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雩瞄了黑战生的尸体一眼,冷笑了一声。
“没错,他是死有余辜。”
“天!你杀人了……你竟杀人了……”浣秋恐惧的不停叨念着,望向他的瞳眸里有着无与伦比的害怕。
他竟真的杀人了,难道,他也会这么杀了皇上和皇太后吗?不!不能这样啊!
莫雩注意到了她眼神里的畏惧。
“你……为什么要用这种恐惧的眼神看我?如果我不杀了他,他就会杀了你啊!”
“不……”她摇着头,晶莹的泪水滑落而下,“你好可怕、好可怕!”
她的控诉像是几千万根针扎入他心里,奇痛无比,他怎么也想不到自己冒死救她,竟叫她说成可怕。
“不愿你陷入危难之中,这叫‘可怕’?”
浣秋抚着自己的太阳穴,思绪混乱得很。
“难道你也想这么杀了皇上和皇太后吗?是不是?”
“唔!”莫雩闷哼一声,摔然喷出一口黑血,染红她身上的衣裳——
她愣住了,这才在意到他手臂上钉了一支飞镖,她连忙向前扶住他。
“莫雩,你怎么了?别吓我!”她的泪水汜滥不断的狂泄而下。
“只要你没事……我、我不计……付出任何……任何代价!”就像是宣誓一般,一说完,他随即失去意识,倒了下去。
见他昏迷过去,浣秋登时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人掏空。
“莫雩——”悲痛的情绪几乎叫她哑然失声。不!他不能死!“莫雩,不要吓我、不要吓我,你醒醒啊!”
“大哥,外头几乎都投降了……”阿标一走入屋内,只见着浣秋搂着昏迷的莫雩正痛哭着。“怎么会这样?”
浣秋泪眼婆娑的看向阿标。
“我不知道……他手臂上中了一支镖,刚刚他突然吐了一口黑血,就……就昏过去了。”
阿标冲至莫雩身侧探视他的伤势。
“这镖有毒。”
浣秋情急的紧紧搂住莫雩,“那怎么办?快找人救救他啊!他不能有事,不能……”
“现在我们先将大哥带回山寨。”阿标将莫雩扶起,扛至背上。
浣秋站起来拭去泪水,跟在阿标身后,心中不断的祈祷着莫雩千万不能有事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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剿平黑山寨后,一行人急如星火的赶回植焰寨,每个人皆担忧不已,生怕莫雩会有什么不测。
一回到山寨,阿标连忙派人去请郭大夫,大牛几个人则合力将莫雩的身躯搬下马,浣秋满脸焦急的伫立在一旁。
此时,有一名身着白衣的男子悠悠哉哉的步往这方,脸上挂着一抹淡笑,看起来清高绝俗。
“这位兄台,”白衣男子停在阿标身前,拱手作揖,“不知是否能打扰些时间?请问这里过去是否为往京城之路?”阿标看了男子一眼,心中觉得怪异。
他没瞧见他们正忙着吗?怎还前来问路?
尽管心中怀有疑虑,但阿标仍是随口应了他。
“是的,往这儿下去约两里你便能见到人群。”
“多谢兄台。”白衣男子道了谢,却没有离去的打算,反而径自伫立在那,看他们搬动昏迷中的莫雩。
白衣男子瞟了莫雩一眼,突地开口道:“他是中了蛇毒。本来应该有两个时辰活命,但这位仁兄铁定是运了气,才致使蛇毒攻心,现在恐怕只剩半个时辰好活了。”他淡淡的说,仿佛是在谈天气好坏般平常。
阿狗见他竟在一旁说着风凉话,忍不住一把捉住他的衣襟。
“你这人是在说什么屁话?竟胆敢诅咒我大哥,你不想活了?”
“唉,这位大哥,在下说的可都是实话啊!”白衣男子眼中没有丝毫惧怕,被阿狗捉住前襟的他,脸上仍是挂着笑。
“你还说!”阿狗一怒之下,拳头就要往他挥去。
“阿狗,等等!”阿标出手阻止,才不致让那一拳落在白衣男子的脸上。
阿狗回头望了阿标一眼,愤恨的甩开他。
阿标走向白衣男子,行了个礼。
“这位公子,冒犯了。现下我们大哥受了重伤,咱们全都是心焦如焚,火气自然冲了些。”
“嗯,还是你比较讲理些。”白衣男子整了整衣衫,笑容更为开朗和煦。
此刻,前去请郭大夫的兄弟气喘如牛的奔回。
“阿标哥!郭……郭大夫不在呐!”
“什么?!”阿标震惊的瞠大了眼,“怎么会不在?”
一旁的浣秋绝望的跌坐在莫雩身旁,一颗心狠狠的纠痛着。若真如白衣男子所言,莫雩仅剩半个时辰好活,而郭大夫又不在……种种不好的预感不断闪过她的脑海。这一切都是她造成的,若不是为了救她,莫雩也就不会中这毒镖,是她的错阿!
难道,她当真没有权利得到幸福吗?从小她便父母双亡,更没什么幸福的童年。如今,曾信誓旦旦说要让她幸福的他也将离她而去吗?最令她痛彻心肺的是,为何她所爱的人都离她而去?!若这是上苍开她的一个玩笑,求求停止这恶劣的玩笑吧!她无法承受呐。
“大龙,你马上快马加鞭下山去请一位大夫到寨里来,快!”阿标急躁的下了指令。
他想起来了,每年的这个时候郭大夫都会去江南参加一个医者的聚会,行程约为一个月,可偏偏大哥此刻受了伤,只得下山到京城找个较有名的大夫,只盼这一切都还来得及。
“等等。”就在大龙欲跃上马背之际,白衣男子叫住他,接着掷下令人震愕不已的话,“来不及的。即使是在半个时辰内请到大夫,可这位仁兄所中的毒也差不多侵蚀至五脏六腑,相心让他活命……难喽!”白衣男子神色自若,听起来像是道着风凉话,却是句句属实。
“这人竟敢一再咒大哥,我不饶你!”冲动的阿狗忍不住又冲上前去。
“阿狗!”阿标连忙牵制住他。他愈看这男子愈觉他的气度不凡,或许……他晓得怎么救大哥!“公子,你方才既能明确道出我大哥所中为蛇毒,又这么了解,莫非你知道如何救我大哥?”
白衣男子蓦地又笑了。“没错,就如你所言,我知道怎么救他。”
“公子,你当真知道怎么救他吗?”浣秋闻言连忙奔向前,声泪俱下的问。
他看了她一眼,答道:“是啊,姑娘。”
“求求你,求求你救救他吧!公子。”浣秋立即咚地跪下,泪流不止的哀求着他。
“姑娘快请起,在下承受不起。”白衣男子连忙扶起浣秋。
“喂,你真的能救我大哥吗?”阿狗站出来大声问。
这人来得突然,也不知是敌是友,该不该让他救大哥?
“各位好汉,”白衣男子举手作揖,“在下家中世代为医,从小便耳濡目染,虽不敢自称华佗再世,可也救过不少人。若各位无法相信在下,那这位公子只有等着阎王召见了。”他虽是谦虚的说,但话中却又不难听出自豪的傲气。“我相信你,我相信你,请你快救他吧!”浣秋现在只求莫雩能活命,没有心思去顾虑其他的了。
“公子,请你救救我大哥吧!”阿标亦开口请求他。
现在事态急迫,也只能求助于眼前的男人。
白衣男子望了在场所有人一眼后,吁叹口气。
“哎,好吧,虽然这儿只有两位相信我!不过,正所谓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在下既已插手只好管了。”
他走至莫雩身前,取下自己的行李,里头正是一盒药箱,药箱里有大大小小的瓷瓶,他取出一瓶,倒了一颗药丸出来,众人只闻一股浓郁的药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