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回来得正好!少爷。恭喜少爷!贺喜少爷!」
「恭喜我什么?」秦游方一头雾水。
「恭喜少爷要当新郎倌了!」
秦府上下全知道老太爷和夫人打算找人上姚府说亲的事。秦游方倒是后知后觉,还道他与江喜多的事已传开。
「你怎么会晓得?」还觉得奇怪,与江喜多互望一眼。
「这府里上下全都晓得了,就等少爷回来上姚府提亲--」
「姚府?!」秦游方跳起来。「你在胡说什么?瑞安!」
「我哪胡说了?少爷,您与姚小姐的亲事,八字都合了,就等您亲自上门上去提亲--」
「什么?!」秦游方脸色大变,着急不安的瞅瞅江喜多。「这是怎么回事?!」
江喜多俏脸一阵青,绷紧了,神色相当难看,双唇抿紧成一条缝。
「恭喜了,大少爷。」她冷哼一声,目光锋冷得像利刃。
「这--一定是误会!」秦游方气急败坏,急得跺脚。
「误会?」江喜多又冷哼两声。「都指名道姓了,大少爷与姚府大小姐的八字都么合了,还会是误会?」
「我根本不晓得是怎么回事!妳一定要相信我,喜多!」他急着去拉她。
「大少爷请自重。」被她冷淡的一袖子甩开。
她不多废话,不发一语,掉头跨出秦府大门。
「喜多!」
「少爷!」秦游方要追,被瑞安一把拽住。
「放开我!瑞安!」
「少爷,老太爷们和夫人在等着您呢。那个江喜多,就随他去吧,他若不走,夫人也会撵他走。」
「瑞安,你在胡说什么?。」
「您有所不知,少爷,大街上有闲语……说少爷您跟那个江喜多--哎呀!反正都是些混帐话就是!太爷们和夫人听说了,都很生气。」
「我跟喜多?啊!」秦游方睁大眼,猛然醒悟。
「这……这……」简直是天大的误会,教他啼笑不得。
「你快放手,瑞安。我要去找喜多回来,跟她解释。」
「跟他解释什么?」
「哎!你不懂!」
「少爷,那小子随他去,您还是跟我去见老太爷和夫人吧。这会儿,夫人让人找来的媒婆怕不都要上门了。」
「什么?!」秦游方大吃一惊。
这非同小可!使劲甩开瑞安,急急往内堂而去。进了内厅,忽然转身踅回头,大声叫道:
「瑞安!」
跟在他屁股后的瑞安险险撞个一鼻灰。
「少爷!」
「这个拿去找人合对。」他从怀里掏出一块白帕。
「少爷,这只是一块白帕子,要合什么?」
「合八字!」
「可这上头空空的,什么也没有,怎么合?」瑞安苦起脸,不晓得少爷哪里错乱了。
「你不会想办法自己看着办?!」秦游方瞪眼,威胁道:「给我听好了,我不管你怎么做,给我好好合这八字便成,不合也得合!要不,这秦府你也不必待了!」
「少爷……」瑞安吓怔了。
秦游方丢下他,转身匆匆出府追赶江喜多。瑞安这才如梦方醒,呆呆望着手中的白帕。
他苦着眉,抓着头,想了半天,还是苦着眉。
「哇!不管了!」他哇哇大叫。「我就随便写个八字让人合算了!管它王八李八,少爷说不合也要合,就统统是天作之合、天赐良缘便得了!」
满院乱跳,胡乱嚷嚷一通。不过,嚷嚷归嚷嚷,瑞安不敢怠慢,赶着办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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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气离开秦府后,江喜多便有点后悔。
她应当听秦游方解释的,如此一走了之,倘若秦游方真与姚府小姐结了亲……
该不该转头回去?
「那不是江喜多吗?」
正犹豫着,两名秦府家丁一左一右箝住她。
「正好。老太爷们和夫人要找你问话呢!」强将她架回秦府。
「你们做什么?放开我!」江喜多愤恼极了,竟像个阶下囚似,被些粗鲁汉子胁迫架着。
「你叫也没用!有什么话到太爷们和夫人面前说去。」
瑞安正急跳着出府,见两名家丁架着江喜多进府,嚷道:
「喂!你们俩在做什么?」
家丁眼皮子一搭,道:「老太爷与夫人要找这家伙问话呢!」
「少爷呢?你们告诉了少爷没有?」
两名家丁互望一眼,哼了一声,道:「瑞安,你少拿少爷压我们。你也不是不知道,少爷被这小子蛊惑,老太爷们和夫人正要拿他问话呢!太爷们和夫人的命令,你敢不从吗?」
「呃……嗯……」搬出老太爷和夫人,压得瑞安嗫嚅起来。
「哼!」家丁又哼一声,押着江喜多进去。
「放开我!」江喜多不断挣扎,但都被箝得死死的。
她足踝扭伤,被家丁硬押着,步步生疼,赶不上家丁的步子。家丁索性用拖的,硬是将她拖了进去。
「这下惨了……」瑞安喃喃。
都说少爷给江喜多迷了去,受江喜多唆使做了许多胡涂事。瞧!不就才莫名其妙的丢给他一块白帕子,要他合什么八字?!
可是,要不把这事通知他家少爷,他瑞安的脑袋恐怕也不保了--太爷夫人怪罪下来,有少爷为他挡,少爷怪罪下来呢?只有墙壁可挡了。
仔细思来又想去--瑞安跺跺脚,忙不迭奔出去找寻秦游方通风报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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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你百般蛊惑少爷,到底有什么企图?」秦夫人面色严肃,口气严厉,怒斥着被强押跪在地上的江喜多。
听下人描述,这江喜多长得眉清目秀,比一般姑娘还要来得明丽。果然,瞧那眉眼、那神态举止,比姑娘还多出三分柔与媚,要不说了,还会错以为他是作了男子装束的姑娘。
「我没有!」一辈子没受过这般的屈辱,江喜多说不出的羞愤。
「还敢狡辩!」三太爷拍案喝道,「就是受了你的蛊惑,游方才会做了那么些胡涂事,险险坏了秦家的风水!」
「自从你来了后,秦府便风波不断。你老实说,你究竟有什么目的?」二太爷厉声质问。
「江喜多不过一介寒士,哪有那么大的本事。」
「你千方百计纠缠少爷,无耻厚颜,不顾礼法,让少爷为流言所累,还不承认!」
提起这事,秦夫人便一肚子气。好生生个英俊儒雅的儿子,却为男色所迷,招来恶名声。
秦府何曾有过这般恶名?都是这江喜多惹来的祸端。
「夫人,江喜多如何不顾礼法了?要喜多陪读随侍,是少爷的主意,太爷们也没异议,不是吗?太爷--」
「这--」三位太爷语塞,你看我我看你的。
「住口!」秦夫人怒道:「你倒伶牙俐齿,难怪游方会受你的蛊惑!」
「没错!」三太爷高声道:「国有国法,家有家规,主仆有别,你却趁机蛊惑家主,引诱他走上歪邪之道,该当何罪!」
五太爷道:「江喜多,你老实招来,或可以免你一顿责罚。游方已准备与姚府小姐成亲,你再多心机亦是枉费!」
「这怎么行!五太爷,这种不知羞耻可恨的贱仆,得好好教训一顿才成!」
「太爷,夫人,您们口口声声说我不知羞耻,蛊惑了秦游方,请问我是怎么不知羞耻法?」
「住口!少爷的名讳也是你喊得的吗?」秦夫人大怒!「来人!给我掌嘴!」
「是!」一名家丁窜出来,逼向江喜多。
江喜多心刺缩了一下,挣扎起来。无奈双臂被紧押着,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