冷漠沉吟了一会,问道:“这三人平素的为人如何?”
“很不好!除了调戏妇女外。威胁恐吓,无恶不作,官府早已注意到他们,可惜一直苦无证据。无法将他们绳之以法。”林冀掩不住心中的怒意,忿忿地道。
“既是如此,便将他们送官,就先告他们调戏良家妇女吧!至于其他他们有涉嫌的事,若官府没证据,就由我
们去找。不论大大小小的罪行,务必要找出证据定他们的罪,纵使不能让他们被处死,也要他们老死在地牢中。冷漠眼中闪着精光。
‘是,属下立到去办。来人,将他们押送到官府。’林冀马下令。
冷漠转向帮主,安慰地道:‘帮主请宽心,这回一定能找着夫人的。’
段崖并没说话,他只是将丁巧雁那条手巾紧紧地握着,紧得就仿佛要将手绢捏碎似的。
接下来的事,真是忙得一团慌乱。
一夜之间,万口堂派出数十名手下随着老先生进入迷踪林,此举自然引起了一般百姓的好奇、围观,然后大家便见带头的一名男子抱着一名女子出来,期间约莫只隔了一个时辰,众人纵使不解,但却也无法得知真相。
万口堂里的人在手忙脚乱之际,亦感到有无限的光荣,况且这次能寻获夫人,他们万口堂可是大功一件!
段崖根本无视于四周的嘈杂,只是忧心如焚地将丁巧雁放置在床榻上,不舍地看着她。
几日不见,她似乎清瘦了些,昏迷中的她脸色苍白,嘴唇干裂,根本就是一副多日未进食的模样,令她整个人显得更加清瘦。
轻轻执起她的小手手放在自己颊上,段雀无语,只能默默地在心中祈祷,雁儿,你可得快些好起来啊� �
冷漠突然匆匆地推门而人道:‘帮主,大夫到了!’
段崖起身,向现身在房里的另一人道:‘大夫,那就劳烦你了。’
‘段帮主,这是我们做大夫的职责呀!’当下便也不再罗唆,走至床边,为帮主夫人诊起脉来。”
“大夫,如何?”段崖急道。
“段帮主,”大夫起身朝他拱拱手,坐到桌边,“夫人是因为疲劳过度再加上多日未进食;才会陷入昏迷状态的,现在我开几方药帖,包管她可以慢慢康复起来。”
大夫振笔疾书,随后便递给他一张单子,“段帮主,就照我上头所开的药方熬场终尊夫人喝,即使是人未清醒也得要她喝下去以补充体力;尊夫人若清醒后,先吃些流质的食物,慢慢再恢复正常的饮食。”
“在下记住了,有劳先生跑这一趟,段某心中无限感激。”
“段帮主客气了,记住,千万不可让尊夫人再过度劳累。”大夫再次叮咛着。
“段某记住了。”
“那好,老夫要离开了。”
“大夫慢走。”说完,段崖转向一旁的冷漠道:“冷总管,替我送大夫。”
“是。”冷漠朝大夫客气地说:“大夫,请。”
待两人走后,段崖又坐回床沿,轻抚着丁巧雁不省人事的脸。
“雁儿、雁儿!”他不住轻唤着她。
经过这几日来的忧心、奔波,想必他为此增添了不少白发吧!以后若是跟她站在一起,说不定看起更不像夫妻,反而更像是父女了吧!
以前他何曾为哪人如此担心受怕过!父母早逝,又无任何亲人的他,已习惯单独一人了,虽说鹰爪帮内的兄弟,个个皆对他忠心耿耿,他也将他们看似亲兄弟,可是大家之间却还是隔着一层主仆关系,难免有些隔阂,令他总是拒人于千里之外。
可是雁儿出现了,她的娇、她的俏、她的纯、她的真、她的一切一切都慢慢地攻破了他的心防,融解了他那颗冰冻的心,他开始注意到这世界有多美好,开始体会到人与人之间的真情,了解到以前的自己是多么的孤独、多么的无趣,甚至不知道以前是如何活下来的。
既然上天决定将雁儿赐给他,他便不容许有任何人将她夺走,即使是上天也不行!
此刻悄悄立在一旁的冷漠,亦为段崖脸上的表情而动容了,他原本是要进来问帮主是否要休息一下,由丫鬟来照顾夫人,可是一瞧见帮主脸上那副表情,他便知道自己问了也是白问。
谁说帮主无情?他若无情,天底下又有几个是有情人呢?
冷漠原本要悄悄离去,谁知就在他转身之际,段崖却唤住他:“冷总管。”
“是。”
隔了好久,段崖才又说道:“我很害怕。”
冷漠无语。
“想我身为鹰爪帮帮主,什么事我没遇过?什么仗势我没见过?从来也不曾令我有恐惧之事,对我来说,‘害怕’这两个字根本不曾在我心中出现过。”
冷漠仍然无语。
“但是我今天真的害怕了,并非是千军万马,也不是什么妖魔鬼怪,使我产生害怕的感觉的便只有她!”段崖凝视着丁巧雁的娇靥。
冷漠还是无语。
“我害怕会失去她。”
短短的几个字,平凡的一句话,却已令冷漠感受到其中承载的深情。
“因为帮主太爱夫人了。”冷漠轻轻地说,眼中已泛出一层泪光,英雄本无泪,却为情深流。
良久,两人皆不再开口。
最后,段崖轻轻叹了口气道:“夜深了,你先下去休息吧!”
“是。”冷漠应道,转身离去,并轻轻地阖上门。
好素,好累,好累!丁巧雁觉得浑身都累,累得她动也不想动。
可是这个地方好奇怪,又黑又安静,令人由心底泛起一阵寒意!她知道自己必须离开这个地方:但不论她如何跑,四周还是一片黑暗,不要!不要将她留在这里!
正当丁巧雁不知所措之际,眼前突然出现了一道光芒,她急忙伸手去捉,蓦地,她的手便被人安全地握住,并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雁儿!”
奇异的,这声音让丁巧雁不再害怕了,但她似乎听见过这声音,她很努力地去想,最后终于想起来了,是段崖!是她的段哥哥!
可是为何看不见他呢?不行,她一定要亲眼证实!
丁巧雁慢慢地张开了双眼,起先是一片朦胧,似乎有个人影在她眼前晃动似的,后来等她看清楚了,不觉惊喜叫道:“段哥哥!”
虽然这声音仍然细如蚊蚋,但段崖最了两天的心终于放下来了,他拨拨她额前的发丝,温柔地问:“你终于醒了!要不要喝些什么?”
经他这么提醒,丁巧雁这才发觉自己似乎饿坏了,她可怜兮兮地说:“我好饿!”
“大夫说你还不能吃固体的东西,先喝些鸡汤好吗?”
“嗯!”
段崖将丁巧雁扶起,一口一口地喂她喝。
喝完鸡汤后,又扶她躺好,段崖柔柔地道:“你体力还没恢复,再睡会。”
丁巧雁则直勾勾地盯着他瞧,奇怪?他今天似乎有些儿不同,可是到底是哪里不同呢?
啊!她知道了!丁巧雁伸手轻触他的下巴,讶道:“你没刮胡子呢?”
忽然她又发觉他似乎不只是没刮胡子,甚至还可以称得上是不修边幅。
“怎么啦?”
段崖握住她的小手,带着宠溺且无奈的语气说:“还问怎么啦?不都是为了你这折磨人的小女巫。”
“什么?”丁巧雁不解地皱起眉头。
“你发生了什么事,难道你全忘了?”
她是记得啊!可这跟他这么邋遢有何关联?忽然间,丁巧雁眼睛一亮,“你在担心我?”
真是个小白痴!段崖忿忿地暗忖道。
“我当然关心你啦!你这个小笨蛋,做丈夫的难道不该关心自己的妻子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