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倥茗?你是在说谁?”女子狐疑地蹙紧一双柳眉。
哎呀,他看来真是有点古怪,可她左看右看,还是认为他是她她两年未见的相公啊……好歹也成亲十年了,她不至于连自个儿的相公都认不得吧,只是他……瞧起来好怪,连说起话来也怪透了。
“够了,全部都落幕了,我也不想再玩下去,如果想玩的话,你自个儿找倥茗陪你玩,恕我累了想休息。”蜀弓堇不耐烦地吼着,连睁开眼的力气都微弱得使不上劲。
“周公瑾,我压根儿听不懂你所说的话,你该不会十哪里出问题了?”一想到此,她不禁有点担忧。
一夜夫妻百世恩,她都同他成亲十年了,会担心他自然不过。是不?
“我不是周公瑾,你到底是在对我耍什么把戏?”魅眸猛然瞪大,略薄的唇微掀,不禁讥笑道:“难不成你是想要爬上我的床,想要服侍我,想要从我身上得到一点好处不成?倘若真是如此的话,倒也没有关系,不过纯粹只是银两两讫,你情我愿……而且得等我的身体恢复才成。”
女子听得一头雾水,澄澈的水眸不禁微微地眯起,半晌才又开[]:“我问你,你知道我是谁吗?”
她不太想要往坏处想,可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有点糟糕。
成亲十年,她第一次听到他说出如此深奥却又粗野的字眼,更何况这十年来他压根儿不曾同她同房过,如今对她提起这种事,听在耳里实在是古怪得紧。
“我怎么会知道你是谁?”她这不是在说废话吗?
“你不知道?”她微挑起眉。
事情发展得教人措手不及,子敬也没同她说他伤到脑袋的……子敬该不会也没召军医诊察他的病情吧?
啐,自赤壁走华容道到江陵城下,一路上马不停蹄的直奔入他的阵营里,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倒是听他在半梦半醒中喊着一个女人的名字,她还来不及发怒,他倒足一脸傻样。
“我应该知道吗?”他不禁反问。
“倘若你是周公瑾的话,你就应该知道。”她真是有点哭笑不得了。
“我说了我不是周公瑾,我是蜀弓堇!”
他简直快要把眼前这美得无双无俦的女人给活活掐死!难道她看不出米他的身子像是被解体似地椎楚不已吗?
倘若让他复元的话,一切可有得她瞧了。
“不都是公瑾?”她也火了,怒瞪了他一眼,随即对着帐外喊道:“来人,给我传军医!”
她倒想要知道他是真在装蒜还是假装蒜!
“这脉象……这脉象……”
“孙吴军营里的军医都死光了吗?”坐在床榻边的女子抬眼睇着一脸苍老得眼镜都快要睁不开的军医。“你到底会不会把脉?要不要我告诉你,这指头得掐在第一根拇指下头的经脉上?”
她终于知道为何孙吴军始终成就不了大业,毁了她夫君的名声,他人还以为她的夫君只是个懂得抚琴、吟唱的无能文人!
“这……”老军医支吾其词。
蜀弓堇抬眼看着老军医,发觉他搁在他手腕上头的指战栗僻历击,不禁叹了一声,“罢了,你下去吧!”
这一出戏未免太过隆重了?
他放眼睇着老军医,在他身侧的女子,放远一点便见到成团的人守在营帐外头,个个都身着古代戎装。倥茗到底是到哪里去找这些人来的?他该不是包下整个剧组和工作人员了吧!
说真的,他很想要欺骗自己说,这一切全都是倥茗一手策划的,可,看着一来一往的人,他的心也跟着不自然地狂悸,仿佛这一切不是恶作剧,亦不是一场梦,而是真实……
怎么会发生这种事?
他现在该是在回美国的路上,为何一场车祸之后醒来,却置身在一个他无法理解的年代里?
“你干嘛要他退下?倘若你、你不让他看诊,病怎么会好?”女子不禁吼道,娇俏的粉脸染上一层愠色。
“你以为他现在能看诊吗?”他不禁冷哼一声敛下魅眸睇着手腕,上头尚有层层红晕的指痕,有生以来他第一次感到无以遏抑的悚惧,他不禁又抬眼,“你到底是淮?这里是哪里?”
那触感还贴附在他的肌肤上,包括他身上的衣袍,还有散落在床榻上的乌黑长发……
这长发居然不是假发!一场车祸的时间,有可能会让他一头短发变成及腰的长发吗?
倘若他可以办到的话,他便破了世界纪录了,甚至他还会被送上手术台解剖也说不定……
更可怕的是,这居然不是梦!倘若这不是梦又该是什么?
该死,他几乎要把自己给逼疯了!
“你真的不知道?”她问得很小心。
她从没遇过这种事情,偏偏这里的军医早已老眼昏花到连把脉都做不到!两年没见,她没想到两人是这样重逢的。
“倘若我知道的话,我还需要问你吗?”蜀弓堇不耐又无力地喃道。
先不管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先把处境给搞清楚,一切容后再谈。
“我是你娶进门的媳妇儿小乔,而你是我的相公周公瑾,这个帐营的所在地则是在江陵城外,而且是由你自个儿下令在这儿扎营的……”她这样说够不够清楚?倘若不够清楚的话.容她稍后再请子敬来同他说个明白。
“小乔……周公瑾……”该死,他在发毛了!这些名字似乎曾在历史上看过。“那么现在是……”
“赤壁之战甫过,现下已是建安十三年腊月初。”小乔答得很谨慎也很小心,双眼直盯着他红润的脸转为一点苍白,而后变得有点发青,直到最后她确认那是一张惊诧不已的脸。
不过,这有什么好惊诧的?
“建安十三年!?”他随即丢弃了毕生最引以为傲的自制力和优雅,狂暴地怒喝了一声,而后仿似听懂了她的意思,紧接着又吼了一声:“赤壁之战!?那是什么玩意儿?”
这是什么东西?
蜀弓堇瞪大向来慵懒的眸,握在床榻边的手,因使劲之大,关节上头突地泛白,甚至还隐约看得见青筋跳动。
赤壁之战?
哼哼……他掀起唇瓣,冷声嗤笑着。
怎么可能会有那种东西!这全都是假的,是倥茗和式芫这两个家伙所搞出来的玩意儿……
可倘若这不过是一场恶作剧,未免耗资太过荒唐了!
蜀氏集团主要是以建筑业和饭店观光业为营运项目,对于建筑材质和室内设计,他是有点概念。如他床榻边如人高的桧木柜,绝对是上等桧木所制,而且是仿古制品,甚至这个营帐里头的物品皆是如出一辙。
这到底得投进多少金钱才能办得到?
据他所知,国内绝对没有这种东西,而他也相信倥茗和式芫还不至于无聊到千里迢迢跑到大陆寻货。那么,眼前的这一切会是梦吗?
他的胸、头痛得让他几乎淌下冷汗,倘若说是梦,这梦也未免真实得教人心生寒意了,是不?
可恶,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相公,你还好吗?”
看着他一会儿仰头狂笑,一会儿敛眼冷笑,一会儿又攒眉思忖,这下子又呆愣失神去了,她终于忍不住地低下脸,斜着眼偷觑着他。
真的不对劲,而且是十分的不对劲。
虽说这嫁与他的十年问,她甚少同他一块相处,不过,通常他见到她时,总是冷着一张脸,同她的对话更是绝不超过三句:而且在她眼前的他,总是一副冷为阴狠的嘴脸,何时会在她眼前表现出这般不知所措的举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