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玺儿,我在这儿!」
单玺跑去拉住她的手,「快来,妈咪叫我来喊你过去。」
崔媛娜抹去她脸上的汗,「什么事?我在帮派翠西亚处理这批刚到的家具效。」
「派翠西亚会搞定它的,你快来,范姜叔叔来了。」
「范姜?他怎么会来?」她眼中难掩一抹欣喜。
单玺压低声音,「而且还带了一个女人,妈咪说她是妖姬,要我快来喊你。」
妖姬!这个臭范姜竟然敢明目张胆的带个妖姬来潘芭杜耀武扬烕,实在太可恶了!好歹她现在还是他名义上的妻子,他怎么可以一点都不把她放在眼底!
敏感的崔媛娜觉得自己范姜太太的身分地位正在动摇,不由得双手捏得死紧,「他们在哪里?我现在就过去。」她感到气愤难当。
单玺还来不及说什么,她已经迫不及待一溜眼的跑了。
远远的,她一眼就看到范姜维雍,还有她身旁的女人,那女人不时依偎在他身侧,不知道在他耳边嘀咕些什么,这些亲昵的举动,看得她怒火攻心,恨不得剁下那女人不时碰触范姜维雍的手。
「我才是,我才是范姜太太,坏女人,拿开你的脏手!」她原地狠狠的跺了几脚,随即雷霆万钧的冲上前去。
范姜维雍正专注的看著一件件家具饰品,有水晶、有贝雕、有精致牙花、有细腻刻纹、有高贵金箔镶嵌……潘芭杜的典藏物还真是琳琅满目。
「Linda,快挑啊,你家里不是缺了很多东西?」他回头扫了一眼呆愣一旁的同事。
出於善意,Linda说想要买一些好又便宜的二手家具,他二话不说当然推荐潘芭杜,顺道送她过来,待会还可以接崔媛娜回家,而且日後还可以对单可薇拿乔,他是这样打著如意算盘的。
Linda深情的看著他许久,忽地一个箭步上前,单手勾著他的肩膀,「Frank,我爱你。」凑上就是往他的唇一啄。
他蹙起眉,十分严肃的说:「Linda,请自重,我结婚了,你该知道的。」他试图拉下她的手。
「我不在乎。」她双手像麻花似的攀紧他,旁若无人的大胆示爱,「Frank,我不清楚你为什么突然在台湾结婚了,但是我依然爱你,就算你有妻子,我还是决定要爱你……我可以等你离婚,我可以等的。」
崔媛娜把这段爱的告白听得巨细靡遗,小巧的巴掌脸当场愀然变色。
「范姜维雍!你这混蛋。」她气愤的喊,双手紧紧握拳。
「媛娜,我们不是……」他强行扯下Linda的手,试图要向崔媛娜解释。
「闪开!」崔媛娜越过他,随即像发了疯似的扑向Linda,扑天盖地的粉拳就这么绵密的往她身上招呼去。
「Oh!Frank,help——」Linda不断尖叫,「Frank……」
尽管Linda是位个头高大的洋妞,可崔媛娜一点也没放在眼底,拚命的揪扯她的头发、衣服,凌厉的攻势让她整个人都坐在Linda身上,狠狠把她压制住。
「媛娜,你在做什么?快放手。」
「臭范姜,你给我闪开!」胳膊一扫,她顶开他,继续攻击Linda,「是你对不对?一定就是你这个坏女人,老是在凌晨打电话骚扰我,我告诉你,我才是范姜太太,你休想侵占我的位置,警告你,把你的脏手从他身上拿开,要是再让我看到,我就把你的双手剁下来喂猪吃——」
这些坏女人,为什么就爱勾引别人的老公?她们想证明什么?证明她们比较有魅力吗?该死的女人!
只见潘芭杜的法式几何地板上,两个女人又是拉头发又是扯衣服,尖叫辱骂齐飞,声嘶力竭的互相攻击,惹来许多顾客的围观。
「崔媛娜,你再给我撒泼我就跟你离婚!」范姜维雍威胁著,上前一把拉起衣衫零乱的她。
「呜呜,Frank……好疼……」Linda狼狈不堪的倒在地上,脸上都是伤痕,头发还被扯下了好几缯,不断的委屈啜泣。
「Linda,你没事吧?」他赶紧搀扶起反攻失败的Linda。
「最好她有事,要不然我一定揍死她。」崔媛娜杀红了眼似的咆哮,「看她以後还敢不敢勾引别人老公,看她以後还敢不敢乱打电话骚扰别人!」
范姜维雍转过身,「崔媛娜,Linda是我的同事,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同事?同事就可以抱著你乱亲,说什么我爱你吗?她怎么可以这么不检点,还说想要等我们离婚,根本就是狐狸精。」一个气极,她又失控的想要踹Linda一脚。
「住手!崔媛娜,你把人打伤了,你知不知道?」他拦下她的冲动。
「这是给她的惩罚!」她转而把矛头对准他,「臭范姜,你什么意思?为什么带个女人来这里对我耀武扬威,我要杀了你——」她发狂的捶打他。
总是这样,他总是在女人堆里吃得很开,他一定是不甘心被这么设计结了婚,所以公然在潘芭杜和这女人调情……不安全的感觉强烈的袭击她的理智。
怱地,范姜维雍怒不可遏的打了她一巴掌,「闹够了吧!你马上给我回家。」他脸色整个拉沉,对她下了命令之後,随即搀扶起Linda离开潘芭杜。
那一巴掌火辣辣的烧痛她的脸,崔媛娜被他的喝斥吓愣的呆在原地许久,脑海中反覆出现背叛的字眼,口中喃喃自语,「范姜,我恨你,我恨死你了……」
第十章
当晚,一场火爆的大吵,她歇斯底里的抗争,他狠狠摔烂她最爱的双狮头扶手椅,最後他们有志一同的用离婚结束这场婚姻闹剧。
相爱容易相处难,何况他们并不是因为相爱而结合,阴错阳差也该有个限度,所以,离婚是最好的休止符。
维吉尼亚的房子慷慨的给了崔媛娜,范姜维雍打包行囊就去了纽约,尽管她拒绝了他的「施舍」,他还是坚持给予,但书是,不准走漏离婚消息给台湾的老人们知道,违者,杀无赦!
一个月过去了,当初极力争取专案工作而只身前往纽约的范姜维雍,竟然开始觉得孤单。
下班後,纽约偌大的房子里没人跟他斗嘴,没人使唤他,没有人会对他莫名发顿脾气後又哈哈大笑,他觉得好……孤寂。
掏出口袋里的两枚白金戒指,端详又端详,瞧了又瞧,脑海浮现的全是崔媛娜的模样,还有他自己。
画面跳得好快,打从他们小时候在美国理不清的恩怨情仇开始,还有刚回到台湾时,他在速食店里把手上的冰淇淋抹在她脸上,当时的她吓得哇哇大哭,失声尖叫。
还有她上小学的某个早上,他把她的鞋子扔到对面预定公园的草丛去,害她从此赌气不打他家门前经过,还有、还有……
一连串的回忆好气又好笑,然而最後的画面却是她在律师楼,顶著微肿的脸,强作坚强的模样。范姜维雍的笑容突然僵在嘴边,心窝微酸。
她就是这样,连难过都还死要面子的装作坚强,明明前一天眼睛哭得像只兔子,第二天还拚命用粉底涂满整张脸,以为这样气色有多好,偏偏像殡仪馆的尸体。她就是这样……任性的可爱。
咳,他有点後悔,为什么现在才想起她的可爱,她就是那么任性,他不是早就知道了,干么还要跟她一般见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