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他却没察觉,这是孟德耀四天以来第一次提及那名少年。
当孟德耀被送往医院时,他就想过如果孟德耀有逃跑的打算,他就不排除找人用皮带将他捆起来。
不过到目前为止孟德耀都表现得很好,他的计画暂时用不上……当然,这也很有可能是因为他日夜守在医院的关系。
\"拜托你,别让我被苹果给噎死。\"万分困难地吞下嘴里的苹果后,孟德耀不禁抱怨道。
不打算听他抱怨的官阳泰,又强硬地塞了一块苹果进孟德耀嘴里,希望他能乖乖闭嘴。
\"我到底还要躺多久?\"孟德耀忍耐不到三分钟又再度开口,话才说完,又被塞进一块苹果。
\"七天。\"这个问题官阳泰愿意回答。
\"不能提早吗?\"闻言,孟德耀哭丧著一张脸。
官阳泰没应声,又叉了块苹果堵住孟德耀的嘴。
其实,孟德耀渴望早点出院并非想和少年联络,而是因为……
由官阳泰帮他擦澡就算了,他们每次激情过后,也都是官阳泰在善后,他早就习惯了。
但是,为什么现在官阳泰要帮他处理大小便,他明明可以自己去,为什么他不让他自己去呢?
呜,他要出院啦!
好不容易,孟德耀终于将整颗苹果吃完,趁著官阳泰尚未找到别的东西塞进他嘴里前,快速发问:\"我又没怎么样,为什么不能出院?\"
\"再吵我就让你有怎么样!\"官阳泰敛起笑,认真地威胁道。
孟德耀瞬间闭上了嘴,安静地躺在床上看著天花板。
这里真不愧是VIP病房,一台电视机摆在正常位置,一台则在天花板——他的正上方。
第一天看到时,他还担心它会掉下来,担心得整晚没睡,不过现在他已经习惯了,因为他得成天盯著天花板瞧,就算不想习惯都难。
不过,最让他想早点出院的理由,仍在官阳泰身上。
趁著他手痛脚痛,官阳泰非常努力地锻链他的小受功能……
呜,他明明天生是当攻的料,为什么要被锻链成受,他不要啦!
住在这种恐怖的病房,再不逃肯定会死人的,他一定要逃,一定要!
好痛!
\"你干嘛打我?\"孟德耀抚著头瞪著官阳泰。
\"谁教你脸上写著我要逃三个字。\"官阳泰冷冷地道,又开始削起第二颗苹果。
想逃出他的手心,想都别想!
时间证明孟德耀并不是笨蛋,在遇上官阳泰之前他一直是攻,这绝对不是没有原因的。
官阳泰不过是出去买晚餐,临走前还记得将门窗锁好。
但因为君子旭考虑到他们俩可能会在医院里卿卿我我,所以没有雇用二十四小时的看护,因此,官阳泰回到病房里时,只看见空空如也的床铺、打开的窗户,以及不断吹入的凉风。
见状,官阳泰真不知道自己是否该佩服孟德耀,因为这间VIP病房位在六楼,他为了逃跑竟连六楼的高度都不怕,这怎能教他不佩服?
事实上,他的确该钦佩孟德耀,因为他压根儿就没从窗户出去。
只要官阳泰稍稍怀疑一下,到能躲人的衣柜、浴室找一下,马上就能看到身材高大的孟德耀躲在衣柜里。
问题是官阳泰没查,孟德耀也乐得在官阳泰离开后,大摇大摆地搭上电梯走人。
因著先前坐救护车时,官阳泰将钱包塞进孟德耀怀中,里面放著为数不少的钞票和证件。有了这些,孟德耀除了出国以外,全台湾都有办法去了。
不过,他能去的地方并不多,因为他的老家在南部,而他大学时代的朋友,不是不在这个城市工作,就是前进大陆去了。
搞得他现在除了\"地下室\"外,就找不出第二个去处了。为什么他不住旅馆?
他只想出来透透气,玩够了自然会回去,无须花费旅馆的费用。
何况官阳泰将他照顾得不错,他的脚原本就只是轻微的扭伤,而伤势比较严重的手也已经好了大半,出来逛逛根本不成问题。
但是,他仿佛忘了一个非常重要的问题——地下室亦是君子旭出没的地方。
经过了这么久,孟德耀非常了解君子旭的不可信任,若是要在他与官阳泰之间选择,君子旭的手绝对会伸向官阳泰那边。
进入地下室时,孟德耀遇到的第一个熟人不是酒保与锦,也不是向著官阳泰的君子旭,而是齐荫。
孟德耀不知道官阳泰是怎么想齐荫这个人的,但是他在很久之前,就已经断定自己和齐荫绝对不适合当情人,他们甚至连性伴侣都当不成。
两个都想当攻的人,总在实在找不到物件时相伴,却从没做到最后。
所以,在地下室遇见齐荫时,孟德耀实在没有太大的感觉。
\"嗨!\"他礼貌性地打了声招呼,旋即坐在吧台。
\"你和官阳泰还好吧?\"齐荫不怀好意地笑著,端著他刺眼的威士卡坐过来。
孟德耀撇开头没理会齐荫,纵使他晓得齐荫并不知道他的近况,但被他这么问,他就是觉得很不高兴。
\"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吃?\"他转头对著与锦问道,他从医院出来时还没吃晚餐呢,现在肚子真的饿了。
\"固体?\"与锦挑起眉,\"对,固体。\"孟德耀用力地点著头。
与锦放了一杯牛奶在孟德耀面前,\"到胃里就变固体了。\"
不用问也晓得是与锦故意欺负孟德耀,地下室里就算没有套餐,也有下酒菜、饼干等,但他却偏偏只肯给牛奶。
近来被欺负得很惨的孟德耀,望著牛奶叹了口气后,便认命地端起牛奶。
\"你和官阳泰吵架了?\"齐荫再度靠了过来。
\"没有啊!我们两个吵得起来才奇怪吧。\"孟德耀直觉地道。
话才说完,他就想起官阳泰的那一踢。是啊!他怎么没想到被官阳泰踢一脚的事情,无缘无故的,官阳泰干嘛踢他?
\"真的没有?\"齐荫笑得微眯起眼,一副欠扁的模样。
\"你不是接到兵单了吗?\"孟德耀忽然想到。
\"我过两天才入伍,你别岔开话题,你跟官阳泰真的没吵?\"齐荫缠著孟德耀努力地想挖八卦。
\"当然没吵啊!\"孟德耀叹了一口气。 \"他只不过是把我从三楼楼梯踢下来罢了。\"
对某些事情异常粗心的孟德耀,这时才发觉了官阳泰的异样,事情……好象真的有点怪怪的,虽然他还搞不清楚是什么地方怪。
齐荫笑了两声,啜饮著杯中物,\"你问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孟德耀察觉到不对劲。
\"没什么,我只是想起君子旭和官阳泰感情不错。\"齐荫意有所指地道。
在地下室混的人,几乎都认识君子旭,但知道君子旭和官阳泰感情甚佳的人并不多,齐荫恰巧是其中之一。
\"那又怎么样?\"孟德耀恨恨地喝著牛奶。
呜!他好饿,早知道就先吃完晚餐再逃跑,不过晚餐后官阳泰也在,他大概逃不掉……算了,能溜出来就好了,别的他不计较了。
\"我刚刚看到君子旭在打电话。\"
孟德耀愣了下,又逞强地道:\"那又怎么样,他可以跟任何人讲电话。\"
\"哦,是吗?\"齐荫贼兮兮地看著他。
孟德耀霍地站起身,丢下水和牛奶的钱后,转身准备逃跑。
不要问他为什么要逃,这个神圣的问题连他自己都无法回答,原因为何日后再想,反正先逃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