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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刚才说的是西班牙语吗?"她搭讪地问道。

  "不是。""马蒂猜想你大概是西班牙人。你的名字是西班牙名字吗?""不是。"考特尼扮了个鬼脸。老天,这人真令人扫兴。他就不能高兴一次吗?她又试了一下。

  "你要不是西班牙人,那你是什么人?""咖啡要冷了,小姐。"这番个人问题的交谈到此为止了,她想。随后她的注意力转移到咖啡上。她饿坏了!

  "有什么吃的吗,钱多斯?"终于,他看了看她。她睡觉时头发散开了,披落在左边一侧,把她的花格衬衫遮了大半。他记起了那次手指缠绞着那头头发的情景。那双眼帘耷拉的眼睛正看着他,眼角比平时斜吊得更厉害了。她哭得太多,半夜没睡,已经疲惫不堪。他清楚地知道她对她自己看起来有多性感毫无知觉。



  "火堆旁有饼干。"他草草说了一句。

  "就那些?""我早上一般吃得很清淡。你昨天夜里应该吃些东西的。""我当时不可能吃得下。我那么--"她止住自己的话头。别提昨天,考特尼,"饼干也不错,谢谢你。"钱多斯转身去刮完脸。他一定是疯了,他跟自己讲。找不出别的理由带上一个女人--这个女人--穿越这片不下四百英里的荒野。一个他XX的处女!她甚至连不该去盯着他看也不明白,还以为他没注意她。只要她的目光刚一触到他,他便了然在心了。他准确无误地感觉到了那道目光,仿佛是她的双手,而不是她的目光在抚弄他的身躯。

  他并不喜欢她带给他的感觉。但是他要带她去韦科。他要带她去,因为,否则他会永远也忘不掉她那泪水涟涟的美丽脸庞、她那双充满绝望的猫咪眼。他不愿让那副模样伴随他以后的整个一生,就像令他想起他死去的妹妹,那个惊恐万状的小姑娘的模样一直伴随了他这四年一样。

  令他懊恼的是,从他初次见到她的那天起,她便与他紧紧相联,通过他所遭受的一切以及她即将遭受的一切紧紧相联。当他手下留情饶她不死时,她就成了他的一部分。

  她并不知道这些。她没有理由知道。

  到罗克里去探访她是否还在那儿是个错误。重新回去把她从愚昧无知中救出来是个更大的错误。她不是他的责任。他只想从这种紧密难分的的关系中解脱出来,想切断把他们缚在一起的那个结子。然而,他却要带她去韦科。是的,他绝对是疯了。



  "钱多斯?"他擦掉脸上残留的泡沫,抓起挂在鞍头的衬衣,一边穿衣一边扭头看她。她一手握一只马口铁杯,另一手拿着吃剩的饼干,脸上留着一抹红晕,没与他正眼相视。她环顾四周平坦开阔的土地,似乎眼中又没有那些灌木丛和树林。他立刻猜到了她的难题,故意等着瞧瞧她打算怎么办。

  她的目光掠过他的双眼,又很快离开,"我--我想解……我是说……哦,没事。"他眼中露出笑意,她这人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她宁愿受罪,也不提及那个她无疑认为难以启齿的问题。

  他踱到火堆边,在她身边蹲下,"你得收拾收拾这个。"他说着,手指弹弹她肩上的一只发夹。

  考特尼发现自己正盯着他那青铜色的胸部,那团黑色的胸毛。他真不该敞着胸靠近她。然而,她想她得习惯他这种礼数欠周,要是自己打算同一个全然不考虑这种事的人一道长途旅行的话。

  "好吧。"她迟疑地说道。她从口袋里取出从铺盖内找到的发针,迅速把那头可爱的棕色长发挽了个结,放在颈后。她的双眼避着他时,钱多斯有意仔细地打量她。他看来必须得同她保持一段距离了。

  "我准备骑马出发了。"他突然说道。当她的目光惊讶地投向他的眼睛时,他又说道:"别太久,否则会有麻烦找上你。"他收起咖啡罐和他的马口铁杯,踏灭火堆,然后骑马走了。考特尼轻松地大声叹口气。现在她有几分钟的私人时间来解决自然要求了。

  接着,很快她意识到钱多斯已经知道了她的问题所在。多不好意思。唉,她就得彻底消除自己那些细腻敏感,适应与一个男人同行。

  她不敢多耽搁,担心会赶不上钱多斯。她尽快办完事,快速向他追去。她其实不必担心。他走了大概四分之一英里,便没再走了。他面朝西坐在马上,她骑过来时也懒得回头看。她在他身边勒马停下,他才扫了她一眼。

  他递给她一条牛肉干, "啃啃,它能帮你撑到我们中午歇脚。"看来他知道她饥肠漉漉。那两块饼干管不了用,她从昨天早上起就没吃东西了。

  "谢谢。"她低垂着眼,柔声说道。

  但钱多斯并没策马开路。他注视着她。最后她不得不抬头看他。她发现那双漂亮的蓝色眼睛依然同以往一样深不可测。

  "这是你最后一次回头的机会,小姐。这你知道,是吗?""我不想回头。""你真的知道你把自己陷人什么处境了吗?你在那片荒野里将不会发现任何略微文明开化的东西。而且我告诉过你,我不是保姆。别指望你自己能做的事也全让我包办。"她慢慢点点头,"我会照顾自己的。我只要求在需要的时候你保护我。"接着她又犹犹豫豫地补充道,"你会帮我的,是吧?""尽我所能。"他目光从她身上移开,把那包干牛肉放回鞍具包,她叹了口气。至少那件事搞定了。现在多希望他不再一副像是她强迫他的样子,那他们就能相处了。至少他可以别再叫他"小姐",那听起来更像是一种戏辱,而不是尊敬。

  "我有个名字的,钱多斯,"她大胆说道."叫--""我知道你叫什么。"他打断了她,策马向前,慢跑起来。

  她在后面看着他,心头一痛。

  第四章

  考特尼第一次看见那个印第安人正好是在中午他们横渡阿肯色河之前。那天早上钱多斯骑马向西走到河边,又沿河向南走,直至找到一处很窄的可以渡河之处。

  这么长时间地一直盯着反射着中午阳光的河水,考特尼眼睛都快看不见了。按她的状况,很难光看那些长在河岸上的树木和杂草的阴影。因此她见到灌木丛里的动静,可能什么也不是,真的。那个拖着长长的黑辫子的人可能是个幻觉。

  当她告诉钱多斯,她认为她看到一个印第安人在他们正准备过去的河那边时,钱多斯满不在乎。

  "如果是,就是吧。别担心。"接着他抓起她骑的那匹马和老内利的缰绳,把它们一起拖下河里。这时她忘记了印第安人,继而担心能否在马鞍上坐得住--冰凉的河水先是拍打她的双脚,接着到了大腿,接着又到了她的髋部。那匹杂色母马时而拱起背,时而沉下腰,努力在急流里站稳脚。

  过了好半天,他们终于过了河,她把马诲毛纱的骑裙和衬裙摊在一棵灌木上晾于,穿上那条很不习惯的裤子,考特尼这时已和那匹驮着她安全渡河的小母马交上了朋友。她的母马和钱多斯的那匹骗马,大脚力,被称作花斑马。它们都长着两只蓝眼睛,漂漂亮亮的,斑纹几乎完全相同,只是大脚力是黑白相间,而那匹母马是棕色和白色相杂的花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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