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像真的误会他了。
这……她先不分青红皂白的误会他,后又对他大吼大叫,硬给他扣上“色狼”的帽子,现在要她拉下脸道歉,真的好困难。
她咬著下唇,脸色一阵青一阵白。
绍律齐轻笑了声,并不怪她,可是说真格的,他还挺喜欢她生气的样子;要他就这样放过整她的机会,实在舍不得哩。“如果你还是认为我有对你怎样的话,我的提议是不是可以考虑呢?”
“不用了。”已经知道自己不对在先,席簧苡的气势减弱一半。
“不,你一定得好好考虑才行,我真的很想对你负责任。”一转眼,他从一个无辜的受害者变成敢作敢当的男子汉。
她看著他突然转变的神情,越是觉得可疑。“真的不用。”她淡淡地说著,眉头紧蹙。她不懂他的表情意味著什么,总觉得他好似有意的?
“真的不用?我还是不放心,要是哪天你又突然心血来潮,控告我强暴了你,我可就亏大了。”他揶揄地睨著她。
“我不是这种人。”
席簧苡的声音低得几乎听不见,可她说的话仍一字不漏的进了他的耳里。
“真的不会?我不相信。女人心海底针,说翻脸就翻脸,为了预防万一,我们还是立个字据吧!”说著,他从抽屉里拿出一张A4的白纸。
席簧苡脸色由白转为铁青。“总裁,刚才的事是我的疏忽,没有查清楚事情的真相就怪罪你,很抱歉。”
“我没有怪你的意思,不过我还是很希望你慎重考虑我的提议。”他说得正经,却一脸兴味的打量她。
他好像是……故意的?
席簧苡脸色霎时一沉,从刚才她便怀疑他是不是抱著捉弄她的心态,故意跟她说些五四三的刁难她。
“你……下流!”骂完,她怒气冲冲地走了出去。
和那种痞子没什么好说的,更没道歉的必要,和他说过的话就当作她没说吧。
第六章
席簧苡走回办公室,双手环胸坐进椅子里,余怒未消。
绍律齐根本就是个混蛋加三级的王八蛋,那时候她怎么会完全忽略他本恶的性格,还满心愧疚的跟他道歉,越想就越生气。
昨天她大可早早回家去,何必待在他家等他回来?本来还颇担心他父亲的安危,现在想来就满肚子的怒气。
桌上的电话突然响起,席簧苡气愤未平地拿起话筒,语气不佳的说:“喂?”
(是席簧苡吗?)电话那头传来陌生男子的声音。
席簧苡一惊,马上收敛起火气。“是,请问哪位?”要是客户就糟了,不过客户怎会打来她的办公宰?
(我是杨伟缗,还记得吗?你大学同学。)电话那头的男子自我介绍。
“杨伟缗?”他是谁?席簧苡诧异的念著,记忆迅速倒流,搜寻著这号人物。
好像有点印象,可是又好像没有哩!
(你还记得我吗?)他又问。
怎么还是想不起来?席簧苡偏著头更努力回想。
(我们是同班同学,而且我还是班上唯一的男生喔!)他又给她一点提示。
“啊!”她想起来了,不过她的表情怪怪的,甚至看得出来似乎是很厌恶。
她知道是哪一号人物了。
他就是那位仗著班上只有他一个男生,和班上多位女同学发生多角恋爱,后来还让一位女同学不小心怀孕,在东窗事发后,却还一脸无辜,当众喊冤反指是那名女同学故意诱惑他的,一个丝毫不知反省的不要脸人物。
至于那位怀孕的女同学,不知是不是故意的还是遭人陷害,竟然不小心在楼梯上摔了下来,小孩当然是没了。
不过幸好,他在大三那年便转学了,听说是出国深造;算算时间,他是差不多该回来了,不过他打电话找她干嘛?
(想起来了?)
“有什么事吗?”席簧苡不太热中的问。她想打混说不记得都没办法,他给的提示实在是太明显了。
为什么她身旁总是会无端出现既痞子又下流的人呢?
突地,电话那头传来杨伟缗大笑的声音,席簧苡将话筒拿到眼前,困惑的瞪著它看。
他干嘛没事突然大笑?
(想不到这么多年,你还是一点都没变,讲话还是那股冷劲。)话落,他又逸出一长串大笑声。
席簧苡丈二金刚摸不著头脑,只好瞪著电话看,他好白痴喔!突然,她有种想挂他电话的冲动。
说做就做,她真的挂上电话。
铃──铃──
才刚挂上的电话,随即又响了起来。
(簧苡,你为什么挂我的电话?)杨伟缗的咆哮从话筒里传来。
“我不知道,它自己断讯的。”她总不能说是因为觉得他很白痴才把电话给挂了吧!其实她也很希望自己能实话实说,这样一来,她身边就会少一个痞子。
(是这样。)杨伟缗的态度又转变,改变的速度比女人还快。(很抱歉,我误会你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吗?”席簧苡还是那股冷淡的调调。
(我们少说也好几年没碰面,要不要出来吃个饭?)
“不要。”席簧苡想也不想的拒绝,她还没必要减肥,如果哪天她成了大胖子,一定会考虑跟他出去吃饭。
电话那头明显静默了三秒,蓦地,又是一串令人不解的笑声传来。
席簧苡难以置信的瞪向电话,他一定要这么白痴吗?害她又想挂电话了。
(簧苡,你还真爱说笑,晚上就在星楼见面啦!)他提出邀约的方式非常奇怪,完全都不经过他人同意。
“不想。”她冷淡的回绝。
(我知道了,你是不是觉得那边的餐点不好吃?那我们换另一家好了。)
“我是说……”不知道他是真误会还是假误会,怎会有这么白目的人哪!“我不习惯吃……”她一向都是回家吃饭的,一来省麻烦,二来还可以省钱。
(我知道在你公司附近有家餐厅还不错,不过只有午餐时间才营业,反正离中午还有一小时,我们就约在餐厅门口见面好了。)杨伟缗说得滔滔不绝,完全沉浸在自己原先就设想好的情境里。
“我……”
(那就说定啦!中午见。)
只听见卡的一声,耳边即传来电话断讯后的嘟嘟声。
不会吧?她瞪著电话。
是她拒绝的方式太婉转、太含蓄了呢?还是她拒绝得不够明确?又或者是因为对方太……笨了?
原因绝对是最后一个没错。
还有,公司附近有哪一家餐厅是只卖中午的?叫什么名字来著?她真的完全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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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艾咪,你知道公司附近有哪家餐厅只卖午餐的吗?”席簧苡本来是打算直接问绍律齐,想他一个公子哥儿每天约人吃饭,自然会很熟悉;但只要一想到他的恶行,她就忍不住满肚子的火。
没想到她看遍整间办公室,就是没瞧见其他人,大家又不知道跑哪儿去了,看了看,就只剩一个选择。
唐艾咪偏头想了下。“好像是隔壁马路,叫金楼的,我不知道是不是你说的那一家餐厅。”
“金楼?”好土的名字。“好,我知道了,谢谢。”不多话,席簧苡转身欲离开。
上次她听那些老职员说过,唐艾咪很有可能是将公司资料外流的元凶,但目前证据尚未明确,所以在这之前,暂时不声张,不过得保持距离。
这是绍律齐对他们下达的密令。
“等一下。”唐艾咪突然叫住席簧苡,笑盈盈的看著她。“席设计师,我听说下个月你要和总裁一起到美国,是真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