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事长,我不赞同你这么做,何况我也没有那个面子再回栾氏。”彭晓恩语气坚定地粉碎栾若良的梦想。
““怎么会呢,我一点不在意。”面对梨花带泪的彭晓恩,栾若良对她只有无限的怜惜。
“可是我很在意,我怎么可以这么若无其事地回公司去?”说着说着,好不容易止住的泪水又再度泛滥。
“你又何苦这样想,不要把所有的责任都背在自己身上。”由她说这些话,真是一点说服力都没有!
“可是董事长不也是这样。”抓到她的话柄,彭晓恩毫不客气地予以反驳。
“这……”完了,这下子她又词穷了。
“我不会这样就让大姐和晓恩姐退休的,现在公司由我扛着,你们两个尽管好好静养,但是等你们休息够了,你们一定要回来交接。就这样说定了!”栾若薰展露出难得一见的骄蛮,一副不容置喙的样子。
栾若良和彭晓恩对看一眼,互叹了一口气。
第十章
“大姐,你才刚出院,要去哪儿?”刚从楼上下来的栾若薰看到栾若良正走向幺关,忍不扯起嗓子问道。
“我拿一些文件跟诺情谈契约问题,待会儿就回来。”栾若良丢给她一个“你真是大惊小怪”的眼神。
栾若薰看了一眼墙上的时钟正指着十二点半。
“大姐,要不要我和你一起过去。”
“不用了,我很快就回来。”说完之后,栾若良穿着单薄的衣物走向隔壁的覃家。
随着步伐的接近,栾若良的心不由自主的急驰狂奔。
自从那一天之后,她就不曾再见过诺情。虽然她不懂他为什么没有到医院探望她,但是她还是决定去见他最后一面。
十二年前的割舍让她痛彻心肺,而事隔十二年后的今天,她踏着比那时更沉重的脚步,欲靳断彼此的情丝。
站在熟悉的大门前,栾若良犹豫不决地按下门铃,等候了几分钟却等不到人来开门,正当她准备离开时,大门突地被打开。
“若良……”长发恣意地披散着,两眼血丝密布的覃诺情前来应门。
“我有事找你。”看到他不修边幅的样子,一副邋遢、脏兮兮的模样,让她的心又不自主地揪紧。
正如若薰所说,覃诺情把自己关在屋里,一步也不肯走出去。
她不知道他为什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她知道……这样的他……让她很心疼。
“找我?进来吧。”一听到若良主动找他,覃诺情魔魅的双眼不禁绽出希冀的眸光。 跟在覃诺情的背后,栾若良有种想要环抱他的冲动,但她咬紧牙根,硬是将这种情绪压下来。
今天的她是来他说清楚的,她怎么可以还和他情意纠缠?
“若良,你会不会觉得我的父母是天下少有的神仙眷侣?”走进大厅,覃诺情背着她问了一句没头没脑的话。
栾若良环视着大厅内东倒西歪的酒瓶,这才发现原来他在借酒浇愁,但她依然不知道是为了什么。
覃诺情在她对面的沙发椅坐下来,一双眼像是正要猎杀猎物的野兽,直直凝睇着她。
“若良,你还没回答我的问题。”
低柔沙哑的嗓音在这夜半时刻听来,宛若来自地狱的魔魅在呼唤,让栾若良的背脊一寒,神智也震了回来。
“是啊,我也觉得他们像是上辈子就已经约好,即使到了此世也不分离,这样的深情实在让人欣羡。”回归正题,栾若良认为覃伯父和覃伯母的那份不渝爱恋是世间少见。
“那你愿不愿意和我成为那样的夫妻?”覃诺情神情慵懒,只手磨蹭着他新长出的胡髭。
“呃?”栾若良一双眼贪婪地停留在他半敞露的结实胸膛,没听清楚他说了什么。
“嫁给我吧,若良。”背对着窗,覃诺情挺拔的身形在月光的投射下变得有些模糊。
覃诺情跨过分隔他们的茶几,紧紧地将栾若良拥人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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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在说什么?”栾若良惊恐地挣扎着。
“我爱你,嫁给我吧,我不要再过着没有你日子。”覃诺情蛮横地将她紧紧环住,似要将一融人自己的体内。
“我不是来跟你谈这些的,你先放开我。”栾若良抵在胸前的小手奋力地推拒着。
“我不管,我不要再放开你,再放开你,你要不见了。”覃诺情像是脾气执拗的小孩子般。
“诺情……”栾若良靠在覃诺情的胸前,从他吐出的气息中轻易地闻到浓厚酒昧。
“我在美国的十二年,只要一想起你,我的心跳就急遽加速,就像现在一样。在美国的日子里,我觉得和你的距离好遥远,可为什么我回到了这里,我们的距离还是依然遥远?”杂乱而无光的发丝,缠结在他们之间。
“诺情……”天,他是一个多么意气风发的人,怎会为了她把自己搞得这么狼狈?
“痛苦难眠的夜、无法成眠的夜一直持续十二年之久,我的身体已经倦怠得无法再承受,我的神经已被磨得异常疲乏。尽管我曾试着麻醉自己,可惜还是一样的清醒……你告诉我,什么时候我才能从这样的痛苦里解脱?”覃诺情的一双眼瞪得有如铜铃般大。
“只要你离开我,找一个你真正喜欢而她也喜欢你的女孩子,你就可以得到永远的平静。”
“你明明是爱我的,为什么还要说出这种话?”覃诺情将她拉离自己怀抱。“你说想看我留长发的样子,所以我为了你留长发。你爱摄影,所以我为了你学摄影。你怎能说出这种话?”
他可没忘记若薰那天在摄影棚说的话,只是他不懂,为什么她不愿意承认她也爱他?
“我……”原想要让他冷静一点,现在反而……
“你不是说过你最爱我的那一幅名为‘思念’的作品?那是因为我好想你、好想你,思念得无法自己,思念得快要死去……那样令人魂萦梦系的思念,你能了解吗?”
“诺情,别这样……我们不适合……”栾若良咬住下唇,忍住即将滑落的泪珠。 “不适合?你爱我,我也爱你,这样有什么不适合的?”覃诺情使出蛮力摇晃着她。
“我们年纪差太多了,根本不适合。”虽然被摇晃得有点头昏脑胀,但栾若良还是很清楚地将她的意思表达出来。
“六岁的距离算什么?如果我们真的相爱,就可以忘却年龄的问题。”覃诺情对这个借口嗤之以鼻。
“真挚的爱情或许可以让我们忘却年龄差距,但是却无法面对世俗的道德观和心中的罪恶感!更何况我不能把自己的幸福建立在康靖杰的不幸上;我也不能相信你那建筑在悬崖峭壁上的爱情!”
“康靖杰的不幸?建筑在悬崖峭壁上的爱情?你究竟在说什么?”覃诺情紧抓着栾若良的臂膀。
“康靖杰是我间接害死的,你教我怎么能够不顾靖杰的感情?”栾若良在痛苦的夹缝中终于说出自己的心事。
“康靖杰是登山死的,关你什么事?”面对栾若良不断挣扎的模样,覃诺情火大地将她扯到跟前。
“我……”
该不该说,她到底该不该说?
“我明白了,你还是一样当康靖杰是爱人,而把我当成幌子,是吧?”想到若茛心中只有康靖杰,覃诺情难以压抑的怒火又猛然烧起。
“你宁可将一个死人当爱人,也不愿看看你眼前活生生的人?”覃诺情轻易地将栾若良拎到茶几上。“我这么爱你,你却不愿意爱我!为什么、为什么?”覃诺情皆目低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