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又离婚了?」
「没错。」
「天啊!」沈诗音低喃,消化这个令她震惊的消息,沈吟数秒,脑海忽然一道电光闪过。「等等!妳该不会是想要告诉我……夏野就是妳前夫?」
「没错。」
「哦!老天!」
见好友一副宛如被雷给劈中的表情,徐玉曼更加难堪,脸颊红晕放肆地蔓延,连玉颈都染上一片。
「究竟怎么回事?」沈诗音低声追问她。「妳跟夏野原来有过一段婚姻?你们什么时候结婚的?又为什么离婚?」
「妳别急。」徐玉曼叹息一声,完全能明白她的惊奇。「慢慢听我说──」她娓娓道出关于她和夏野的一切,从在拉斯韦加斯疯狂的结婚,一直到飞机上那令她意乱情迷的一吻。
「……我现在好乱啊,诗音。我真的不明白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的?我明明说要跟他当朋友的啊。」
可是她却让他吻了她!
她怎么会让他那样吻她呢?朋友之间会那样亲吻对方吗?
乱了,乱了,全乱了!
她懊恼地捧住自己发烧的两颊。「我真的不晓得自己在想什么──」
「很明显,不是吗?」沈诗音柔声开口。「妳还爱着他啊!」
「什么?!」徐玉曼惊愕地失声喊。这回,换她引来了好奇的视线。
她脸颊爆红,不知所措。
见她这模样,沈诗音忍不住轻声笑。「别这么惊讶的样子嘛,夏蓉,难道妳自己还没发现吗?」
「发现……什么?」
「发现妳还爱着他啊。」
徐玉曼心跳一停,眼睁睁看着好友,说不出话来。
「别告诉我妳真没发现,我可不信。」沈诗音笑着摇头。「妳可是恋爱教祖啊!怎么会连自己的心情都不知道呢?」
她还爱着夏野?还爱着他?!
徐玉曼心思全乱了,一时间不知该说什么,只能抗议地轻嚷:「我说过,别那样叫我啦!」
就凭她这种惊慌失措的神态,担得起这样的名号吗?要是让读者们看见了,肯定让他们大失所望。
「好好,不叫就不叫。」沈诗音安抚她。「那妳接下来打算怎么办?」
怎么办?徐玉曼惘然。
自从那措手不及的一吻后,她也不停问着自己同样的问题,但却一直找不出答案。
「你们回台湾以后,他有跟妳联络吗?」沈诗音继续追问。
她默默点头。「他打了好几次电话给我。」
「真的?」沈诗音眼睛一亮。「那你们都说些什么?」
「什么也没说。」徐玉曼苦涩地垂下眸。「因为我都没接。」
「为什么?妳干么不接?」
因为她害怕。
那天他们回到台湾,在机场分手时,虽然她笑着向他道别,还留给他电话,说以后可以像朋友一样继续联络,但其实,她很害怕真的接到他的电话。
他打电话来的时候,她该跟他聊些什么呢?她无法想象,觉得好尴尬。
面对那个设计师前男友时,她从容自在,可是面对他时,她总是心慌意乱。
一个只要凝视他的眼,甚至只要听到他声音,便会让她心跳加速的男人,她要如何自在地与他相处?
她做不到啊!
「妳害怕吗?」沈诗音轻声间,彷佛看出她的心思。
她惶然抬眸,眼睫发颤。
「妳是害怕。」沈诗音肯定自己的猜测,轻轻叹息。
「我该怎么办?诗音。」徐玉曼抓住好友的手,焦虑地问她。「我不知道该怎么面对他,我连他的电话都不敢接,我不知道该跟他说什么,也怕他会跟我说什么,我、我──唉。」她重重叹气。「我根本不配被称为什么恋爱教祖,只是个再普通也不过的女人。」
她只是个普通女人。
当面对她自身的感情问题时,她无法扮演一个无所不知的教祖角色,因为她自己,无法成为自己的信徒。
她不相信自己,不认为自己能以理智处理她跟夏野之间的关系。如果她可以,当初就不会闹到跟他离婚的下场。
这些年来,她一直以为自己成长了,够成熟了,能够在男女关系上游刃有余了,没想到再遇上他时,她依然手忙脚乱。
她根本不是什么恋爱教祖,只是个普通女人,在面对自己心爱男人的时候,同样会脸红心跳、头晕目眩、六神无主,甚至失去理智。
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处理与他的关系,所以只好一味躲着他。
徐玉曼再度叹气,一股强烈的自我厌恶从心底泛起。「我真的很可笑,对吧?我连自己的感情都处理不好,竟然还大言不惭给妳建议,我简直──」
「别这么说。」沈诗音打断她的自嘲。「就是因为妳有过经验,所以更能明白我的痛苦,不是吗?我很感激妳,夏蓉,真的。」她微笑,语气好温柔,眼神没有一丝丝怨怼,清澄见底。
徐玉曼恍惚地看她。「对了,妳跟妳老公现在怎样了?」
沈诗音微微笑,笑容里,带点甜意。
徐玉曼光看她的表情,也知一切进展顺利。「看来妳老公还算聪明,懂得回心转意了。」
「嗯,妳教给我的办法,真的很有效。」
「那最好了!继续努力下去吧,有一天妳一定能拉回妳老公的心。」徐玉曼拍拍沈诗音的肩,鼓励她。
「嗯,我也希望如此。」沈诗音淡淡地笑。
「放心吧,你们一定没问题的!」徐玉曼拍胸脯。「妳知道吗?诗音,我常跟人开玩笑,说你们两个是幸福婚姻的最后堡垒,不论这世上有多少夫妻分手,只要你们还在一起,我就相信爱情、相信婚姻──你们可千万别吐我槽啊!」她半开玩笑。
沈诗音不答话,看了好友好一会儿,反问道:「为什么要把希望放在别人身上?为什么不由妳自己来建立起这个信仰的堡垒?」
徐玉曼一愣。「我?」
「如果妳还相信爱情跟婚姻,应该自己去证明、去捍卫,不是吗?」沈诗音柔声问:「为什么要仰赖别人?」
徐玉曼哑然。
是啊,她凭什么仰赖别人来替她捍卫自己的信仰?如果她真的相信的话,为什么不自己来做?
「所以妳说我应该怎么做?诗音。」她傻傻地问。
「该怎么做,妳应该比我更清楚,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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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我该怎么做?醒亚。」
夏野从冰箱拿出两罐啤酒,来到阳台,一罐递给正躺在休闲躺椅上的方醒亚,自己则拉开另外一罐的拉环,灌了一大口。「我前妻一直不肯接我的电话。」
「你前妻?」方醒亚不解地望着他。「你打电话给她干么?你不是巴不得她不要再来烦你吗?」
夏野没回答,叹了一口气,在另一张躺椅上坐下。
清澄深邃的夜空,月轮饱满,星子璀璨。两个坐在躺椅上的男人,迎着沁凉晚风,面对这夜色如水的景致,却都各自沈浸于心事,毫无心思欣赏。
两人默默地喝了一会儿酒。
「……我想她大概还恨着我。」夏野忽地开口,语气沈郁。
方醒亚俊眉一挑。「那又怎样?你干么在乎?」他摇摇头。「我真不懂那女人有什么好的?当初你娶她我就反对,没想到好不容易离婚了,你居然还想吃回头草?」
「你反对我娶她?」夏野一愣,一时间没弄清楚死党说什么,几秒后,他才恍然。「啊,原来你是说芳妃啊。」
「不然你说的是谁?」方醒亚狐疑地挑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