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毓水本来并没有专心听姜毅仲说话,但听到这,不禁竖起耳朵,一脸狐疑。
“你说什么?”
“怎么,你不知道吗?赵映山他本来就是定居在美国的,这次是因为你父亲姜满云去世的事,他才暂时回国,要辅助你哥。只是没想到连你哥都失踪了……他自己应该也很意外,会在台湾留这么久吧?”
“这么说来……他迟早会走?”姜毓水喃喃自语,赵映山会离开这里,离开她身旁?
如果赵映山的产业都留在美国,他自然是不会选择待在台湾的!
“我猜,他会留在这,是为了帮你。不过现在公司都已稳定下来,他也没什么继续留下来的理由。”
姜毅仲滔滔不绝的说着,而姜毓水越听心就越沉。
赵映山留下来的理由,一是为她,一是为公司。现在公司已经没问题了,而她又对赵映山那个样子……那么,他怎么会想留下来?根本没有任何事情值得他牺牲到这个地步的嘛!
“如果赵映山真的离开了,毓水,你别紧张,还有我在,不管什么事,都可以找我帮忙的!”
姜毅仲后面的话,姜毓水已经一句都听不进去,全部当耳边风。
她满脑子只转着一个念头:她要去找赵映山,问清楚这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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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不容易熬到公事全部结束,姜毓水没心情等到公司规定的下班的时间,便迳自坐着私家轿车离开公司。
在离去之前,她要秘书调出赵映山的地址,再由司机照着地址,把车开过去。
前往赵映山家里的路上,姜毓水考虑过好几次,先打个电话给他,可是每次才按了几个键,便又开始犹豫,最终还是放弃。
如果到他家刚好没人,顶多就是扑空,下次再来也行。
做好这种打算,姜毓水叫司机直接开到赵映山所住的大楼,让他停在楼下后,姜毓水便吃力的下车,拄着拐杖自行上楼。
拿着写上地址的纸条,姜毓水搭上电梯,等楼层到了,她走到走廊上,张望一下,沿着门牌找,终于找到赵映山所住的地方。
拐杖击在大理石地面上,发出“喀咚、喀咚”的声响,每一声都异常清晰,连带的让姜毓水心情也紧张起来。
“冷静一点……”她深呼吸几口,腾出一只手按了门铃。
等待开门的时刻,像有几小时那么长。姜毓水瞪着自己的鞋,祈祷有人在家。
随后,门打开了。
一个再熟悉不过的男音,开朗的说道:“小姐,你找哪位?”
这声音,熟悉到让姜毓水倒吸一口气。
她惊愕的缓缓抬起头,眼前的男人,正是她寻找了好几个月、却始终没有下落的哥哥。
但哥哥却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开朗微笑的凝望着她。
他知道他刚失踪的那些日子,自己天天在家里苦楚的品尝失去他的痛苦吗?
他知道她为了他的失踪,差点无法支撑下去,宁可也跟着死了算了吗?
“你……你……”
话来不及完整说出口,姜毓水已经潸然流下。
对姜枕石来说,眼前这位小姐是陌生的,他不懂为何她一见到自己突然就哭了起来。姜枕石慌张的用手搔着头发,想伸出手去安慰她,却又不敢碰,只能干着急。
“怎么了?枕石,是谁来了?”
姜毓水跟姜枕石同时听到赵映山的声音,但前者依旧哭得无法自己,后者则烦恼的对赵映山喊:“你快过来!”
“到底怎么回事……”
赵映山放下手边的事情,一边念着,一边往门口走来,等姜枕石让开,赵映山清楚看见门口的人是谁时,神色为之一僵。
“她一看见我就开始哭……”
姜枕石无奈的说,接着低声问赵映山:“这又是我的亲人?还是我的朋友?还是我的……嗯……”
“你妹妹。”
赵映山白了他一眼。不是都给他看过照片了吗?好歹也记一下吧!
他转向姜毓水,扶住她。“毓水,你先进来。”
“我要知道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姜毓水虚弱的挣扎。“我哥哥已经回来了,你为什么要瞒着我,你明知道我思念他思念得都快疯了……”
听到这种话,赵映山内心的嫉妒差点无法克制。
但他还是极力忍耐,勉强才维持住冷静。
“毓水,你先进屋,我们会跟你解释。”接着,他将姜毓水的两根拐杖,交给了姜枕石。“枕石,你替她拿着。”
“好。”
赵映山将姜毓水扶进屋里,让她坐在沙发上,自己随即去倒杯水,让她缓和过度激动的心情。
而姜枕石将姜毓水的拐杖安置好后,一转身便看见眼前这个清丽的美少女,满脸泪痕的凝望自己,他不禁尴尬得不知该怎么办才好。
赵映山说他们是兄妹,可是他们的脸孔,竟然没有任何一处相似。
他长得英挺威严,而眼前的少女,却楚楚可怜得像朵沾满早晨露水的百合,叫人心生怜惜之情。
“毓水,来,把这喝下去。”
赵映山拿着水杯,凑到姜毓水嘴唇旁,让她一口一口啜着,照顾得无微不至。
“够了,我不要了……”姜毓水喝了一些,便别过头,虚弱的说。“可以开始跟我解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了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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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知道实情后,对姜毓水来说,简直像遭受极刑。
“你对我的事,一点都想不起来?”
明知道再怎么问都是一样的回答,可是她还是忍不住像电视剧里俗套的演出一样,无法克制的问他。
她觉得自己像走在危桥上,随便再一个打击,都可以将她推下深渊。
“我是你妹妹啊……我们……”
她要怎么述说过去的那些事?想起哥哥过往对她的温柔,将她小心翼翼的捧在手心里;当母亲去世时,是他陪在她身旁:而姜满云对他们的不理不睬,更让他们之间的感情紧密稳固……
这些事,怎么能用言语形容出来?
若是姜枕石无法想起,那么这些记忆,就成了姜毓水自己一个人的,再也没有人可以跟她分享、跟她一起回忆。
“对不起。”
姜枕石与她一样无奈。丧失记忆不是他自己愿意的,他也很想恢复,而对于眼前的这位“妹妹”,他除了对不起,再也没有别的话能说。
“毓水……”赵映山温柔的声音,稍稍抚慰了姜毓水受创的心。“我们没有一个人愿意看到事情变成这样。我已经四处努力联络名医,要让枕石做最精密的检查。”
姜毓水无言的听着,她的理智,在初见到姜枕石的冲击之后,现已渐渐回复。
她知道丧失记忆不能怪枕石,不能怪赵映山,要怪的,就只有让哥哥发生意外的那个人。
尽管她还没查出那个人是谁,但一旦查到,她发誓,绝不会让那个人好过。
若是姜枕石没有失去记忆的话,或许就可以知道这到底是意外,还是阴谋;若是阴谋的话,主使人又会是谁?
姜毓水还在想着这些事情的时候,外头门铃又响了起来。
依旧是姜枕石去开的门,因为他离门最近。
等他回来时,跟在身后的是商仪容,她手上提着大包小包的东西,而姜枕石体贴的替她拿过一些,放在桌上。
商仪容看见姜毓水就坐在客厅正中央,有些慌张。她呆在原地一会儿,才低声说:“毓水,你来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