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天花板与四面冷墙,四周白得有点惨淡,她是不是该找人来刷个七彩颜色,好让她的人生摆脱黑白呢?
摇摇头,她猛一个翻身正想逼自己再度睡着,无奈那可恶的电话铃声却在这时候该死的响起。
她愤懑地坐起身,恼火的拿起话筒,正要开骂是哪个不要命的挑这时候打错电话时,彼端却传来脆弱的呼唤声,“艾菲吗?”
艾菲立刻听出是许连芬的声音,她着急地问:“连芬,你怎么了?”
“我……”她极其虚弱地说: “我昨晚出车祸了。”
“车祸,怎么会这样呢?”她急忙坐直身子,“你在哪儿?我去看你。”
“我只是扭伤脚踝,膝盖破了皮,没什么大碍。”许连芬连忙说。
艾菲这才吐了口气,拍拍胸脯说: “那就好,你真要把我吓死了。”
“不过,我有件火烧眉毛的事还没做,倒是快急死了。”此刻许连芬眉头全挤在一块儿,只是艾菲没看到。
“究竟是什么事啊?”艾菲揉揉眉心,心忖:这世上还有哪桩比她被遗弃更可怜、更悲哀的事?
“昨天我不是告诉你要去抢新闻吗?”
“嗯!你是说了,好像……要去抓奸。”艾菲蹙眉想了想。
“什么抓奸,我又不是他老婆,我是要挖真相啦!”许连芬澄清。
“随便,反正跟我无关。”抓抓头发,艾菲又躺下,直瞪着那片碍眼的白色天花板。
“本来是跟你无关,可现在有关系了。”像是极其兴奋,许连芬的嗓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什么关系?”艾菲皱起鼻子。
“我想请你帮个忙,因为这关系着我这个月的业绩,我不能让其他同业或同事指指点点了。”想到电视台几个阴狠的角色,许连芬就一肚子火,他们竟然跟在她屁股后面挖新闻,一点道德也没有。
“我能帮什么忙?”抓住额前的刘海,艾菲无聊地吹了吹。
“你现在不是失业吗?那就帮我去挖这条新闻,我不能失去它呀!”说着,许连芬连哭音都出现了。
“啥?喂!你别动歪脑筋。”艾菲吓得僵住身子,“我、我哪会控新闻啊!叫我挖地洞还差不多,昨天在李劲的婚礼上我就挖了好几个地洞想跳进去。”
“也不是挖新闻啦,就是一看到他就追着他跑。”
“追着他跑?”艾菲摸摸自己的脸, “我那么平凡,迫着他跑他就会为我驻足留步吗?”
“唉!我是要你追着他访问,不是要你倒追他。”许连芬抚额大叹。
“那没意思,我不去。”皱皱鼻子,艾菲转身趴过去。
“喂!”许连芬没辙,只好大叫,“哎呀!”
“你又怎么了?”艾菲被她这一声给震得坐直起来。
“我腰也扭到了,你若不帮我……我全身都闪给你看。”许连芬抽抽噎噎地说: “到时候我们就一块失业,一块到街上当游民。”
“好了好了!真是服了你,我答应你啦!”唉!她认了,谁要她不但遇人不淑,还交友不慎呢!
“真的?”
“别高兴得太早,我又不认识那个男的,怎么追呀?”她又吐了口气。
“你放心,我可以叫友谅为你带路。”友谅就是连芬那位摄影师男友。
“那……好吧。”艾菲托着腮,脸上的表情只能用无奈来形容。
“太棒了!艾菲,真的谢谢你,等事情一办成,我会好好答谢你的。”
“你还是别谢我谢得太早,我根本就没有信心能为你做什么事,还有,这种事可是我第一次做,连要访问什么都没主意,唉……反正不管我怎么想都觉得不对劲。”艾菲双手直抓着自己零乱的头发,神情中出现了后悔。
“这你别担心,所有的访问词我都会交给张友谅,他会拿给你的,你只要在车上好好预习,我相信绝对OK的。”
许连芬对她可是信心十足,再说艾菲对工作向来认真,交给她的事她绝不会马虎。
“好吧!不过我告诉你,事情如果搞砸了,你可别怪我。”想想,她还是得事先跟连芬说清楚,要她做什么都成,要她追男人那可是件苦差事。
“别烦恼那么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相信你有办法的。”许连芬终于放下一颗心,“谢谢你了。”
不等艾菲说话,她便挂了电话。
一直陪在许连芬身侧的张友谅,忍不住质疑道:“艾菲真的可以吗?”
经他这么一问,许连芬也不免怀疑,“是啊!她可以吗?”
“我觉得你还是找别人吧!至少比她有希望点。”
“可是,我没人可找了,其他人都是同事,我哪能信任?只有艾菲是最值得信赖的,而且她也是我最好的朋友啊!”想了想,许连芬还是决定让艾菲替她执行这次的采访任务,无论结果如何,也总比让人家抢去这份功劳好吧!
“既然你这么说,那么我也只好尽力配合了,访问稿呢?我带去给她。”从许连芬手里接过访问稿之后,他便扛着摄影机快步离开。
“我说友谅,你觉得我行吗?”随着张友谅快步直奔饭店的艾菲,始终对自己的能力产生质疑。
“连芬不是说了,只要你尽力就好,访问稿记起来没?”张友谅直往饭店迈进,还不时叮咛。
“那种东西我怎么背得起来?待会儿拿在手里念不就好了,我比较担心根本迫不到那个大人物,到时候被他溜了,我铁定会被连芬给念死。艾菲皱起眉头,把她平凡的脸又增添了几分难看的线条。
“别想那么多了,只要尽力就好,快到了,你看前面不就一大堆记者在那儿守株待兔了?我们绝不能输给别人。”张友谅比她还积极,扛着沉重的摄影机拼命地往前直奔。
艾菲看见这情形,也不好耽误了人家,只好拎起裙摆随着他的脚步往那群人跑了过去。
该死的,她脚上的这双鞋怎么这么难穿啊!本来不想穿高跟鞋来的,但连芬事后又打电话来,希望她能穿正式点。没辙了,她只好将昨天参加婚礼的这双鞋再度拿出来派上用场。
“喂!张友谅,你能不能走慢点?”她已是气喘吁吁。
好不容易,她终于走到众人集聚的地方,这时候正好瞧见前面有扇门倏然开启,当一个男人从里面走出来时,所有人毫不迟疑地蜂拥而上。
“快快!艾菲,就是他。”张友谅回头对着她大喊,立刻将摄影机架上肩,也往那儿直冲过去。
艾菲点点头,赶紧从背包拿出访问稿。
“昝先生,你怎么会来这间饭店住宿呢?你的女伴怎么没和你一道出来?”这时候有记者先问了。
可那男人似乎挺烦躁地推开他,不置一词地往前走。
“昝先生,昨天那位金发小姐是谁?你的新欢吗?她没跟你一块出来,是不是趁昨晚先走了?”一大批记者随着他的身影移步,询问的声音也此起彼落。
“听说你要投资千风集团,这消息是真是假?”
“能不能告诉我们,你现在有新的女友吗?昨天那位小姐是否是你的新欢?”他们一面迫,一面问。
张友谅忍不住推了推艾菲的肩,“问啊!大家都问,咱们不问怎么写新闻稿?”
“哦!一向前几步,但艾菲又折回他身边! “问题是大家问的问题他没回答半个,一样不能写啊!”
她又重重吐了口气,边跑边揉着脚,抱怨声不断,“早知道对方是个木头我就不来了,还要猛追,我的脚痛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