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许?”他可真天真呀!刀子的用处不就是用来切割。“亲爱的云,人家来干么台湾也好一段时间了,你就是不肯改口叫我茱莉亚,让我心里好受伤喔!”
她装出脆弱的眼神,手指轻轻一动,蔚海澄脸上又出现一条血痕。
“住手,把你的刀子给我离她远一点。”强忍着狂暴的怒火,他双手握成拳阻止自己冲动行事。“朱……茱莉亚,你有什么要求尽管提出来,在我能力范围内一定尽量满足妳。”
“咯咯咯……你真好说话呀!早对我热情点说不定我会手下留情,留她个向我的雇主说声抱歉的全尸。”可惜太迟了,她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她可不敢指望他会替她说情。
瞧他的眼神多凶恶呀!巴不得露出一口撩牙将她撕成碎片,让她只好心狠手辣的为自己着想,就算逃不过也要拉个垫背的。
“你想杀她?”火东云愤怒的上前一步,眼瞇成线。
“不是想而已喔!我已经付诸行动,不然编发能成刀的橙火怎会乖如家猫的受我摆布?!”茱莉亚一点也不担心他知道与否,反正他们是当不了朋友了。
“你对她做了什么?”经他一说,他才发现蔚海澄的脸色微变,似在忍受极大的痛苦。
受伤了吗?还是遭受重击,为什么紧咬唇瓣眼半闭,柔美的发丝全叫汗水浸湿了?心头不忍的火东云如刀划在他心坎一般,那椎骨的痛难以形容。
难道他要再一次失去她吗?
风声中传来近乎人的呜咽,声声穿透冷冽的夜,给人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恍若野草丛生的火烧厝里浮现两道透明的白影,飘停在矮墙上,十分不悦的瞪着拿刀的人。
就在此时,原本精神不能集中的蔚海澄突然感到一阵暖流拂过面颊,她找回一丝体力,微露精光的眸底凝聚一股反扑的力量。
“也没什么啦!不过一点点让人死得不痛快的毒,一点一点腐蚀她的五脏六腑,然后……”咦?怎么有股冷风吹过耳后,像有人碰了她一下。
“你下毒?你的心肠未免太恶毒了。”该死、该死,他就知道不对劲。
“你说我毒,橙火杀过的人也不在少数,怎么不见你出言挞伐,你岂不是太、偏、心了。”茱莉亚边说边削去蔚海澄一小撮乌黑秀发,眼中难藏嫉妒和怨恨。
同样是杀手,为什么没人不顾一切的袒护她,都视她为邪恶的象征,这对她来说是不是不公平了些。
哼!她得不到的怎能轻易便宜别人,她已经向多桑证明她有能力扳倒他一手调教的好弟子,那么他该承认她不是蠢才,只要达成最后的结果,谁会在乎过程是否光明正大。
“你……”忍住气,压沉声音,火东云的表情冷戾得足以用可怕来形容。“你到底要怎样才肯放过她?开出你的条件。”
她的生命在流失,他不能眼睁睁的看她受苦却束手无策,一定要想办法挽回劣势,赶紧送她就医。
茱莉亚笑着指指他。“你割下一块肉我就少划她一刀,你割得越多她受的痛苦越少,这交易你觉得如何?!”
没有任何犹豫,他一口允诺的向她要刀,自残总要有利器在手。有几人会带武器出门,他是警察并非暴民,除了枪他什么……等等,他居然忘了最贴心的伙伴,刀再锋利也快不过子弹。
心下有了打算,他以极其缓慢的动作偏向阴暗处,俏悄的将枪取出握于掌心,准备伺机而动。
就在这个时候,在花店被撇下的葛士扬驾着一辆迷你粉红色小车关掉车头灯的慢慢靠近,而车子的主人当然也在其中,两人迷路了好一会,才找到这处多年前被火烧毁的废墟。
两人下车走近瞥见这一幕,五十岚秋子忍不住发出凄厉的尖叫声,吓得她身边的葛士扬紧张兮兮的大喊,“在哪里?在哪里?”
哪跟那的发音很接近,经风吹散更难分辨,心神一分散的茱莉亚以为有大批警力围堵,大声呼喊发现她的行踪,优势顿转劣势的心慌意乱,持刀的手略微偏离蔚海澄的颈项。
机会来了。
火东云利眸忽地一闪,枪声乍起。
美丽的金发在风中扬起,难以置信的绿眸仰望着满天星斗,她明明已获得杀手最高的荣誉,为什么胜利的果实这样苦涩,既不甘甜又不浓蜜,反而带来她最厌恶的黑。
死亡是这么一回事吗?她终于了解死在她手上的人心情,原来他们和她一样希望看到阳光。
夜,好深沉。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妳要哭到什么时候,拜托妳的水笼头稍微关一下,台北的缺水现象没妳想象的那么严重,不需要妳用泪水滋润。”又不是家里死了人,干么哭得那么伤心。
橙火事件告一段落,被告茱莉亚?蓝尼经两名台湾警察指证历历证实为橙火本人无误,她肩上担起的刑事案件超过百件以上,可供证明又查有事实者保守估计六十七件,刑期最长可到公元三千年整。
不过凶狠的恶徒已中弹身亡,刑期判再长也无人可罚,她的尸体火化之后由美国FBI派员前来领回,杀手橙火的事迹消失在坊间报导,喧腾一时的杀人案件终告落幕,为世人所遗忘。
被残忍破坏的随缘花坊恢复旧观,不但里面的花器一律更新,破坏者还非常有诚意的出资整修店面,里里外外焕然一新像新开张似,吸引了不少顾客前来购买,生意好得老板娘直喊着要关门大吉。
因为她嫉妒人家成双成对来买花,而且年龄层有逐渐下滑的趋势,她心里不平衡也想找个人来爱,忙得不得闲的工作会害她变成单身公害,所以她要学周处除三害先把自己给除了。
听说孤鸾年不能结婚,偏偏有人选在最犯冲的天煞日举行婚礼,当真是昏了头,也不怕成了最短命的新郎新娘。
不过新人的折旧率最快,礼服一脱下洗净颜面就成了老公老婆,而且还“老”得很高兴的直唤,生怕人家不知道名花已经有主,严令亲朋好友要记得冠上某太太头衔,绝对不要像某人一样失忆。
“求求妳把妳脸上断线的珍珠带回家收藏,别再抽抽噎噎的惹人笑话,不知情的人还以为我这大男人欺负妳这小女人呢!”他跳到大海也洗不清罪嫌。
望着不到肩膀的日本娃娃,猛扯领巾的葛士扬第一次有像大树的感觉,可惜他没喝广告中的奶粉,不然他们可以找他代言长大后的小孩。
“人……人家也不想哭啊,可是我心里难过嘛!眼泪就一直忍不住的流下来。”
心痛呀!为什么这么想不开。
坟墓是很阴暗的,一进去就出不来。
无语可问天,请给他一块豆腐自杀吧!“小姐,这是喜事不是丧事,妳跟人家难过什么劲。”
天呀!头快裂开了。
“喜事我才哭嘛!丧事我就笑了。”对,诅咒他们婚姻不幸福,让他们以离婚收场。泪眼一收的五十岚秋子决定发愤图强钉草人。
哼!拋弃我自己幸福去,看你们能快活多久。
“呃,我知道有家医院医德很不错,我建议妳当观光的去逛一逛。”不然病情加重就危险了。
“医院?”她的心脏没问题了,非常稳定。
葛士扬比了比大脑。“这里有毛病要赶快医治,迟了制造事端我们警察又有得忙……啊!妳干么踢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