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心宇眨眨眼,捕来的屁?
「布莱德彼特。」胡媚儿低语。
「哦。」笑了笑,他温柔地望着她,「我好羡慕你。」
「什么?」
「你爸妈,真好,我真的很羡慕你。」
胡媚儿放柔了媚颜,「你难道……」
「我没有爸妈。孤儿院里的老师们说他们很早就死了,因为没有亲戚要领养我,所以……」低下头淡然地笑了笑,郎心宇打住话题,不想再谈这件事。
凝睇着他的侧脸,胡媚儿仿佛看见他淡然笑容中,那一抹难以掩去的孤寂和落寞。
深深折动她的芳心!
「你的未婚妻知道这件事吗?」
「呃?你是说我没有父母的事吗?知道啊,映娟跟我是同一个孤儿院长大的。」
「青梅竹马?」
「嗯。」
一颗颗醋酸泡沫开始呼噜呼噜的冒起,「想她吗?」
「谁?」
「你未婚妻。」
「不会啊,为什么要想她?」
他不解的神情莫名地愉悦了她的心。
「对哦,我交代映娟的那些动物她不知道有没有照顾好?」
睇了他一眼,胡媚儿笑意轻浅的踩着轻松的步履往前走。突然,一个招牌吸引她的注意……
「喂,进去。」
郎心宇两眼一瞪,「不会吧!又要买什么?!」
胡媚儿不理他,率先走进店家。店员一见妩媚美女,立刻热络的围上来,「请问有什么需要我为你服务的地方吗?」
她嫣然一笑,指着郎心宇道:「替他配一副隐形眼镜。」
娇脆命令一下,三、四个验光师立刻蜂拥而上,抓住郎心宇就往各种仪器推去。兵荒马乱间,隐约还能听见郎心宇的哀号求救声,「不要!我不要戴隐形眼镜,胡爸、胡妈,救我!他们要挖我的眼珠!救命、救命啊--」
「一个大男人叫成这副德行,真难看。」
郎心宇的呼救声越高亢,胡媚儿的笑容就越灿烂。
呵呵,这种震耳欲聋的求救声最美妙了,古代周幽王的宠妃褒姒爱听裂帛声,而她,则爱听男人的惨叫声。
呵呵,太悦耳了!
「媚、媚儿……」胡志远忍不住说话。
她柳眉一挑,「怎么样?」
他马上惦惦。
李美凤跟着尝试开口,「如果心宇不想配隐形眼镜就不要勉强他,其实他戴那一副金边眼镜也满好看的,虽然是土了一点……」
「嗯?」
居然想破坏她聆听哀号声的机会?就是自己的爸妈也不行!蓦地抿嘴笑开,她笑得温柔无害,「看样子爸妈也想配一副隐形眼镜是吧?」
「没、没有!」两人的头当场摇得像搏浪鼓。
这时,又传来郎心宇的惨叫声,「胡爸、胡妈救我啊!他们要挖我的眼珠了……」
「呃,心宇,你还是好自为之吧!我和你胡妈真的救不了你。」
「对、对啊。不过心宇你放心,如果你的眼珠滚出来……我和你胡爸会帮你捡的。」
「胡媚儿,你这个恶魔狐狸精--」
听见郎心字恐惧的号叫,胡媚儿得意的双手环胸笑意美灿。「多帮他试戴几种不同颜色的镜片,我要多买几副。」呵呵呵!
活该。谁叫他让她想起他有未婚妻了!
第五章
接下来的几天,郎心宇果然如胡媚儿所预料的那么忙碌。
各大学院相关学系的演讲、政府机构和民间动物团体的邀约座谈会,占去了他大部份的时间。
这些行程理所当然是由龚霞君陪同前往,胡媚儿只是个秘书,她工作的地点本来就该在秘书办公室里,像这种抛头露面的大场合,怎么说也轮不到她出头。
这一日的下午,就见胡媚儿不断地注视桌边的电子时钟。五点二十分的定时闹钤响起,她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
当场吓着了一旁进来要协助整理资料的工读生秀芬。「媚、媚儿姊?」
「啊,对不起,吓到你了?我去化妆室补个妆马上过来。」
秀芬看着她急切离开的背影着实狐疑,「补妆?」
那个天生丽质,几乎上个粉底就很美艳的胡媚儿需要补妆?到底是为了谁,让她这么慎重?
站在化妆室里镜子前,胡媚儿拿着粉扑细心补着脸上的彩妆。等一下应该就到了吧?他今天的行程比较早结束,霞君说过要带他先回公司一趟的。
太过专心的胡媚儿没有注意到有个人悄悄来到自己身旁。
「别补啦,他不会回来了!」
突然冒出的声音吓了她一跳!胡媚儿转头看向身旁的人,就见龚霞君冲着自已笑嘻嘻的。
「你说什么?」
一边甩着手上的水珠,龚霞君一边开口,「我说郎心宇今天不会过来了。」
胡媚儿美眸一黯,有气无力地放下手里的粉扑,「他去哪里?行程明明已经……」
「临时接到动物园的求救电话,他赶去木栅救一只难产的长颈鹿。」怪了。龚霞君瞅着她,媚儿知道自己此刻脸上露出的失望表情吗?
胡媚儿微微低下头。再昂首,她慢条斯理的收拾化妆盒。「谁说我补妆是为了郎心宇?」
「哦?」
「我等一下有约会。」
「真的?」
龚霞君戏谑似的神情着实惹恼了胡媚儿。「真的!」
看着她昂首阔步踏出化妆室,龚霞君朝她的背影挥挥手。「要和男人约会去啦?真叫人羡慕呐!」
「再、见!」
回到办公室的胡媚儿三两下收拾好自己的东西,捞起皮包就往大门口走。
拦下一辆计程车,她优雅地坐了进去。「去动物园。」
遇上了台北市下班的拥挤车潮,胡媚儿来到木栅已经是一个小时后的事情了。
出示了自己的证件和运用一点美色,她在园区工作人员的陪同下,毫无阻碍的来到郎心宇所在的地方。
「郎博士就在这里。」
「谢谢你。」微笑看着工作人员离开,她悄然伫立在不起眼的角落,凝视那一抹浑身沾满尘土污渍的高瘦身影……
不看还好,猛然一看她的心脏病差点没发作!
该死的,他竟然给她穿著那一套十二万元的西装替长颈鹿接生?!
「郎博士,怎么办?母长颈鹿的左前脚踢伤了,站不起来啊!」
「去找一根木头来试着帮它支撑!」
看着满身大汗的郎心宇,胡媚儿竟不知不觉地揪紧手上的皮包,悄悄焦心。
这时又传来一名工作人员颓然丧气的声音,「没用的,郎博士,这只母长颈鹿没办法自已生出宝宝的,它们母子死定了!」
「够了没有!」
郎心宇一声大喝吓着所有人,也让胡媚儿吓了一大跳!他、他竟然是有脾气的?而且发起脾气来还气势骇人?
「郎、郎博士?」
「你没看见它多么努力的想站起来、想保住它的孩子吗?你没有看到这个妈妈它有多痛苦吗?!而你在做什么?」郎心宇震怒的脸庞不再显得秀逸,换上的是另一副胡媚儿不曾见过的气魄和忿怒。
她有些感动,眨着迷蒙瞳眸专注不移的凝视那个依旧不放弃、卷起了衣袖独自奋力的高瘦身影。
母长颈鹿的痛苦显而易见,它不断挣扎着想站起来、想让它肚子里的孩子见一见这个崭新的世界。
始终在一旁努力想提供协助的郎心宇,好几次被痛楚嘶呜的母长颈鹿给撞了开来,胡媚儿看得好心痛!
他怎么能不感觉痛?
肌理分明的手臂上布着大大小小的青紫跟红肿,满头满身的汗水和污渍,他怎么会不觉得疼?悄悄地,她的眼眶里盈满了连她也不知道为什么的泪光。
「你给我站起来!」这时又传来郎心宇忿怒的大吼,「它是这么的努力,不准你站在一边袖手旁观它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