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眉简直皱成一团,“对客人献出你的贞操,值得吗?”哪有这种事?连嫖妓都会找到处女?他可以确定她绝不是上整形外科将处女膜重造过,那样的女人也不会再有处女之香。
“客、客人?”凌艾羽完全被搅迷糊了,等到她喃喃吆过这两个字,她的脑袋才被“客人”两字给狼狈敲醒,她惊愕地扬高了声调,“‘客人’?我不是……你搞错了!我不是妓女?”她的脸颊烧烫了起来,原来他在等……那她……来得不是时候嘛!
“我只是要借你的垃圾桶。”
“借垃圾桶?”他真的弄错了,但她跑到十二楼来借垃圾桶?这个谎言也编得太差劲了吧!她家没垃圾桶,路边人行道就没有吗?他抑制着自己仍想扑上去摄取血液的欲望,飞快地走到门边打开门,“出去。”
“嗄?”他的态度怎么变得这么快,她仅澄清自己不是妓女而是想借垃圾桶翻一下而已,他何必一副可怕的模样?
“我叫你出去!”他的牙尖己撑破牙床,他必须趁自己理智还能行事之前将她赶走,否则这后果可不是两个人能负担的。
凌艾羽眨了眨眼睛,“但是你的垃圾桶……”他不让她翻吗?也不想想她为了翻他的垃圾桶差点付出她的贞操耶!不翻到怎么甘心?
“出去!滚!要不然我就杀了你?”他暴吼出声,混杂着浓厚的喘息声,他的额际开始泛出薄汗,天晓得他要花多大的自制,才能让这个完全不知道危险性的女人全身而退。他是说真的,若真不出去,明年的今天就是这个无辜小女人的忌日,他无意杀人,但天生嗜血的本能无法让他如意,此时他只好使出自己几乎为吸血前的动作用眼中残有的那阵夺人心魂的红光催眠她。
“我……”凌艾羽还想开口,一瞬间她发觉了他的眼瞳盈满了红光,几乎将原有的银灰取而代之,她的心底打起了巨大的冷颤,命令着她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可是一个寻常人的眼中会泛出红光?她还没来得及想这个问题,自己的双脚就如被催眠般地自动站了起来,正如他所下的命令又无法抗衡地走出房子。
直到她走出了门,她的部分脑子总算清回了过来,她回头望着已经关上的门扉,想起刚才她似乎在转瞬间心神有些恍惚,这件事令她百思不解,所以她又伸手按了电铃,可是不管她怎么按,那个男人就是不来开门,一直到电铃声戛然停止,她瞪着电铃,心里揣测究竟是被她按坏了还是被那男人拔掉了电线。
凌艾羽抿了抿嘴,伸手去敲门,但敲到她手痛了,那男人似乎打定主意不开门了,她瞅着那扇和它主人一样面目可憎的门,哼,有这么奇怪的事情发生,其中一定有问题,尤其是那个有够怪异的男主人!
不管怎么样,反正来日方长,总有一天她要把他的秘密翻出来不可!
第二章
“鸿门宴,果真是‘鸿门宴’!”耿震华像是喃喃自语般地朝自个儿手中的酒杯低喃着,水晶酒杯在殷红的酒中流露出晶莹剔透的美感与璀璨的鲜红色魅影。呵,最纯净的血液配上最高级的龙舌兰,入口的血腥味与烈性醇酒最能满足这群嗜血者的渴望,诱发出他们对人血量强烈的迷恋。但他可不能就此中了长老们的计,他们企图以血宴迷惑他的心智,让他这个血族贵族中至高血统的不婚者在今晚闯入陷讲,至于辜雪侬也来了这一点,他一点也不觉得惊讶。
原来吸血鬼也逃不了“相亲”的恶运!耿震华讥诮地勾起嘴角,在这场充满恶意的血宴中,为了防止自己让辜雪侬以为自己对她有意思,他只能不发一言地猛灌着酒,恨不得那个女人能明白一杯血酒比她的魅力更加能迷惑他。
辜雪侬并非不美,相反的,她有着所有吸血鬼相同的特征:一头乌黑如云的秀发,搭配上白析无暇的冰清玉肤和高佻惹火的身材,她是时尚杂志上最为抢眼的国际名模,光望着她就会喷鼻血的男人无法计数,但是相识近百年来,他始终对她无法兴起一点想与她上床的意愿,不是他有问题,而是她长得太艳了,一点也不对自己的味。
想起下午那个闯进他家借垃圾桶的小迷糊,他就不由自主地引起一阵心颤。他将那样长相甜美的小女孩视作邻家的小妹妹看待,也许在街上根本就不会把这样的小女孩当作猎物,正确地说,他连一眼也不会多瞧。她虽有着一双圆亮晶盈的罢水秋眸、菱形却红润动人的小嘴、小巧挺直的鼻梁、松软鬈曲的发丝,看起来就如高级的搪瓷娃娃,但两百多年来他什么样的女人没见过,而他现在却为了那个找他借垃圾桶的小女人闪了心神。
不语地喝着闷酒,耿震华将她带给他的感觉归类于她是个处女,然处女之香正是吸血鬼最不能抗拒的诱惑,处女遇上吸血鬼只有两种下场,一种是被他贪恋净血地吸乾至死,或是成为他维生的伴侣,加入血族的行列。
没错,吸引他的不是她长得如何或是她个性中少见的天真,而是她身上那股未经世事的处女之香……
发觉自己已喝到有些微醺,耿震华停下了喝酒的动作,银瞳对上坐在桌前的长老,“尚恩,你不觉得用婴孩的血来搭配龙舌兰大过残忍?”最饨净的血就是婴儿的血,但他不认为在族人已经可以制造人工血浆代替需求的同时,还要牺牲人类的生命。科技已进步至此,他虽为血族人,较人类更高一级的生命,但也不可说人类就该因他们而丧生。
“血族的异类同情人类的事实还没有改变。”尚恩微微挑出了眉头,银眸中尽冷,“活了两百多年,到现今你还也看清楚人类的无知与残忍?”
耿震华冷冷一笑,“说这话的你,也不是同样的‘无知与残忍’?”他们和人类一起生活,外表装成寻常人,在历史的洪流中只不过他们停留的时间较长,他还不自认血族就是上帝,可以操纵人类的生死。尚恩活得比自己久,却已经丧失了对生命的尊重,在某一方面来说,他比人类更加无知、更加残忍。
“也许你想当救世主,但别忘了你的出身是人类最不能承认的存在。”尚恩并没有被耿震华的话激怒,四百多年来,他就是以自持与冷静坐上血族的长老宝座。
“彼此、彼此。”耿震华也不是省油的灯,他摇了摇手中尚未喝完的血酒,“贪恋着人类的血,是吸血鬼最大也最无力改变的悲哀,就算活得再久、人工血液与铁锭再像人血,还是无法改变嗜血的本性,不是吗?”
尚恩的银眸微闪过一点火光,随即熄灭,他露出深沉的笑容,“你不需跟我斗,斗得过我也斗不过事实的残酷。”他拭开嘴边的一抹血酒,“目前最重要的是,你该有后了。”
“不可能。”耿震华的眼中也凝结成冰块。
“身为血族皇族的后裔,你没有叫‘不’的权利,传宗接代是皇族的天职,我任你拖延了一百年,这情况不能再拖下去。”尚恩修长的手指微微地点着桌面,“况且,洛德已经选择自我了结那么久了,你不能让血族的人继续无主,你应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