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茉莉其实是一个有点孩子气的女人,过去的日子或许是太多的伤痛让她无法承受,她变得很忧郁,而今渐渐走出阴霾的她,竟展现如此娇美动人的一面。
“答应要送你的。”虽然觉得一个大男人抱着一只无尾熊有点滑稽,但他一直记挂着这件事。
“我只是说说而已。”她没想到杜珩真的会带一只无尾熊回来给她。
“我说的话却都是认真的。”他话中有话。
茉莉瞬间红了脸,这种属于少女式的娇羞,她已经很久没有过了。
杜珩已经很久没有认真看过一个女人,茉莉的一举一动都让他痴迷,心中某个他不曾开启过的角落悄悄地化开了。
“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他的眼中闪着危险的讯号。
茉莉只是看着他,心中想的和他想的似乎不谋而合。杜珩倾过身在她唇上烙印上一个灼热的吻,他的吻熨烫着她的心,那颗已为子贤封闭的心,注入了某种新的生命,仿佛又活络了起来。
她放开怀中的无尾熊,细长的手臂情不自禁地搂住他的脖子,杜珩受了鼓舞似的,他的吻更加深入,更加缠绵,比起之前那几次抚慰性质的吻多了一点情欲。
茉莉感觉到自己的心正狂乱地跳动着,她突然惊慌地推开他,让自己从迷乱的情潮中苏醒过来。
“茉莉,我很想念你。”他直勾勾地瞅着她惊慌的眼。
轰地一声,茉莉明显地感觉到自己的内心,正承受着一种强烈的波动。她仓皇地想要逃出杜珩的车,怎奈他的视线似乎与她紧紧胶着,她再也无法离开他的脸。
“你说不要牵挂的,为什么想念我?”她有些懊恼,杜珩不该来撩拨她的心,他明知自己给不起女人想要的幸福。她呢?一样给不起男人想要的幸福!
那么他们是不是该当一世的情人,永远都牵挂着彼此,却又各自拥有绝对的自由!
这样的结局是不是最完美?
“当我开始会想念一个人,我才知道自己妄言得太早。过去我之所以笃定,那都是因为我没有真正爱过。”他坦白说。
茉莉心上泛起一阵酸涩,杜珩的表白听起来多么动人啊!
“你有没有想过,在你去澳洲这一个多月里,我可能已经和薛明远在一起了。”她永远都不会忘记,对于她和薛明远,他曾说过乐见并一成的话。
“你和他在一起若能幸福,我也会衷心祝福你的。”他的语气和眼神已没有过去的潇洒。
“这就是你所谓的爱?”她不能理解,真爱是绝对占有的,像薛明远,他就是表明要娶她的。
“我没办法给你女人想要的幸福。”在这样露骨的告白后,他仍持这样的论调。
此刻,她多想告诉他:她现在要的已不是一般世俗人眼中的情爱,她已经没资格组织一个幸福美满的家庭。
“大部分的女人想要的幸福,我要不起。”她寂寞地说。
经她这么一说,杜珩眼中闪着期盼的光彩,他进而大胆地问她:
“你可以当我的情人吗?”
“情人”两字从杜珩的口中说出,她觉得惊讶,没想到他真会这样说。
“这样的要求是不是很过分?”他看见她眼中的迟疑,感觉自己所说的话已伤害到她。
茉莉露出一抹他所不懂的笑容,绝美却又寂寞。
“我没想过要和你发展那种关系。”在今天之前她真的想都没想过,她会思念他,是以一种思念好朋友的心情。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再爱一个人,像过去爱子贤那样深。
“这只是我一厢情愿的想法,如果因此伤害到你,我道歉!”在经过刚刚的热吻之后,他不以为茉莉对他一点感情都没有,只是,他现在能给她的,只有一个情人的身份。
“你不要跟我道歉,事情太过突然,我一时无法接受而已。”不可否认的,她刚刚相当沉迷他的热吻,他能给她心悸的感觉,薛明远却不能。
她对杜珩的感觉是特别的,没有一个人可以取代的。
* * *
茉莉以为杜珩会带她去吃一顿丰盛的晚餐,没想到他却带她到菜市场买菜。
“你要我做饭给你吃吗?”她跟在他身后,看他很专业地挑选着新鲜的小卷。
“你可以吗?”他笑着问她。
“我只会煎荷包蛋,还有煮蛋花汤。”这都要怪母亲太过宠她,从小就不让她碰家事,所以她才会连基本的谋生能力都没有。
“不错嘛!我以为你连洗碗都不会。”他调侃她。
“ㄟ!你这样激我也没用,我还是变不出一桌佳肴,你死心吧!”她话还没说完,杜珩已经被老板结了帐,手上提着一包小卷。
“我下厨,你只要等着吃就行了。”他空下来的那只手,轻轻地握住她的手。
“你下厨?”一点都看不出来,他应该是那种连葱长得什么样都不晓得的男人才对。
“我的手艺可不输给餐厅里的大厨。”他对自己的手艺一向自豪。
“所以你决定亲自下厨,也不愿带我去吃别人料理的东西?”除了在澎湖和他一起吃过饭,回台湾后她从没有和他上过餐厅。
“这也是理由之一,不过,最主要的还是想找借口骗你回家。”他实话实说。
茉莉却犹豫了。她对他的家庭一无所知,怎么他突然就说要带她回家,她该跟他回去吗?
“吓到了?”茉莉眉头瞬间皱了起来,他知道自己的直率让她退却。
“去你家我会觉得尴尬。”她倒不是意识到他的心怀不轨。
“哈哈哈!你想太多了,我一个人住,没什么好尴尬的。”茉莉的反应让他觉得有趣。
言谈之间,他又买了一把青菜和一包蛤蜊。
“你一个人住?”她对他的生活有点好奇。
“是啊!我已经一个人住好久了。”他的脸上仍维持着一贯的笑容。
对于这样隐私的事,茉莉不想多问,怕不小心触及人家的伤心事,那才更是尴尬。
“你满独立的嘛!”她只能挑最安全的话说。
“这也没什么。我从念高中以来就一直都是自己一个人住,我早已习惯这样的生活,有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还不太能适应呢。”他暧昧地看了她一眼。
“你的家人都不管你?”经他这么一说,她还是忍不住问了。
杜珩对自己的家世从不刻意隐瞒,他的性格一向坦荡,没有什么事是不可以跟人家说的。
“我父母在我念国中时就离婚了,妈妈改嫁后移民到美国;爸爸也娶了老婆,在阳明山有一个属于他的新家庭。我没人管,所以才能这样自由自在。”也许是个性较早熟,他对父母的离异没有任何抱怨。
杜珩已经买齐了他想要的菜,牵着茉莉回到车上。
她总算明白,他何以如此无牵无挂。
“这是一个很普通的家庭悲剧,我从来都没怪过他们。说起来也许你不会相信,是我叫他们离婚的。”
她的确感到惊讶,这世间怎会有劝父母离婚的子女!
“明明两个人都很痛苦,为什么要勉强在一起?妈妈老是说她舍不得我,但我更不忍心看他们像仇人一样过生活。那时候我已经觉得自己够大了,大到不需要他们为了我而勉强在一起;而且,就算他们真是为了我而继续这个没有意义的婚姻,也只会让我更不快乐而已。”杜珩将视线的焦点由远方调回她的脸上。“所以,我要他们干脆离婚算了,我谁都不跟,让他们各自找寻自己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