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敏微乎其微地耸耸肩,然后低头继续原来的工作,彷佛再多说一句已是浪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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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侬在楼梯顶端放轻了脚步,穿过短短的走道之后,映入眼帘的是个布置简单却舒适的和室,和室的一端则紧连着一扇素雅的纸门。
她不由自主地露齿而笑。
门是开着的。老天给的好预兆。
她小心翼翼地脱了鞋,蹑手蹑脚地走向那个彷佛正在召唤她的房间。
裴若津正闭目侧躺在一张原木制的大床上,一手压在枕下,一手搁在腰间的乳白色薄毯上,如丝的黑色长发自由地散落在同色系的枕头上,赤裸、劲瘦的上身则完完全全暴露在外。
夏侬悄悄地吸进一大口气。即使老板的下半身仍不幸地穿着棉质运动长裤,眼前所见到的香艳画面也足以让她连作好几个星期的绮梦了。
「克制点!女人。」她无声地告诫自己。
她踮着脚尖走到床边,不自觉地屏住了气息,目光同时被那张沈睡的面孔牢牢地锁住。
说也奇怪,尽管一开始就知道老板俊美得令人流口水,现在那张脸庞却又似乎多了什么她以前从未发现的东西--几乎像是一种特殊的熟悉感,彷佛她已经认识他很久很久,但新奇的悸动却不断萌生,
她端详着他,感到心跳渐渐加速,同时又讶异于一个人的睡容竟然可以如此具吸引力,她甚至觉得自己可以就这样看着他一辈子。
几绺长发覆住了那白净而完美的脸颊,她不经思考地伸手替他拨开。正当修长的手指要触到他的肌肤时,裴若津赫然睁开双眼。
接下来所发生的事完完全全地超出夏侬的想象。
「啊--呀!」她感到自己的手腕被猝不及防地揪住,然后一阵天旋地转。前一秒她还居高临下地站在床边,下一秒她却发现自己已被压制在床上,而原先躺着的人已坐在她的大腿上。
状况转变的迅速简直令人匪夷所思。
她吓呆了。
「老、老板……我不是……不是故意的……」只不过是想摸一下头发罢了,反应有必要这么激烈吗?
裴若津一手将她的手腕紧紧扣住,另一手撑着自己的身体,一语不发地俯视着她,宽阔的胸膛略微急促地起伏着,浓密的发丝往下垂落,几乎要碰到她的脸颊。
她瞪大了眼睛,忽然觉得他看起来有点……有点狂野--一个她作梦也不会跟他联想在一起的形容词。
不对,还有个地方不太对劲。
她定了定心神,终于察觉到老板的眼神有些涣散,而且遥远,彷佛他明明注视着她,却又没有真正看见她。
「老板……」她在他眼前挥了挥自由的那只柔荑,连忙表明自己的身分。「是我,夏侬,我没有要做什么坏事,真的。」
飘邈的表情又持续了一会儿,她连口气也不敢透。
「夏……侬……」他眨了眨眼睛,喃喃地重复,在好几秒钟之后凤眸中的焦距才逐渐集中。「夏侬?妳怎么会在这里?」
他看来似乎已恢复神智,她稍微松了口气。
「我上来叫你起床。」
「现在几点了?」
「快十一点了。」
俊脸上仍有几分茫然。「我怎么会睡得这么晚……」
望着那百年难得一见的呆愣模样,她忽然又觉得他很可爱--另一个她从未想过要用在他身上的形容词。
「老板……」她朝他甜美地笑了笑。「你可不可以不要再坐在我身上?」虽然她一点也不介意,不过老板可能不会喜欢两人这种暧昧的姿势在她脑中勾起的不良念头。
「嗯。」裴若津轻轻地应了一声,却没有如她预期地移动,反而稍稍拉近了两张脸的距离,凝视着她的双眸转换了色彩,那是一种特殊的专注,和某些令人感到心慌的成分。
那道灼热的目光中,除了前所未有的认真,也闪烁着其它的……似是种赤裸裸的欲望。
她惊愕地睁大眼睛回视他,顿时觉得呼吸困难,心脏也不听使唤地狂跳。
墨黑的发梢滑过她的双颊落在两侧,宛如帘幕般将两人隔绝于世界之外。
顿时,空气的流向犹如出现了大逆转,主动与被动之间的角色突然互调,原为追逐者的她,反而成了那个被追得无处遁逃的目标物--
这个改变把她原先的豪放和大胆都吓跑了。
夏侬已经不再觉得好玩了,更稀奇的是,她居然莫名其妙地害臊了起来。
「老……老板,光……光天化日的,这样好像不太好喔……」她困难地咽了咽口水,连忙挤出句话来掩饰心中的不知所措。
他对她的话置若罔闻,同时向她更逼近了一些,热呼呼的气息似只无形的手般爱抚过她的脸蛋。
「妳脸红了。」天外飞来一句,嗓音比平时更轻更低。
「那个……」岂止脸红,她全身都快着火了。「楼下已经要开始营业了。」
他的脸上闪过一种她无法解读的神情,然后迅速地松开她的手腕跳下床,背对着她拿起一件衬衫随意地套在身上。
「我知道了。」当他再度转身时,一贯的沈静已回到那张英俊的面孔上。
彷佛什么事都没发生过。
夏侬努力平息自己的心跳,坐在床沿打量着一脸若无其事的他,终于推论出刚刚那种令人心慌的亲昵,只是因为老板尚未从睡梦中完全清醒。然而,这个结论却又带给她一种无法解释的浓烈失落感。
她甩开那种令人不舒服的感觉,好奇地问道:「你的起床气都那么大吗?」
裴若津脸上破天荒地出现一丝赧然。「我从小就是这样,早上刚醒时,脑子里有一段时间只是一片空白,忘了自己是谁、身在哪里,也一时认不出周遭的人。」
「噢。」这种说法太客气了,他根本就是六亲不认!
她接着又带着失望地轻叹了口气。
果然,刚刚老板一副想侵犯她的模样也只是这个怪毛病作祟……
他看了她一眼,继续解释:「随着年龄增加,这片空白的时间缩短了一些。可是在我开始练空手道之后,反射动作也更快,尽管刚醒来时意识并不清醒,身体的本能却能自动地作出反应,所以知道这件事的人,都不会冒险在我睡觉的时候跟我有任何肢体上的接触。」
「难怪西瓜皮会那么好心指引我上楼……」夏侬不满地喃喃自语,心中又多添了笔跟小敏的帐。
「可是你以前上学、上班时不是得更早起床吗?要是你睡过头了,你的家人怎么把你挖出被窝?」她又想到。
「他们就丢个闹钟在我房里,让它响到我醒为止。」他微微一笑。「不过我的生活一向很有规律,通常我也都在清晨就自行醒来,这种情形发生的机会不多。因为我昨晚修楼下厨房的水管修到三点多,睡前又忘了调闹钟,所以今天才会睡过头。」
「那个……老板……」她欲言又止,想了想还是决定问出那个让她好奇得要死的问题。「那你……你要是跟别人睡在一起的时候怎么做?」
她是完全不介意他把以前有过的床伴踢到床下啦……只是好想、好想知道他以前是否有过床伴?若是,又有过几个?
他沉默不语地在她身旁坐下,在她以为他不会回答时才缓缓开口。
「我从来不跟任何人同床到天亮。」
「呃?」那是啥意思?他没跟别的女人睡过?还是他从来没跟任何人过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