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结、婚!」她把拒婚宣言喊得又响又亮,抵死不愿和韩炎进教堂。
这件事说起来有点可笑,她不愿和他结婚的原因,不是由于他太花,不是因为他对她不够好,而是起源于高中时的誓言。
「妳不要那么可笑好不好?」韩炎快气疯了。「谁还会记得高中时候的事情?」不要蠢了,赶快投降。
「谁说的?我就记得。」李嘉儿反驳。「而且我打赌一定还有不少人记得那件事,我昨天问晓舟和珊瑚,她们都说记得。」
「Peter呢?」他才不信大家这么好记性。
「也记得。」她不管啦!怎么说她都不要结婚,打死都不结婚。
「该死。」韩炎喃喃诅咒。「都是妳,没事发什么毒誓,现在总算遭受报应了吧?」
话说当年,李嘉儿豪气万千,硬是不愿意被贴上「韩炎女朋友」的标签。为了摆脱这个不名誉的外号,她广发英雄帖,在全校师生面前发誓:她要是日后跟他发生任何关系,就学习古代的犯人,手戴手铐、脚戴脚撩环校一周,以示决心。
结果──
「呃……」是啊,她是受到了报应,栽在他的死缠烂打里……
「现在唯一的解决方式就是跟我结婚,跟所有的亲朋好友认错,说妳不该一时冲动,发那种毒誓。」他早劝过她做不到的事不要逞强,她就不信。
「谁要认错?」那不是要她的命吗?「当初我也是万不得已,谁叫你一天到晚缠着我?」
「我现在也缠着妳啊,难道妳又要再发一次毒誓?」韩炎莫名其妙地看着她。「知错能改,善莫大焉。错了不要紧,最重要是要能及时改过……」
「去死啦,谁要改过?」她索性捂上耳朵不要听他念经。「反正我就是不要结婚,不要在同学和朋友面前丢脸,就是这样!」
「那我岂不是要一辈子当妳的地下情夫?!」韩炎叫起来。
「差、差不多啦!」现代社会,男欢女爱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双方都同意就行……
「差不多妳的头,我不干!」她行,他不行。「我不想一辈子偷偷摸摸,妳有妳的自尊,我也有我的使命感。」韩炎的表情异常严肃。
「什么使命感?」他威风凛凛的模样,看起来还满迷人的……
「娶妳。」够伟大了吧?「这是圣人才做得到的事,妳还不快向我道谢──」
「谢谢。」她从善如流的给他两拳。
韩炎被打倒后,又重新站起。
屡战屡败,屡败屡战。这就是他立于不败之地的人生哲学,嘻嘻嘻。
「OK,别闹了。」虽然如此,偶尔也要正经。「我们还是来谈婚事,妳打算什么时候结婚?」一个月?还是两个月?
「我说过了,我不要和你结婚。」她的意志坚决。
「好,妳不要逼我出狠招。」她坚决,他也不差,来比比看谁比较倔强。
「你、你想做什么?」现在李嘉儿最怕他来这一套,效果超惊人的。
「也没什么。」他冷笑。「只是把我们两个亲吻的照片,公布在校刊。旁边的标题写上:两个校友的过去与现在。再赠送亲友一人一本,妳觉得这个主意怎么样?够狠了吧?」
「你你你……」李嘉儿已经被这主意吓呆了,果然是狠招。
「饶了我吧,嘉儿。」他翻白眼。「妳不觉得我们已经幼稚够了吗?该是成长的时候。」
过去那些难忘的岁月,有欢笑,也有悲伤,但他们都没长大,这是事实。如今他们即将组织一个家庭,开启人生新的一页,就该有不同的作为。
「……这是你内心的想法吗?」李嘉儿没想到,他的目光看得这么远,不禁对他另眼相看。
「我老早就想对妳这么说了。」他点点头,表情异常认真。
李嘉儿绽放出灿烂的笑容。导演说得对;他没她想象中幼稚,她也没有自己想象中成熟。狠一点来说,情况刚好相反,她才是真正没长大的人。
「你过来。」她突然好想做一件事。
「嗯?」他依言过去。
李嘉儿忽地拉下他的脸,在他唇上印上深深一吻,笑着说:「这真的是一吻定情了。」小时候那个吻根本不算数。
韩炎先是呆愣,后眨眨眼,最后才是把她抱起来,开心地绕一圈。
她答应他的求婚了。
尾声
两个月后,韩炎和李嘉儿的婚宴现场──
「他们最后终于还是结婚了。」白晓舟和姚珊瑚坐在亲友席上嗑瓜子,白晓舟的语气中有着无限感慨。
「是啊,好不容易。」姚珊瑚赞成白晓舟的话,从小开始拖到现在,除了「终于」两个字之外,还真找不到其它形容词。
「早知道最后还是会凑在一起,一开始的时候直接认栽就好了嘛,干嘛还这么累?」看得她们头晕眼花,两眼疲劳。
「这妳就不懂了,晓舟。」真难想象她是恋爱过的人。「如果一开始就认栽,这样就没有追逐的乐趣,那还搞什么?」不如直接去相亲。
「说得也是。」白晓舟万分同意姚珊瑚的话。「像我和宗人府,也是追来追去……」
「有吗?」姚珊瑚斜眼睨她。「是逃来逃去吧?妳压根儿只会逃。」换做她是Peter,才不理她。
「逃也是一种艺术啊!」白晓舟强辩。「我如果没有逃走的话,搞不好他根本也不会理我,这叫『欲擒故纵』,懂不懂?」
话说得真好听,说穿了根本是对自己没信心,还把成语都搬出来用,真是!
姚珊瑚懒得理好友的世说新语,忙着嗑瓜子,白晓舟这时想起一件事。
「对了珊瑚,妳在峇里岛──」
白晓舟话讲到一半,嘴巴就被姚珊瑚用乎遮住,嗯嗯嗯地说不出话。
「小声一点,晓舟。」她像做贼一样的左顾右盼。「又不是什么光荣的事,不要说得这么大声啦!」
「但是妳不是一直想发生一夜情?」现在有啦,应该高兴才对。
「我是很想摆脱处女之身没错。」一方面也是出自对那种事的好奇。「不过好像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快乐……」甚至带有一丝罪恶感……
「发生了什么事,妳怎么这副表情?」白晓舟不解。
姚珊瑚一从峇里岛回来,就打电话给白晓舟,说她终于有了一夜情的经验。白晓舟当场大叫,差点又动了胎气,被她老公瞪得半死。她只好把电话拿到一旁小小声和姚珊瑚说话,至于细节部分,就直接跳过,留待今日再谈。
「不好吗?」白晓舟连续追问。「那个人很烂,还是功夫很差?」结了婚以后,白晓舟变得比较大胆,比较敢问那方面的事情。
「这……」姚珊瑚一脸为难。「他人好不好我不知道。」又没交往过。「不过他的功夫倒是不差,满好的……」她不由地想起那晚的激情,脸红得像关公。
「既然不差,妳干嘛那个表情?」她还以为她遇见三秒郎呢!
「嗯……」很难说明。「反正我就是觉得不满意就对了。」对某件事。
「好吧!」既然不喜欢她问,她就不要问,免得破坏心情。
不过……
「妳有没有想过,再和那个人连络?」白晓舟非常好奇。
「呸呸,别咒我。」姚珊瑚小声叫道。「我根本不晓得那个人的底细,怎么跟他连络?」她也是用溜的好不好,哪会留下线索?
「而且我希望永远不要再碰见他,从此天涯永隔。」她再也不想看见那样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