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裴冷筑这样的表现,日守谦恍然大悟,看来他又输了这一次,这个裴冷筑不是忘了十二音玉和玉笛子的事,他只是在和他比谁能沉得住气,说穿了,裴冷筑根本就是在等他把手中拥有的筹码亲自双手奉上。
“真是高!看来我本得不甘拜下风。”白守谦自嘲的摇了摇头。
几次交手都让对方占上风,这样的情况真是令人打心底的感到不是滋味,他现在几乎能体会为什么皇上每一次提到裴冷箫时总是又叹又恨,因为他对这个总是棋高一着的裴冷筑也有着同样的想法。
“好说,小弟只是个商人,对‘交易’总是较白兄有些心得,谈不上高这个字眼。”裴冷筑仍是那一脸“狐笑”,教人完全摸不营他的心思。
“贤弟是否已有玉笛子的下落?”白守谦好奇的问。因为裴冷筑表现得太笃定了,若非他心中早有盘算,否则为何如此淡然?
“白兄何不谈谈你对十二音玉的了解,如果小弟想得没错.白兄和这青玉还颇有渊源,绝非单纯只想追回音玉或抓出玉笛子,以白兄如此积极,这其中定有曲折。”裴冷筑别有深意的看了一脸讶异的白守谦一眼。
“这天下尚有你不知之事吗?”白守谦的惊叹不禁脱口而出。
“白兄可否为小弟解答?”
白守谦苦笑的摇了摇头,“我就算不说,以你的能耐,要知道那些问题的解答也不是难事.只是我自己说了倒省事些。”他至此是对这个“笑而诸葛”完全的俯首称臣。“琅琊十二音玉原是河北狄氏之家传宝物,这河北狄氏自开唐以来即为麟台监,代代世袭,在约十余年前,突然无故遭入灭门,十二音玉亦随之不知去向。”
“由玉笛子的目标看来,此人想必和河北狄氏有关。加上就我所知,这琅琊十二音玉虽然托镖的人不尽相同,但背后的主使人其实是同一人,如果以种种迹象显示,可以大胆假设这背后主使人很可能即是当日灭门案的主谋。”裴冷筑淡淡的说。
他的话一出口,便让白字谦暗暗汗颜,想他还以为这这冷筑-点动静也没有,可是由他的话听起来,分明早就把一切的事物摸得一二楚。
“没错!可是这一切都是假设,假设是无法定罪的,如果玉笛子真是当年狄府的余孤,就能证实我们所猜测的一切,也就能让狄府的伸冤得以昭雪。“一想到那些大奸大恶之徒在做了这么些丧尽天良的事之后,仍能逍遥法外,而且以其权势作威作福,白守谦不禁恨得牙痒痒的,如果让他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他绝对要那些人血债血还。
“这十二音玉虽奇虽贵,但不至于能让人痛下杀手至此,这其中定有玄机,恐怕白兄有所隐瞒吧!”裴冷筑是何等人物,一点点的小事都逃不过他的法眼。
白守谦这才知道裴冷筑明明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还要下这“请君入瓮”的一看,看来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白守谦深深的看了裴冷筑一眼,似是不太确定是否能将此事透露,毕竟兹事体大,就连皇上那儿他也不曾禀明……
“或许是为了这琅琊音玉之秘密只能由天子得之,取之则能成天子的传言。”白守谦吸了一口气,决定把话说明,毕竟现在他需要冷竹岛的协助才能查明一切。
“又是宫中的权力斗争。”裴冷筑的语气有着浓浓的不屑。
这权力真的能腐化人心,为了能大权在握,人们真的可以无所不用其极,自古至今是如此,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只要有人类存在的一天,这样的事就会不断的发生。
“那你现在决定怎么做?”
“我冷竹岛之人既已承诺的事定会做到。”裴冷筑淡淡的说。
“以贤弟的能力,要找出玉笛子定不是难事,只要有你一句话,相信要使那些妄佞之徒伏法自是指日可待。”白守谦安心的说。
“如果白兄还记得的话,小弟承诺的是无射瑜的事,至于玉笛子……”
“你的意思是?”
对于白守谦的问话,裴冷筑仍是他不变的笑容。
想起那双清冷而绝丽的眸子,经过这几天的反复推敲,他几乎能确定他为何会对那样陌生的眼睛有着如此熟悉的感觉。
“玉笛子是我的。”
答案简单、明了、肯定。
夕阳斜晖伴着归巢的鸦雀偶然的几声嘶鸣,在昏暗不明的天空中,撒下了几许的落寞,或许是为夜即将来临,也或许是为了空气中不寻常萧瑟,于是连路上的行人也显得有点行色匆匆。
裴冷筑仍是一派悠闲的漫步着,虽然是独行,却不觉得寂寞,或许比起他那冷得吓人的大哥,他才是真正的难以接近,毕竟要拆掉一面有形的墙并不难,真正难的是拆掉看不见的阻隔,不是吗?
“年轻人,你看来是外地来的是不是?”一个身背一大捆的木柴,看来是正要回家的砍柴人。
他看得出这个樵夫并没有恶意,裴冷筑微微笑了笑,算是给了个礼貌的回应。
那个砍柴人对裴冷筑的没有出声倒也不以为意,只因为眼前这个看来饱读诗书,有着不凡气质和俊逸外表的男人,相当的今人激赏,至少非常对他的眼。
“看你一脸悠闲的样子,大概是没有听过前方的泣血林传说,那是一个很可怕的地方,听说一到晚上就会有很可怕的事情发生,现在天色也不早了,你还是赶快离开才是。”
“泣血林?”
“这是我们当地人给前面那片枫林取的浑名,最早也不知道是谁开始叫的,不过这名字取得还真是贴切,那红红一大片的枫也不知怎么的,就是一年四季降红,从来就不曾改变颜色过。”
樵大放下了身上的木柴,开始比手划脚的描述了起来。
“这倒也难怪。”裴冷筑点点头。
枫秋红是自然法则,本不足以为怪,但终年通红就有失常理,也难怪这儿的人会对这种现象喷喷称奇。
不过以他的看法,这片枫林位于山之南、水之北,且地势呈凹壑,冬天的冷风有山阻隔,是以不见寒冷贬骨之急,终年温度皆如孟秋,变化不大,是以枫色不变大约也是此因。
“不过,最可怕的还是这个林子有不乾净的东西。”那樵夫的声音瞬间变得好小,像是怕被别人偷听了上,神色之间也有着几分的惊慌。
“什么?”裴冷筑一下子没有听清楚。
“就是鬼啦!”那个人仍足用极小的声音说。
”鬼?““嘘!”□夫连忙用手势示意裴冷筑放低音量,”别这么大声,会被听到的。”
”被谁听到?”裴冷筑环顾四周,天色已近昏暗,四下无人,就只有他和樵夫,又有谁会听到?
“就是泣血林的主人。”那个人一讲完,看见裴冷筑仍一脸不解,就再次补充,”就是那个鬼啦!”
“你认为泣血林的主人是个鬼?”
裴冷筑现在总算知道为什么了,看来这儿的人对这林子存在太多的误解,但这更让他确定了一件事。
这些日子他一直利用冷竹岛的眼线调查看孟冬月的下落,好希望孟冬月能施巧手,为他修补他心爱的还月筑。
根据收集而来的消息指出,孟冬月最有可能出没的还是在江南这一带,而且极有可能就在这附近,再加上这一带常常有不明的乐音传出,这让他几乎要确定这个孟冬月很可能就藏身在这个林子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