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了解。”潘玲贤淑地说。结婚后她的改变很多,她不希望她的婚姻跟父母亲一样。
“走吧。”正彦打好领带说。
正彦晚上难得没应酬,可以共乘一部车。
“依萱回来了。”潘玲淡淡地说,偷瞄着正彦的反应。“喔。”正彦面不改色地回答,掩饰得很好。
潘玲看他毫无反应的样子,心中的一块大石头终于掉了下来。其实有点罪恶感的,她曾希望父亲就带着依萱远走他乡共筑爱巢。而现在,正彦的冷淡让她已不再担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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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萱整理着大房子,电话声突然响起,她放下拖把,随手拿起客厅的无线电话。
“喂,依萱吗?”
“是,阿迪吗?”依萱听得出那熟悉的声音。
电话那头停了几秒,说:“是,好久不见了。”
“什么事吗?消息这么灵通?马上就知道我回来了。”依萱暗示地说。
“没事,跟以前一样,只是问问好。”
“那我也跟以前回答一样,我很好。”
“刚回来,需要帮忙的话告诉我或——我哥哥。”
“谢谢你。”依萱还是不愿多说,只要跟潘氏有牵扯的,她碰都不想碰。
挂上电话后,仍继续清理。她什么都不愿去想,她要在短时间内恢复面对曲折万难的命运,她要掌握自己的未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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依萱打着一封封的求职信,她挑了几间大型的、跟玩具有关的公司,毛遂自荐地寄自传履历过去。
她要去懂得祐明懂的事。
就在她专心打着电脑时,电话又响起,是欣欣。
“告诉你一件颇有问题的事。”欣欣又要危言耸听了。“小姐又有什么事你认为有问题呢?”
“潘氏的姑爷,我的学长——正彦,请我吃饭。”欣欣拉长着音调说。
“那没什么稀奇,前天他弟弟也打电话给我。”依萱也学欣欣的语气。
“他弟弟?阿迪吗?你有没有搞错,阿迪怎么会知道你这支电话号码?你太糊涂了吧。”欣欣顶她。
依萱的心一动,欣欣的话倒提醒了她。
“是吧,我有问他啊。”
“小姐,阿迪是同性恋耶,他对你可没兴趣啊。”欣欣再次点醒她。
“那,会是谁?”依萱已经知道是怎么一回事了。
“当然是正彦。”
“你那么肯定?”
“我不跟你多说,反正是他。我是要告诉你,要你一起跟我去赴约。”
“没有必要吧?”依萱停下打电脑的手。
“确实有必要。你想找祐明,又不知道他在哪里,人海茫茫哪里找啊?”
“你要我问正彦?”
“终于开窍了,我就是要你亲自问他,除了他,没有人会告诉你了。”欣欣恐吓地说。
“这样好吗?”依萱迟疑着。
“这也许不是很好,但却是目前唯一的方法。”欣欣斩钉截铁地说。她不想把正彦一直在打听依萱下落的事告诉依萱,她很清楚,正彦会约她吃饭,当然是为了依萱。
“好吧,只有这样了。”依萱犹豫了一会,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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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欣欣和依萱出现在东方快车时,早到的正彦感到非常意外。他连忙站起身,招呼她们坐下。
依萱瘦了很多,未施脂粉的脸上多了几分历尽沧桑的惆怅。失去爱情的光环围绕,她显得郁郁寡欢。
“什么风把你吹来了?想不到可以见到你。”正彦难掩他乐于看到依萱的心情。
“久违了。”依萱淡笑打着招呼。
服务生送来MENU,依萱没有胃口,只点了咖啡。
“我想你要找的应该不是我,我干脆把你想问的人带过来,免得浪费时间猜谜语。”欣欣打开天窗说亮话。
正彦尴尬地笑着,他并没有心理准备会见到依萱。
“阿迪最近好吗?”依萱打破沉默地问。
“喔,阿迪啊,阿迪已去英国好一阵子了,短期间内不会回来。”正彦很自然地回答。他已不打自招,原来常常打电话给依萱的不是阿迪,而是他自己。
依萱同情地望着正彦,他的伪装真的太辛苦了,她默然地喝着咖啡,不想去揭穿那个善意的谎言。
“我认为大家都是好朋友,也无需拐弯抹角地说些虚伪的话。其实,依萱有事想请你帮忙。”欣欣一字一句,很清楚地说。
“要我帮忙,我当然义无反顾。”正彦并未联想到依萱想讲他帮的是什么忙。
“那就好。”欣欣还是吃她爱吃的牛排大餐。
“那请你告诉我祐明现在在哪里?他伤得很重吗?”依萱情绪突然失控地说。
正彦一下子傻了眼,他的眉纠成一线,淡淡的鱼尾纹也因震惊而明显地浮现。
他放下刀叉,双手撑住额头,两只手指拼命地在太阳穴上,一脸痛苦的表情让气氛陷入胶着。
“这就是你要我帮的忙?”他困惑地望着依萱。
依萱知道这对正彦而言太残忍,但她仍勇敢、坚毅地点头。
“正彦,我想你一定知道的。”欣欣说。
“如果我不告诉你们呢?你们还想重演一年前的救人行动吗?这太可笑了吧。”正彦苦笑地说。
“正彦,我求你。”依萱柔弱地恳求他。
“正彦,帮帮忙嘛。”欣欣也求着情。
“恕难奉告!”正彦起身离开,愤怒地丢下这句话。
欣欣耸耸肩,和依萱互望了一眼。她们对正彦的反应并不意外,这也是她们预料中的结果。
要找祐明,除了要潘氏的人帮忙外,在他们严密的控制下,要见到他可说是困难重重,尤其他已有一次逃脱的纪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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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上回找不到祐明还严重,依萱的情绪几乎是悲观到了极点;更可怜的是,她经常不吃不喝地守在潘宅外。
她要自己坚强,但消极的心绪像个恶魔般啃噬着她,使她面对未来的勇气时好时坏地左右她。
她用很多的时间祈祷,这是她目前所能做的事。
被正彦拒绝后,她更茫然了。突然她心一惊,突来的门铃声令她回到现实。
从窥视孔看出去,她很意外,找她的是周秘书。
周秘书行色匆匆地掩上门。他还看看窥视孔,确定有没有被跟踪。
他又走向大窗,看看有无可疑的人。
看他小心的样子,依萱才知道她一直低估了潘夫人对他们的“关心”。
依萱请他坐下,礼貌地奉上茶。她并不确定他是站在哪一边的人。
他喝了口水说:“我本想打电话,但我想想,也许你的电话也被监听。”
“没那么严重吧”依萱也把音量压得很低。
“总是要预防啊,潘夫人这次可是卯上你了。”周秘书表情很严肃地说。
“我也不愿意啊,但事到如今,我也只能面对她了。”依萱镇定地说。
“我只见到老板一眼,我感觉得到他要我通知你。其实潘夫人很狡猾,她认为你不会想到老板还是会被安置在家里,所以自那晚从台南回来后,他就在潘宅了。”周秘书小声地说,也许是担心这屋里有针孔摄影机或窃听器,因而他选在角落里坐着。
“他伤势严重吗?”这是依萱迫不及待想知道的事。如果知道他很好,而命运又非拆散他们不可,她会选择自我疗伤的。
“因为潘氏非常保密,我无法判断老板的伤严不严重,我只能告诉你这么一点。”周秘书无奈地说。
“不管怎样,我还是要谢谢你,让我知道他人在哪里,我已心满意足了,至少我不用像大海捞针一样摸索。”依萱向他点头致谢。
“还有一点很重要。潘小姐交代我订购飞往加拿大的机票,我猜想也许她们要等老板情况稳定后,带他到温哥华的家。”周秘书提醒地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