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提到这件事,又勾起亚香纯心中的痛,她闭上嘴,默然不语;然而眸中的泪光,却显示她依旧伤心的事实。
老婆婆见地这副模样,不禁摇头叹息。“女人,永远都过不了感情这一关。”
亚香纯无奈地苦笑,她也希望自己坚强,将感情视鄀无物,但这仿佛是女子天生的宿命、生下来就带有的基因,女人始终是女人,就算她再强悍、内不料,到了最后,终究仍是希望有个能够依靠的男人。
女人真是可悲咧——
“爱他让你很痛苦?”
“并不!”但得不到却让她觉得难受。
一直到现在,亚香纯才发现,原来自己竟是这样贪得无厌的女人,说什么只要在一旁守护他,远远看着他就好,其实这根本是自欺欺人的假话!
她想抱着他、汲取他身上的气味;她想他爱她、对她说些甜蜜动人的誓言,她不要只是站在一旁,看他对别的女孩展露笑颜。
那样会让她比死更加痛苦!
“你知道吗?在我年轻时,也有过一段很美的日子。”老婆婆忽然微笑起来,开始说起故事来。“有个男人很爱我,他爱我爱到可以抛妻弃于、不顾道德伦理。可是……”
说到这里,老婆婆的眼神瞬间黯了下来,脸庞也不再发亮。“当时的环境却不允许我们相爱,为了保全他的家庭、不背上第三者的恶名。我拒绝了他。”
“所以?”亚香纯忍不住问。
“所以我们始终保持着精神上的恋爱、不曾逾越,只用书信往来、但是纸终究包不住火,他太太发现我俩的事!她像发疯似的质问他、逼迫他,让他每人都饱受精神摧残,最后他终于受不了,选择最激烈的方式——”
“不——”亚香纯捂住嘴,不能置信地叫道。
眼中浮起悔恨的泪水,老婆婆伤心地低喊:“若不是我的犹豫和懦弱,他不会走上这样的路;当初我如果自私一点,痛苦的只有他老婆一人。然而, 我当时的决定,却害苦了三个人。”
老婆婆抹去眼泪,语重心长地劝道:“所以女孩,我劝你,不要轻易放过恋爱的机会,即使只要有一点可能。都不要错过。因为你不知道,鄀自己放 手了,将来会有怎样的遗憾?”
“可是……”亚香纯苦涩地说:“他不爱我。”
“世事没有绝对!他此刻不爱你,并不代表他以后不会爱你,鼓起勇气,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什么只要看他快乐、自己都没关系,这些都是骗人的假话吧!”
——句话说中亚香纯的心事,她被堵得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记住,你要相信自己,勇敢地追求自己想要的,就算悖德又怎样?更何况,你的男人,不过是个不敢接受真爱的胆小鬼罢了。”
“咦?”亚香纯诧异。
“他是被女朋友甩了,是吧?”老婆婆笑笑。“那正好,刚好趁他情感最脆弱的时候乘虚而入。”
“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亚香纯叹息。
“事情就是这么简单!”老婆婆自信地说:“你不信?我来告诉你……”
清晨的阳光走得很快,一下子就走到了最高的地方,病房内一片低语声,夹杂着啁啾的鸟鸣声。
电话突然响起来,打乱了一老一小的谈话。
“喂?”亚香纯接听。
话筒那方沉默了好一会儿,像是在考虑该怎么开口 “呃……香纯,医院那里手续已经办好了,我待会来接你出院。”
知道她的心思后,他明显地疏离子,是想划开两人的关系,要她别太过痴心妄想吧!
亚香纯微微一笑。
经过老婆婆的开导后,她不再悲观怯懦了。
深吸一口气,她语调轻松地回道:“再给我半个小时,我马上好。待会见!”
料不到她恢复得这么快,反倒让裴竞嘉一愣。
他呐呐地说:“OK,待会见!”
“那小子要来接你了?”老婆婆了然地问。
“嗯!”亚香纯点点头。
“记住我跟你说过的话。”
“谢谢您,老婆婆!”亚香纯很诚心地说。“我会照您的吩咐去做的,鄀这么做还是没用,那我只好死心了。”
* * *
“咦?怎么会是你!”见到眼前的人,亚香纯十分震惊。
伦咏畅笑得露出一口白牙,戏谑地说:“为什么这么意外?身为副主席,来关心公司同事也是应该。”
“可是……可是……”亚香纯微微往后退,边谨慎地问:“裴……先生呢?”
“他。前主席硬留他下来训话,为了怕你等太久,找只好接下这份工作啰!走吧!”
“你怎么知道我今天出院?”亚香纯紧张地问。
“这间医院是公司的关系企业,打个电话问问就成了!更何况你是主席的重要助手,我关心也是理所当然。”
他一把提起亚香纯的行李,迈开长腿优雅地往外走去。“依照规定,你这两天的住院费由公司补助,另外,还有保险理赔、急难救助……”
“等……等等……”亚香纯赶紧追了上去。“那裴先生不会来了吗?”
伦咏畅猛地一停,害亚香纯一头撞上他的背。
“会不会来我不知道,毕竟他也不是什么体贴的家伙!”伦咏畅耸肩。
亚香纯皱了皱眉,忍不住出声维护裴竞嘉。“请你不要那么说他,裴先生是个好人!”
“哦?”伦咏畅饶富兴致地挑起一道眉。
他忽然逼近亚香纯,目光灼灼地凝视着她。“你喜欢他,不止一点点,是很多很多吧!”
一阵热气烧上脸颊,亚香纯嘴硬地回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我胡说?”伦咏畅又露出那种不怀好意的标准嘴脸。“是不是明说,你心里最清楚。”
亚香纯咬住嘴唇,不服气地望着他。“是,我是喜欢他,那又如何?”
“但他不喜欢你,他无视于你的存在,却满脑子想着那个抛弃他的范亚鄀!”伦咏畅毫不留情地指出事实。
亚香纯气得渗出泪水。她恶狠狠地瞪着伦咏畅。“我知道,我比谁都清楚,无须你来提醒我!”
伦咏畅啧啧作声。“我那侄儿真是残忍,竟然放着这么好的女孩不爱,而去爱那样的女人。”
“你有什么资格说他?你还不是一样,甚至抢他用过的女人……”
话还没说完,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瞬间铺天盖地的涌来,亚香纯害怕地往后退,直到身体靠上墙壁为止。
伦咏畅高大的身躯罩住她整个人,眼神森冷、表情肃杀。
“女人!”他阴狠地说:“注意你的措辞。”
被他身上所散发的气息给吓得说不出话来。隔了好一会儿,她才期期艾艾地结巴道:“我……我难道说错了吗?”
“没错!”他狰狞地咧开嘴笑了。“所以这样的女人,我也不想要了。”
他究竟想干吗?亚香纯一点也摸不透他的心思。
脸上的寒霜迅速退去,伦咏畅立刻恢复平常那般满不在乎的神情。“我最新的目标——是你!”
头顶突然响起一个早雷,亚香纯耳边“嗡”的一声。
“Mxcuseme?”她不确定地问。
伦咏畅微微一笑,再度露出他招牌的白牙。“别想搪塞我,我知道你听得很清楚,你犯的是胃病、不是耳朵毛病。”
天!连她都不敢确定,自己耳朵是不是没犯病!否则伦咏畅怎么会对自己说出这种话?
“何必对自己这么没信心?”伦咏畅了起她的发丝。“玫瑰有玫瑰的冶艳,小离菊也有小离菊的清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