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尔聿吗?”他怎么会鼻青脸肿,如此狼狈?
“九皇兄?”项尔聿护在惠儿滟面前,他杀气腾腾地抬眼,却见着来者是最疼爱他的皇兄。“怎么会是你?”
“你以为是大皇兄不成?”耶律托索没好气地啐了一口。
“你怎么会来了?”他将她安置在一旁,操着流利的辽话。
“还不是因为你下落不明,我便到大末来打探你的消息,凑巧在妓院里发现你的指环,一路找来的。”
耶律托索撢了撢有些发皱的袍子。
“我先前派人到驿站的客栈打探你的下落,结果我的人问不出什么结果,反倒被人打成重伤。我怕你发生什么事,便不断地派人追查,好不容易找到这儿,这婆娘却不由分说地对我动手动脚,要不是见她是个女人,别想我会让她。”
“哦……”项尔聿回头睇了她一眼,见她难得有几分狼狈,不禁有点心疼。“但是再怎么说,她也是个姑娘家,你怎么能对她动手动脚?让让她不就得了?”
“怎么让?你没瞧见她有多想要我的命!”
“呃……”嗯,他可以想象。
她定是以为九皇兄是要来杀他的,所以动起手来毫不留情……她也真是傻,一个姑娘也想要和九皇兄打,今儿个算她好运,因为来的人是九皇兄,若是换作大皇兄,真不知她有几条命可以打。
身为姑娘家也不温婉娴淑些,老爱与人动手动脚,她若是因此而受伤了,岂不是要他心疼到死?
“怎么,她是你的女人?”
“她……”
“她身上有你的玉佩。”他指着正被惠儿滟收进怀里的玉佩。
项尔聿回头一探,才发觉自个儿失踪多日的玉佩竟在她身上。
“算了,你不想说也罢,跟我回契丹吧,大皇兄造反的事,父皇已经知道也已经敉平,大皇兄已经被软禁了,你不用再担心他会对你不利。”耶律托索拉起他的手。
“可是……”这么突然,他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他偷偷地再往后看她一眼,只见她握着玉佩昏倒在一旁。“儿滟?”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不舍地将她搂在怀里。
“九皇兄!她好歹是个姑娘家,你怎能下手那么重?她一个姑娘家怎么受得住?”
“我没动手啊。”耶律托索觉得自个儿有点无辜。
“没动手,她会昏倒?”他连忙探着她的鼻息与脉搏。
“我只不过扫了她一腿,怎么可能会昏死?”不过是让她跌坐在地,哪会昏死?况且以她习武的身子骨看来,她根本不可能会昏死,八成是佯装的。
“她都昏死了!”项尔聿打横抱起她,连忙唤着:“劲坎,把门打开!”
见状,劲坎赶忙将门推开,不敢置信地跟在他身后,就连他也不相信小姐会因此而昏死……
尾声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
宅子的后院传来耶律尔聿的吼叫声,然而坐在亭子里的惠儿滟完全充耳不闻,径自翻阅着帐本。
“小姐,这么说来的话,姑爷是小皇子耶。”在一旁的劲坎兴奋地说道:“无怪乎我老觉得他像是个被宠坏的少爷,而举手投足间也带着贵气,原来就是因为他是契丹的小皇子。”
惠儿滟自始至终都没有瞧劲坎一眼,只是敛眼瞅着帐本。
“小姐,他既然是皇子,那他不就得跟他皇兄回契丹?”
劲坎的话一出口,她的手不由得微颤了一下。
“他哪里也去不了,我在这儿,他就得在这儿!”她怒声吼着,气恼地将帐本丢到一旁。
劲坎轻巧地退后两步,免得她一气恼,拳头便袭到他身上。
“小姐啊,他是关不得的,但妳从昨儿个便把他关在房里,又硬把他皇兄送到客栈安置,可这不是解决问题的办法,不管如何,还是得先放他出来,把话说清楚较妥当,是不?”
“烦死了!”
她岂会不知道利害关系?就是因为知道他的身分,所以才会教她如此烦躁。倘若他只是个寻常百姓,她自然可以无所不用其极地留下他,可问题是……他是个皇子、是契丹皇族,这要她怎么留?
“小姐,就听我的吧,和他成了事、当了真夫妻,届时若要将他硬留在这儿,也还有个借口。”劲坎意有所指地说。
闻言,她娇颜一红。
“你……”前些日子,她在客栈里不小心撞见一对男女正在交欢,羞得她脸红心跳……她那时才知道,原来这才是所谓的圆房,爹根本是诓她的。
“小姐,妳定是不希望他走,是不?小姐,去吧!总不能等他回契丹之后再后悔吧?契丹就在边关,离咱们这儿不远,但是若想见一面,也是不易啊……”
惠儿滟粉拳紧握,她沉默了好半晌之后突地起身,大步地往后院的房舍走。一靠近房舍,便听见耶律尔聿的鬼叫声,她挥手撤下守在门口的弟兄,推门而进。
“惠儿滟,妳这个婆娘,居然诓我,还假装昏死过去,骗我!”他的双手被套上枷锁,而枷锁上头的铁链则绑在床柱上。
“住口!”她怒吼一声,缓缓走到他的身旁,解开了枷锁。
耶律尔聿被她松开手脚,反倒有点无所适从。
怪了,她今儿个怎么会这么好说话?他随便吼个两声,她便替他松绑了?
“你为什么不说你是契丹皇子?”她在他面前坐下。
“我……是妳自个儿说,既然我不讲,妳自然不问。”话都是她自个儿说的,总不能把罪全推到他身上吧?
“但是这件事非比寻常,你难道不用先知会我一声吗?我是你的结发妻子耶!”她哪里会猜得到他是个皇子!
“是妳……”怎么好似都是他的错?
“你既是皇子,为何又说自个儿姓项?契丹哪来这种姓?”
“我之所以离开契丹是因为宫闱斗争、手足相残,逼得我不得不离开,而我逃进大宋,自然得要找个汉姓使用,这哪里不对了?”连这样也要骂?她现下是骂上瘾了吗?
“脱衣服!”她沉默了半晌,怒声道。
“嗄?”耶律尔聿眨了眨眼。“为什么要我脱衣服?”
这里又不是河畔,不是要教他泅水,是不需要脱衣服的。
“我叫你脱就脱,一个大男人扭扭捏捏的,丢人!”
“我……”气死他了!脱就脱,谁怕谁?
惠儿滟一见他露出结实的胸膛,便想到那对交欢的男女,没来由的烧红了脸,从未有过的羞赧感浮上心头,教她不知道要把目光往哪儿摆。
但是此时此刻,哪里又容得下她扭捏作态?
他们本来就是夫妻,他既是她的相公,她就没有什么好害羞的!
惠儿滟一咬牙,便往他身上扑去,她双手环住他的腰际,把脸枕在他的胸膛上,硬是将他压到床上。
耶律尔聿突地瞪大眼,尽管脑袋撞在床上,教他吃痛地皱起眉,然而这痛楚还比不上她的行为令他震惊。
“妳这是在做什么?”他声音低哑地道。
“你之前不是老喜欢对我毛手毛脚吗?”她的心不停狂跳,像是要迸出胸口般难受,然而她紧扣在他腰后的手却死都不放。“我现下允许你对我毛手毛脚,你动手吧。”
他不禁有点哭笑不得。“什么动手吧?”她到底在说什么啊?
“但是我先告诉你,你要是真碰了我,我就不准你走。”
“嗄?”他这时才恍然大悟。 “我可是契丹皇子,我怎么可能继续待在这里?”
闻言,她不禁往他的胸膛大咬一口。“不准你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