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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明摆着要抢亲嘛!完全是不讲道理的大魔头作风,以为无人能挡住他来势汹汹的恶形恶状。

  可是他错估了一件事,四君子之所以扬威江湖并非浪得虚名,盗家渊源维持数十年不坠,其狡慧贼性可见一斑,绝非名门正派可以比拟。

  「咦,二姊,妳看那道鬼鬼祟祟接近大魔头的身影是不是咱们小四?」行迹诡异地叫人纳闷。

  「是她。」她还真不怕死。



  「啧!她到底在干什么?人家明明负了她还一脸不舍,她就这么心疼他吗?」换了是她才不管对方的死活,不泼他一桶屎尿绝不甘心。

  「心之所系,情也。」女子一遇到个情字就难以自禁,不由自主为其牵引。

  罗兰衣清冷的眼中浮现一丝暖意,看向正和两个男人谈笑风生的夫婿,淡得几不可闻的笑意在嘴角扬起。

  「我看她蠢得无可救药,居然和奶娘一起为他们送吃的喝的。」这点倒令她佩服,知道大姊绝不会为难待她们如亲儿的奶娘。

  该说她聪慧还是愚痴呢?罗菊衣的叹息声轻轻逸出,以好笑的神情看着自家小妹像做贼似的接近阴风堡的人,还一副近乡情怯的迟疑。

  其实那群男男女女根本不需要她费心照顾,千枫林里什么都有,鸟兽众多小河潺潺,鱼肥虾硕够喂养所有人,根本用不着她多事。



  她不舍的还是那名滴水粒米未进的白发男子吧!不忍心他为情饱受折磨,甘受大姊的刁难。

  不远处的罗竹衣正蹑手蹑足的靠近拓拔刚,手中的竹筒装满清水和干粮,怕人发觉地悄然接近,手指捏得通红像是心慌。

  「呃,喝点水吧!别理会我大姊的疯言疯语,她这人一向任性惯了……」一瞧着他凹陷的容貌,她的眼泪差点夺眶而出。

  他怎么会变成这样?才不过两个月没见,昔日的意气飞扬竟然颓废的不见光彩,只剩下暗淡惨白的肤色犹如行尸走肉。

  呜咽的泣音含在哽咽的喉间,想伸手碰触他的罗竹衣畏缩地缩回,怕自己会忍不住满腔的激越抱住他,一诉离别的相思。

  倏地,快如闪电的手臂忽然擒住她细腕,以雷霆万钧的气势将她拉入怀中,铁臂如丝紧紧缠绕,不让她再有片刻分离。

  阖上的黑瞳缓缓张开,闇如幽谷的注视着,像是永远也看不够她似的凝眸专注,怕她是幻觉来折磨他已是满目疮痍的心。

  「我,想妳。」低沉的声音来自多日未曾言语的口。

  他的一句「想妳」逼出她眼中的泪意,眼泪如断线的珍珠簌簌流下。「讨厌、讨厌,你怎么现在才来,你知不知道我等得头发都快白了。」

  「白了也好,我们做对白发夫妻,一生不离不弃。」他绝对不会再让她离开身边半步。

  白发如丝,随风扬起,将手中黄泉剑插入深泥的拓拔刚仔细睨着她,以指轻抚她清瘦的小脸。

  「谁要跟你做对白发夫妻,你不是有未婚妻了,还来招惹我干什么?」一想到此事她就有气,拚了命想推开他。

  「遥夜逃婚了。」算她识趣。

  「逃婚?!」不会吧?除了她以外还有人敢逃离他的魔掌。

  「她说我暴躁得像个随时会颠狂的野兽,她不要和个疯子成亲。」所以她走了,没带走半个随从。

  「什么嘛!人家不要你才退而求其次的屈就我,你未免太委屈了吧?我为什么要当人家的替代品?」她不是非他不可。

  眼眶一红的罗竹衣不断捶打他,气他没句好话惹她心里难过,骄蛮的行为看得躲在远处偷觑的姊姊心惊不已,担心她会激怒生性残暴的大魔头。

  但她们都料错了,拓拔刚不仅不还手还由着她发泄,眼露深刻的情意小心护着她,生怕她一时力道没控制伤了自身。

  「妳不是替代品,妳是我唯一心爱的人儿。」他只要她。

  「骗人,你那些女人呢?我就不信你没有在意其中一个。」她吃味的翻起旧帐,却也为他的示爱感到心口一甜,暗自欢喜。

  「不在了,为了妳我把她们全送走了。」省得他见了烦心,想杀人。

  「真的?」她有些怀疑的一问,不敢相信一向狂肆的他会为了她低头。

  「失去妳,我的生命不再有任何意义。」活着与死去并无两样。

  是吗?「可是你为什么现在才来找我,西夏距离千枫林不到十日路程吧?」

  真有心三日就到了,阴风堡的快马匹匹精良,她不就在马背上晃了三天三夜,被可恶的情报贩子当货物给一路驮着。

  「我找不到妳。」一说到此,他的眼中迸出冷厉的幽光。

  他只知她来自中原武林,为贼盗世家四君子中的竹,至于她家居何处根本无从找起,他耗费了大笔的财力和人力仍一无所获,没人敢透露四君子的下落。

  或者说是怕遭到报复,怕罗家四君子窃走他们的所有家当,让他们为了一时的短利而一无所有。

  「找不到我?」啊!大姊一定放出风声,不准那些消息人士泄漏半句。

  「是呀!竹妹……竹姑娘,妳还真是难找,我们来回奔波下下数十次,腿都快跑断了。」她以为她很好找吗?

  「李恶。」话多。

  「堡主,你不告诉她,她不会知道你的用心良苦,她怎么可以在你寒毒发作的时候离开,你当时已经痛苦得连自己是谁都不晓得……」

  「寒……寒毒?!」那是什么意思,他中毒了吗?!

  心口为之一震的罗竹衣满脸慌乱,为他的寒毒而心乱如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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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要我医治他的寒冰掌毒?」

  不是不行,而是得让某人允许才可。

  柳缝衣细心的闻望问切查明症因,对症下药,在罗家三姊妹的恳求下,有意让拓拔刚多受点苦的罗梅衣终于点头应允。

  寒气人身本就不难驱除,佐以温热药补历经一段时间,以病人的状况加以调理,不日便可痊愈,最长不拖过月余。

  但拓拔刚所受的寒毒已侵入骨髓,以强劲的内力打入体内,虽未一掌致命,可却伤及五脏六腑,想要彻底根治并非易事。

  首先必须调养好已为寒毒所伤的内腑,三餐以药滋补调气精神,在地热泉中浸泡三个日夜舒筋活络,增壮因寒气而窒流的血脉。

  末了他说了一句,要治非难事,只要有百年难得一见的火焰果,以火攻寒方可将全身的毒寒逼出。

  「火焰果?是这个吗?」

  每双不可思议的眼都看向罗竹衣从怀中取出的鲜艳小果,果皮红润微生砾状,形似石榴却梢长,如卵般大小一手可握三、四粒。

  据闻火焰果生长在高山峻岭之中,每十年开一次花,花开为期十年,小幼果结成可食用果实则需三十年光景,但是它未由绿转红则含有剧毒,一般用于以毒攻毒解天下奇毒鹤顶红。

  而在这段转化期大约历经三十年到五十年之间,视气候决定其生长期,一株可生十粒左右但不多见,故其珍贵。

  「为什么妳不早点拿出来,让大魔头平白多受几日苦?」在看过他的寒毒发作后,罗菊衣庆幸自己嫁的是病痨子夫君。

  关我什么事,是他的蚌壳嘴闭得死紧坚不吐实,就算我身怀一堆宝也帮不了他,我又不是二姊夫神医,能诊脉治病。

  噘着嘴的罗竹衣不满地瞪着一脸狂傲的拓拔刚,怪他什么事都不肯告诉她,害她白白挨了众人的白眼,实在很委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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