仅是离开一步,她感觉自己走到天涯。
「慕心。」他突地唤她。
她回头。
「放心,我不会让你迷路丢掉,不管台湾的协寻网做得好不好。」
慕心好感动,他记得他们之间的对话。
看著她远去背影,亚瑟满心欢喜,他高兴自己娶到简单女人,一句话语就能哄出她无可言喻的感动。
低头,他翻开慕心的书,一张粉色信纸眺出来。
亚瑟是不太重视个人隐私的大男人,他顺手打开信纸,娟秀的字迹跃入眼帘亲爱的亚瑟:
你一定无法想像我有多么爱你,我想天天和你在一起、想时时刻刻不分离,我不介意成为望夫石,日日等待你的讯息。
只不过……我必须离开你,因为爱你。别骂我强词夺理,你先听听我的道理,先别生气。
有很多人是带著原罪来投胎的,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一出生,我便注定要克死父母,身旁所有喜欢我的人,都会因我而得到不幸。
爸爸、妈妈、妈咪、姊姊和娜莉肚子里的小婴儿,没有一个人逃过我带来的厄运,然而我是那么爱你,怎舍得你为我遭受不幸?
所以,我决定离开你。
最近,我发觉自己变得贪心,我不再能够和娜莉分享你。
书上说——爱情是绝对自私的感情,但我怎能用书上的话来原谅自己,娜莉都能为了爱你,将就我的存在,我怎能容许自己自私?何况有妈咪当我的借镜,我知道再留下来,终有一天,我会出手伤害你和娜莉的爱情。
所以,对不起,我必须离开你。
股票放在我的行李里面,你要记得拿走。
当时,你为了爸爸公司的股票和技术娶我,现在你有了这些东西,一定更能发挥你的理想与抱负。
亚瑟,我会尽心祝福你,祝福你和娜莉平安幸福,祝福你们很快拥有第二个小宝贝,并安安静静等待,等待时间轮转,我们在另一个世纪拥有专属我们的爱情。
心心
信看完,亚瑟发飙,他起身,快速在机场里大步来回。
这个笨女人在想什么?该死、该死!
他冲进女厕,不用怀疑,根本没有一个叫作笨蛋慕心的女人在里面哭泣。
声声催促登机的广播传来,他看看手表,想起明天的两个重要会议和娜莉,只花五秒钟作决定,他登机。
在高空中,他用飞机上的电话打给台湾的珍娜,命令她立刻找到慕心。
他没多浪费半秒钟,打开电脑,他必须在最短的时间接手精湛电子,让公司工厂上轨道,好挪出充裕的时间,将那个笨蛋女人逮回来。
至於娜莉……那将是另一场好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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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绝对无法想像亚瑟有多忙,一个男人在短短两个月里面能做那么多事情,对他,你只能心存佩服。
他做了哪些事?我们一件一件来说清楚。
他不但接手精湛电子企业,还让一度狂跌的股票回复到原来价值,公司不因新人接手显得杂乱无章,相反地,新年度的评估报告出炉,目前他们虽维持以往的生产销售量,但预估明年春季时,公司盈余会增加十二个百分点。
再说说娜莉的问题,当媒体报导有关慕心和司机罗夫的负面消息时,他关起房门和慕心讨论,他一方面要求报社道歉,一方面到饭店找到慕心口中的老婆婆,两相印证後,他认为这是一桩有计画的阴谋。
於是,他不动声色,在罗夫的车上、宿舍里装上针孔摄影机。
这一装,他和娜莉的奸情、阴谋全一清二楚曝了光。
司机被送进警察局,至於娜莉,念在旧情,他给她一笔钱,要求她不要再出现在他们眼前,否则,她想上新闻媒体不是太困难。
让亚瑟觉得最辛苦的,要算是慕心了,当然,她的行为并不难掌握,难的是如何让她死心塌地相信,她不是撒旦派来的破坏者。
事实上,在亚瑟上飞机後一个小时,珍娜就找到慕心。
她去医院照顾妈咪——那是一种被称为救赎的行为,慕心坚信唯有如此,她还完上世累债,下辈子才有权利享受亚瑟的爱情。
慕心苦苦要求珍娜不向亚瑟透露自己的行踪,亚瑟只好顺应要求,装作不晓得她在哪里。当然,也是因为亚瑟忙到没时间把她逮回身边,牢牢看守,所以,他任由慕心在十二人小组的看管下「自由」。
不过,台湾方面不定时传回来的消息,总让亚瑟心惊肉跳,这个女人实在没独立生活的本领。
首先,她用信用卡去租房子,房东不肯租,她居然空手去提钱,一叠二十万块的纸钞连遮都没遮,捧在手心上,大剌剌走在街头。
果然,无知的青少年被诱惑,动手抢钱,幸而台北治安良好,到处埋伏「便衣警察」,将她的钱送回她手里。
再说,她一顿饭煮到浓烟密布,还惊吓过度,把水浇在油上,火苗迅速窜烧,要不是「热心邻居」及时出现,妙龄女郎葬身火窟的消息可在隔天各大报的头版上出现。
每每听到这些讯息,亚瑟便急出一身冷汗,他唯一能做的,是帮这些「便衣警察」与「热心邻居」加薪。
然後,最新消息出炉——「热心邻居」发现,慕心连接几天没出门买食物,整天病恹恹地躺在床上。
请不要怀疑邻居怎会知道慕心躺在床上病恹恹?很简单,装针孔又不是亚瑟第—次做的事情。
就这样,他急得像热锅蚂蚁,再加上父母亲一催二催,催他快走一趟台湾,把被误会的媳妇接回来。
于是现在,他坐在「邻居」家的沙发上,眼睛盯着屏幕上的慕心。
搞什么!?他看看腕表,她已经哭了……三十二分钟了,还在哭。
「是哪个白痴惹她哭?」
他从不懂得体贴残障人士,就算是惹她哭的真的是白痴,他也会送给对方一顿「丰富」。
「总裁,夫人今天早上去看肠胃科医生,经医生转诊到妇产科,医生诊断出夫人怀孕两个半月。」十二人小组成员A说。
她头壳坏去吗?怀孕两个半月到现在才发现自己不对?她这种人怎么能一个人生活,想到这点,亚瑟跳脚。
「怀孕值得她哭成这样?」眉一挑,他的沉稳端重被掏到云霄。
「报告总裁,中午夫人在回家途中,走进一间算命馆……」
又算命,她干麻那么不相信自己的命?
自从两个月前,她第一次接触算命这个行业后,只要一有机会,她就跑去算命。
弄的跟监的十二人小组,不得不加快脚步,抢在她之前,冲进门去贿赂神棍、命理师,藉由他们的嘴巴一遍一遍告诉慕心,说她的命很好、是福录双收的好命运,说她应该远嫁法国,说她该留在丈夫身边等等之类的蠢话。
「这回算命先生又说什么?」
「他告诉夫人,她的孩子一定要留在丈夫身边养,才能养得大、养得好,否则怕孩子长不大。」
连恐吓都用上了,亚瑟瞄一眼小组组长,他们开始对跟监行动不耐烦了?也对,他们是国家安全局的菁英,来做这种事情,的确大才小用。
「夫人听了怎么说?」
「夫人哭着说她不能回法国。」
「谁规定她不能回去?」两道浓眉竖立,他很火大。
「她说你有你的新婚姻,她不能破坏。」
「新婚姻?这种不经求证的笨话她居然说的出口!」亚瑟拿起桌上的咖啡杯,豪气地一口干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