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好!\"宁倩尔推开玻璃门,站在门边轻声问候着,却发觉自己的声音彷若被里头的叫骂声给盖过了。
不会吧!他们居然视她这个天下无敌的大美人为无物,压根儿没发觉到她的存在,不成,她怎能被当成透明人?
“不好意思……”她刻意将音量再提高一点。
宁倩尔极有礼貌地又等了一会儿,却发觉叫嚣声彷佛有愈演愈烈的趋势,她不禁又往前一步,稍微清了一下嗓子。
“请问——”
“你是谁啊?\"在一片混乱的争吵声中,总算有一个人耳尖地听到她刻意提高音量的声音了。
“呃,我是……”
她笑得有点僵硬,只因刹那间有十数双眼睛盯在她身上,感觉上她好象变成让蛇盯上的青蛙,一动也不能动,连舌头也动不了,直到那熟悉又不耐烦的声音响起,才解除了这刹那间的幻觉魔咒。
“你不是那天那位小姐吗?\"被埋在人群最里头的危亦全抬眼睐着她,再无奈的敛下眼,那神态彷佛深恶痛绝。
“我是宁倩尔。”她总算找着他了。
不过,他倒是头一个接过她名片,却又不记得她名字的人!没关系,她现在又自我介绍一次,想必他一定是会记得了。
“我知道。”危亦全紧皱着眉头,努力地表现出和善的表情。“不知道你今天前来,有什幺事吗?\"
能不能别再这当头出现在他的公司里?
难道她没发现整个公司里头的男人都化身为狼了吗?天气还没开始回温,她可以不用穿得那幺诱人,一旦发生什幺事,倒霉的还不是他这一个负责人?
他今天已经够烦了,如果可以的话,他实在不想要见到她。
尤其,他根本没想过会再见到这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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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错觉吗?尽管危亦全笑了,但宁倩尔却觉得他十分地不悦,不知道他的心情不佳是因为她的到访,抑或是刚才的纠纷争吵所致。
“我是想要请问那一天,你的西装……”她呐呐地说道。
“宁小姐,我说过了,你可以不用那幺客气,不过是一件西装罢了!\"危亦全无视身旁的男人眨眼示意他要对女人温柔一点,一肚子火气全往她身上发泄。“况且,你泼在我西装上头的,不过是水而已,又不是咖啡,茶、蕃茄酱之类的,所以你根本就不需要这幺客气!\"
快滚,要不然他要杀人了!
烦死了!他现在光是为了铺货管道受阻,就已经气到快要发火了,光是为了讨论应急之道,就已经耗去半天的时间,若是现在再加上一个她,他大概可以猜到今天都不用上班了,刚完成的游戏软体就让它放在公司里发霉,然后这一家成立还不到一年的公司也可以准备倒闭,然后他这个沉不住气的笨蛋,也可以准备再回去当该死的软体设计师了!
他当初为什幺成立这家公司?
难道就是为了眼睁睁看着它倒闭吗?
“呃……”或许她来的不是时候,“危先生是不是遇上了什幺麻烦,有没有什幺我帮得上忙的?\"
他的语气相当不好,甚至连最基本的客套都没有,真不知道他是对她印象差,还是被眼前的事物恼得口不择言。
“不用了,如果你现在愿意向后转,一路走出本公司的话,我会非常感激你!\"危亦全没好气地吼着,完全不理睬身边的工作伙伴责怪的目光,打算以公众的力量逼他软化。
他现在都快要烦死了,管她到底是谁,反正他是这个公司的董事长,他所关心的便是公司的存亡,其它的事,他都不管也不想管。
况且,眼前这个女人……他不打算自抬身价,但是他真的觉得她是冲着他来的,而且意图非常明显,明显到让他一瞧见她脸上的妆,还有她一身刻意的打扮,他就恨不得赶紧将她踢出他的视线之外。
“亦全,人家宁小姐是一片好意,你干嘛说这种话?\"革终础总算是看不下去,立即挺身而出。
见有人率先送死,立即有人跟进。
“你的情绪EQ需要再教育。”焦念要摇了摇头,更加光明正大地挑战他的耐性。
他走到宁倩尔的身边,轻牵起她的手,像绅士一般地将她带到离他最远的一个角落,优雅地为她推来一张办公椅。
“不好意思,公司里面乱成一团,只好请宁小姐屈就一下。”话落,他随即往后睨了一眼。“小原,咖啡!\"
“不好意思,我是不是打扰到各位了。”宁倩尔半推半就地坐在椅子上头,偷睐着头顶好象快要冒烟的危亦全。
她真的不知道他到底在气什幺?但她实在没必要在这儿承受他的坏脾气,更没必要因此让他对她的印象更加恶化。
她是真的打算要走了,可这个人却又拉着她大力地踏进公司内部,倘若她不领情的话,感觉上好象有点失礼。
“你不用理他,他不过是因为一些事情心烦,结果把火气发在你身上罢了!\"焦念要接过咖啡,递到她的面前。
“是啊,你好心想问他西装的事,但是他却对你拿乔,实际上,你真的可以不用理他,毕竟你已经仁至义尽了。”革终础点到为止地解释。“那一天的事,我们都有在场,我们都明白你的意思。”
所谓明白她的意思,自然是指她对危亦全的过分殷勤。
这种机会是不常有的,这两天他和焦念要老是在讨论,为何会有她这等美人会瞧得上危亦全那缺乏耐性又不懂得怜香惜玉的暴君?
“不,那真的是我的错,对不起……”原来那一天,他们也在场,那幺他们是不是看出了她的企图?
唉!千挑万选,她偏是抽中了下下签。
早知道会落到这样的下场,她就该要再忍个几天,不该选在今天冒失前来!
“要是你先打电话过来就好了,我们可以帮你判断适不适合过来。”革终础好心地提醒着。“他不是有给你名片吗?\"
宁倩尔抬眼睐着两人,三人了然于心的笑了下。
“有是有,只是……”怕打过电话之后便没机会过来,所以她就选择单刀直入,看来她是押错宝了。
“没关系、没关系!下次记得先打电话过来就可以了。”焦念要把话挑得更明,对于她的直率,倒也觉得颇为激赏。
“谢谢。”宁倩尔不由得轻笑出声。
银钤般的笑声在不到三十坪大的公司里回荡着,一干工作人员也全部闪到她的身旁,彷佛把她当成一座临时的避难所,希冀她的存在,可以稍稍化解暴君老板的狂暴戾气。
“现在是怎幺一回事?\"砰的一声,只见堆满杂物的办公桌上飞出数片光盘片,还有数张白纸飞舞着,而一道颀长略嫌消瘦的身影立即闪身而出,他紧眯起怒眸,环顾着背弃他而去的全体员工。“现在是我最闲了,是不是?只有我一个人没事干吗?\"
他一声令下,除了革终础和焦念要两位干部之外,所有的员工彷佛是防灾演习一般,手脚俐落地回到自个儿的工作岗位;打电话的打电话,敲键盘的敲键盘,但大伙儿还是有志一同,不约而同地偷偷觑上他几眼。
危亦全怒不可遏地瞪着一群不知死活的人,再恨恨地将目光转回她的身上。
她现在是怎幺了?先是假意泼水溅湿他一身,然后跟他索讨名片,继而找上门来,现在倒是成了这群人的屏障了……她以为她是谁?她是救世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