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竟,大部分的话都是那个男人在说,她并没有主动承认。
“他是我的谁很重要吗?”
紫鸢抽回自己被他抓住的手,很感叹自己为何不能一掌劈死他。
青鸟是她的谁,其实她也说不上来,他们一起从孤儿院被主子领养出来,一起接受严格且残酷的训练,一起通过考验爬上今天的位置,一起成为影子组织的领导人,他们跟其他五人一路相伴,从不彼此诉苦,却在精神上互相扶持。
一个眼神,他们就能心照不宣地替对方加油。
青鸟是她的谁呢?她从未想过。
从有记忆以来,青鸟就跟其他五个人一样,一直理所当然地存在于她的生命里,有着相当的重要性。
然而,她想宰掉青鸟的念头,跟他在她心中的价值相等,拥有同样的分量。
青鸟有难,她会舍命去救,其他五人也一样。
但青鸟就是青鸟,不是她的谁!
“你们的关系当真不伦?”
阿尔瓦利德的脸色登时转为铁青,最后的希望已在心底破灭。
紫鸢转过身,冷冷说道:“我不懂你在说什么,也没有必要回答。”
这个家伙连她讽刺青鸟的语气都听不出来,还说她和青鸟有什么令人吐血的不伦关系,面对这样愚蠢的人,她还有必要解释什么吗?
“不懂?你是装傻吧?”
阿尔瓦利德忿忿地瞪著她的背影,醋意在心底翻腾。
“就算是又如何?我还是没有必要回答。”
听他的口气,好像她非得承认自己和青鸟有染才会顺他的意,简直可笑至极。
若不是还欠他一个条件,她连跟他说话的必要都没有,也毋需忍耐他荒谬的想像。
青鸟是活得不耐烦了,没事跑来替她增加她的麻烦,他最好有心理准备,等着她回去剥他的人皮!
气极了的紫鸢已顾不得维持一向冷静、淡漠的形象。
反正阿尔瓦利德跟青鸟一个德行,从来不管她的态度有多冷淡,不管她给了多少白眼都不退缩。她真怀疑,是不是真要她出手,他们才会自动离她远一点,好让她耳根子清静清静,不再以挑战她的脾气为乐。
希望她这一生,只会碰见这两个无聊男子,再多来几个,她的脾气肯定会变得更加火爆,这辈子都别想清静了。
“不回答是吧?好!”阿尔瓦利德咬紧牙根,被妒火冲昏头的他冷声说道:
“第三个条件,今晚到我房里来!”
话一说完,他便留下神情怪异的紫鸢迳自离去。
不管怎么样,他都要得到她!
第七章
阿拉伯的影子组织分部。
一个长相清丽的女子正朝著眼前的男子逼近,只见男子陪著笑脸一直往后退去。
脸上布满寒霜的女子节节逼近,四周笼罩著一股浓浓的杀气。
“干……干嘛……你想干嘛?”
眼见紫鸢这回像是要玩真的,还掏出一把银白色的手枪擦拭,青鸟的声音里终于出现一丝恐惧。
他知道她拿的是麻醉枪,要不了他的命;然而他担心的是,她在弄昏他以后,打算把他丢到哪里去。
是谁说杀人得亲自下手的?这女人要是在给了他一枪之后,把他丢进太平洋喂鲨鱼,他不就连喊救命的机会都没有就已被吃得尸骨无存?或者是费事一点,把他丢到亚马逊河丛林,还是哪个连地标都没有的蛮荒之地,他还不是会死翘翘?
他可是有家室的男人,怎么可以不负责任地说死就死?
靡月还那么年轻就得守寡,未免太可怜了。
“杀人。”
紫鸢笑了,云淡风清的口吻是那么随意,仿佛说的话是要去看场电影、喝杯下午茶那般听听就忘了也无妨的小事。
她从来不曾有过如此强烈想杀他的念头。
小心翼翼地跟她保持距离,青鸟露出非常僵硬的笑容,“可否借问一下,那个得劳动你大小姐特地来此大开杀戒的家伙,该不会是不才在下我吧?”
“没错,就是你了。”
紫鸢笑了笑,一副恭喜他中了大奖的表情。
“哎哟,我的大小姐,我的贱命不值三毛钱哪,宰我这等小事,怎奸麻烦你亲自动手?我可是万万担当不起呢!”
嘿嘿嘿,除了耍嘴皮子干笑,青鸟眼角的余光也开始四下寻找逃生路线。
唉!他早一步离开阿拉伯不就没事了?留在阿拉伯的影子组织等她出现,这样的他跟白痴有啥两样?
说起来,这女人的幽默感也太差了,不过跟她开了一个小玩笑,竟然让她专程回来“行凶”,也不等有空再来宰他。
啧!喝同样的水、吸同样的空气长大,他可不像她这么没有幽默感。
亏他之前花了不少时间想“培养”她的幽默感,竟然没啥效果。
“不用担当不起,你就当这是天外飞来的『好运』,准备认领你的死亡证明书吧!”
不想再跟他废话,紫鸢温和的态度已消失无踪,眸底乍现凶光。
“紫鸢,有话好说啊!”看出紫鸢没有半点吓唬他的意思,青鸟终于收起开玩笑的嘴脸,认真地跟突然冲回影子组织,二话不说就拔枪对他的紫鸢打起商量:“我知道我错了,你给我一个将功赎罪的机会吧。”
她会气成这个德行,是他始料未及的。
在自己走后,紫鸢跟那个男人之间一定发生了什么事,可惜没瞧见!青鸟在心底不知死活地惋惜着,早知道还有好戏可瞧,他就留在一旁偷听、偷窥了。
至少还能满足好奇心,总此他现在就要死得不明不白来得强。
“将功赎罪?”紫鸢冷哼一声,“免了。”
他想将功赎罪已经太迟了。
除非青鸟今晚能替她完成阿尔瓦利德开出来的第三个条件,否则他做什么事都是枉然。
思及此,她杀人的欲望就更强烈了。
这厄运都是青鸟带来的!
不宰他泄愤,宰谁?
热死了,烦哪!
XX
“你来得太迟了。”
一走进阿尔瓦利德的房间,紫鸢就听见他冷冷的声音;循着声音望去便见着坐在床上,正凝望著自己的他。
从他深邃的黑眸里,她找不到熟悉的阿尔瓦利德。
紫鸢没有任何表情,心底却对他的态度感到有些不满,“我们并没有约定时间,无所谓太迟。”
他的态度冷酷,她的回应也跟着冷漠。
九点太迟吗?她一心只想找青鸟算帐,根本不想赴约。
被青鸟逃了,此刻的她情绪更加恶劣。要不是为了完成任务,她今晚根本不会出现在阿尔瓦利德的眼前。第一次有了违抗命令,弃任务不顾的冲动,在不确定他的意图之前,她终究还是来了。
这也是她第一次怀疑,是否该为王子的命令牺牲自己。
从成为影子的那一天起,她就跟唐傲雨立下生死契约,从不怀疑是否可以为阙龙门出生入死,面对再困难、再危险的任务也不皱眉;但她的确从未想过,贞操也在她必须牺牲的项目中,而她是否真的愿意这么做。
成为影子以来,她未曾遇过这样的难题。
“我说晚上,现在已经九点多了。”
阿尔瓦利德对她的回话皱了眉,显然不认同她的话。他从六点就开始在房里等待,自然认为跟她约定的时间就是六点。
“我说过,我们并没有……”
“够了,过来!”阿尔瓦利德打断她的话,不想再和她争论无关紧要的问题。
他怀疑这是她的拖延战术,打算就这样跟他耗掉“今晚”。
她想都别想!
身子僵了一下,紫鸢冷冷地开口:“先告诉我,你的条件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