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给我离婚协议书?!」
「当做妳三十岁的生日礼物。」
「唯伦,这……」
「逸薇,该放妳自由了,名义上妳当了我项唯伦五年的老婆,但实际上……」他露出感性的笑。「够了,我会给妳一笔赡养费,这两年我顺利的接下了我父亲的事业,还做得不错。」
「那是你自己的努力,还有Willy给你的支持,我拿赡养费……」刁逸薇嘟着嘴。「会心虚耶!」
「妳该得的。」Willy帮腔。「逸薇,不要不好意思拿。」
「逸薇,万圣恩──」
「我说了不准谈他。」从她一踏上台湾的土地,她就先把话讲在前面,她不准他们在她的面前提起那个男人,她不要知道任何有关他的事,她绝对要和他断得干干净净的。
「我们不是要谈他,是他的妈妈……」Willy看了项唯伦一眼。
「他妈妈上个星期过世了,」项唯伦一脸平静之气。「乳癌。」
「过世了。」刁逸薇喃喃道。
「我听说好像是两年前发现的。」他一直很注意和万圣恩有关的人与事。「也曾经去日本接受治疗,但还是……」
刁逸薇没有说什么,如果死亡可以终结一切的仇恨、不满及痛苦,那么她由衷的希望季玉凤能在天堂找到她想要的平静,她知道她不快乐,她一直不想让自己快乐、让儿子快乐。
「逸薇,情况或许会有不同。」Willy小心翼翼的说着。
「哪里不同?」
「有传言……」项唯伦必须面对她的脸说:「万圣恩在办离婚。」
「和我讲这些做什么?」她表情漠然的问。
「他要恢复自由了!」Willy不怕被她踹、被她打的大胆说:「这对妳而言应该有点意义。」
「Willy,你今天需要有人帮你舒筋骨吗?」她泼辣的看他。「我随时可以效劳。」
「我只是想,五年了。」
「五十年还是这样。」
「逸薇,妳别死鸭子嘴硬了。」
就在刁逸薇抡起了粉拳要K Willy时,项唯伦笑着出面护卫自己的爱人。
「逸薇,Willy是真的关心妳,而如果妳真的放得下这份感情、这个男人,妳也不会回台湾,在纽约想把妳的老外可以塞满好几幢公寓,妳为什么没有在纽约落地生根呢?」项唯伦要她问自己。
她面无表情的收起了拳头。
「五年了,该划下句点了。」他继续说。
「早就划下句点了。」她一哼。
「我是说完美的句点。」项唯伦说得更明白。
她不语的转身去整理架子上的皮包,明明都摆得好好的,但她还是要东摸摸、西动动的。
「你看会不会有好结果?」Willy撞了下项唯伦的肩。「这个女人真是非常的顽固、非常的强硬。」
「那你就小看万圣恩了。」项唯伦一笑。「我和你打赌,她很快就会乖乖的举白旗投降。」
「会吗?这么不堪一击?」Willy故意说给她听的。「赌什么?」
「你们两个……」她终于受不了。「闭上嘴,然后离开我的店。」
「遵命。」两个俊美男子笑着离开。
刁逸薇在他们走后整个气势马上消失。万圣恩的妈妈死了?他要离婚了?五年的时光逝去,还能有什么不一样的结果吗?
能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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办完了母亲的后事,万圣恩在宋麟的邀约下,两人一起上了酒吧小酌。
「明天有空吧?」宋麟先跟他预约。
「去户政机关吗?」万圣恩非常清楚他的心里在想什么,他先干了手上的酒。
「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啊?」宋麟笑道。
「没问题!」
「圣恩,你不会有事吧?」宋麟体谅他刚丧母,而且马上又要失去「妻小」。
「我现在的感觉很复杂。」万圣恩给自己又斟满了一杯酒。「本来以为可以松一口气,但我却觉得整个人有点空、有点虚浮,我到底抓到了什么?我又失去了什么?」
宋麟只是微微颔首,没有搭腔。
「你那个融合快捷、货运、搬家的公司弄得怎么样了?」万圣恩关切着。
「差不多了。」
「沁瑜的家人呢?」
「我尽力而为。」宋麟当然不指望他们马上接受他,但是起码希望他们能接纳一个回头的浪子。「反正沁瑜和小飞都站在我这一边。」
「小飞开始叫你爸爸了?」
「是啊!从──」宋麟突然噤声。
「从他奶奶过世后。」万圣恩可以理解。「如果不是因为我妈……」
「不能怪她老人家,更何况她又得受癌症的折磨,我想她比我们任何一个人都痛苦,我完全能了解你和沁瑜的身不由己。」宋麟拍拍他的肩,很多话是不需要多说的。「是我该谢你。」
「谁谢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沁瑜、小飞一家三口可以真正团聚在一起了。」万圣恩又干了一杯。
「你呢?」
「我?」
「沁瑜说……」宋麟犹豫要不要讲。「好吧!反正你早晚也会知道,她告诉我说你心里念念不忘的那个女人在安和路上开了家皮件店。」
万圣恩寒着脸没有吭声。
「你知道?」宋麟讶异。
「不知道。」
「要我问沁瑜店的店址吗?」他热心的想帮忙。
「不用问。」万圣恩沉着脸说。
「不用问吗?」
「我不想知道。」
「不会吧!」
「或许我和她是真的没有缘分。没有人规定相爱的两个人就一定得在一起,想想我和她认识了五年,真正相处的时间、次数差不多两个手掌的手指就数完了,两年前本来以为可以如愿时,我妈却被检查出乳癌,连你和沁瑜的事都整个被耽搁。」他感慨不已。
「但是现在……」
「我现在是一切随缘,不想再强求什么。」万圣恩玩着酒杯。「很多事你愈是去在意就愈失之交臂,我不想再把自己搞得生不如死。」
「五年前若不是因为我要入狱……」宋麟真的欠了他一屁股人情债。
「我妈才是最大的原因。」
「你不必为了让我好过──」
「起码她生前有小飞、沁瑜陪着她一起走过最后一段,这对她而言应该意义重大,我能为她做的,也只是让她安详的走完最后一段人生。」万圣恩吐出了一口长长的气。
「可是你现在已没有任何的顾忌。」
「谁知道还会有什么突发状况。」万圣恩又干了一杯,他已微醺。「我不想去想明天的事,今朝有酒今朝醉。」
「圣恩,人生不必搞得这么悲情、消极。」
「好,如果她和我一样的心情、一样的感慨,那就等她自己来找我好了。」
「你想等她主动找你?」
「对!这一次我不想再先走向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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田沁瑜像个高雅贵妇的走进了刁逸薇的皮件店,马上就有店员上前来招呼她,但是她没有看任何皮件的意思,反而走向坐在店内角落一张古董桌后的刁逸薇。
刁逸薇抬起头,并且优雅的站起身,这名贵妇明明是冲着她而来的。
「妳是……」她客气但是不分身分的问。
「田沁瑜。」田沁瑜报上了姓名。「圣恩的前妻。」她愉快的补上了一句。
刁逸薇则脸色大变,然后吩咐其中的一名店员去倒咖啡。
「我没有很多时间,一会还得去接儿子下课。」田沁瑜一副快乐,幸福的小妇人模样。「但是有几件事我一定要让妳知道,其实……妳早就该知道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