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对对,就是阿华,我想起来了。”邓元和果然是很识时务、重视形象的,马上装出热络的态度。
就这么三两下子,那自阿华的李靖华已经加入这一群,与人家谈笑风生。
席间,他趁着邓元和上洗手间接空档,悄悄附耳和他说了好些话。
“阿和,就这么一言为定喽!”
“一言为定,一言为定!”
从洗手间出来,正好碰上也是刚从女厕出来、一直在等待适当机会接近邓元和的何欢。
“阿和,我跟你介绍一下,这是我的妹子,她好崇拜你呢,想要你帮她签名,你就帮她吧,我还有事,先走了,晚上我再去接你。”临去前,李靖华悄悄地向何欢眨眨眼。
经过这一番折腾,从要邓元签名,到说动他也拍公益广告,何欢的心血终于没有白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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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一般来说,若透过经纪人安排,邓元和接拍片子,通常有一定的价码,但何欢以“公益”为由,把演员车马费又压低了一半,于是转手又多赚不少。
但约好第二天早上十点钟进摄影棚,全组人马左等右等,都中午了,却还未见邓元和的踪影。
这样一次租棚出机,就要好几万元,如果拍成,费用当然由传播公司付,如果没拍成,费用可要何欢自己负责,那还得了?
何欢死逼活逼,硬从奎子的同志爱人的一表三千里的亲戚处套问到邓元和的住址,急匆匆杀过去。
那小子竟然还在作春秋大梦,睡得稀里糊涂,气得何欢七窍生烟,却也只能按捺住脾气,低声下气、好说歹说,拖他下床,等着他梳洗完毕后,押着他赶到摄影棚。
一个下午拍下来,邓元和一直呵欠连连,眼睛都睁不开似的,不免NG。
“不能全怪我哇!昨天庆功宴完后,我还被那个阿华硬架去拍了一支广告片,三十秒的广告片,一直拍到凌晨四点才结束,我困死了。”
“啊?他是拍广告片的?”
“童年玩伴的忙不帮,好像也不太说得过去,可是说实在话,我到现在都还想不起来什么时候和他一起打过篮球,他又什么时候送过我一颗篮球?我的记忆力怎么变得这么差呢?”邓元和喃喃地说,搔着脑袋,他想了一天一夜,还是想不出丝毫头绪。
嘿,这可不是扮猪吃老虎吗?
何欢清楚记得那大男孩说过他根本不认识邓元和的。
“你被骗了啦!”何欢忍着“呆瓜”二字没有说出口。“你太纯洁、太老实了,一点都不懂得怀疑别人。”何欢摇摇头,其实说对方纯洁老实,真正的意思不如说是蠢!
这么呆,又长得一脸蠢相的家伙,只因为四肢发达、会打篮球,就可以成为女孩子的偶像,何欢真是搞不懂那些女性同胞们的爱情细胞是不是有点秀逗?
不过,别人愈蠢,她愈多赚钱的机会。
动机一动,趁着短片还在拍摄中,她溜出去,在市场里买了几件一百五十元的T恤,一遇到NG空档或休息时间,就磨着会画点漫画的邓元和一件一件在上面签名,以漫画画上自画像。
“拜托啦,好不好嘛?人家好渴望拥有你的亲笔漫画T恤哦——”何欢嗲声嗲气的,还故意用手撩了撩长长的假发。
这动作是向何茜学的。
果然,邓元和乐呵呵的,更显得一副没啥大脑、只是四肢发达的蠢样。
“你这么迷我啊?”邓元和踌躇满志的,拿起大笔就挥。
迷你个头啦!何欢在心里暗笑,表情却装得一脸崇拜似的。
管他呢,只要达到目的,叫你爷爷也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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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假后,何欢把这些T恤带到学校去,顿时成抢手货。
开玩笑!职篮明星邓元和的亲笔漫画T恤呢!
一件三千元,不得讨价还价。
那些女同学们争相认购,爽快地付了钱,把T恤当宝见似地捧回去。
有些消息较不灵通的,来得晚,还买不到呢!
何欢的同父异母姊姊——何茜听说有邓元和的亲笔漫画T恤,爱得不得了,却也拉不下脸来去向何欢买,美极生妒,妒极怒生,气得两天吃不下饭,遇到何欢就瞪白眼。
何欢才懒得理她呢!
口袋赚得麦克麦克,比什么都实在。
就这么东攒西赚的,加上吝性坚强,才只是个专四学生的何欢早已是小富婆一个。
利用春假接了一支宣导短片的小案子,铿不啷当地就进帐几万元,辛苦是辛苦点,却还是挺值得的。
钱才收到,奎子就要来追讨他的亚曼尼衬衫,何欢躲着他,想把他给赖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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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了课,何欢赶紧脚底抹油先溜,省得奎子到学校来找她,被逮到。
她从车棚里牵出脚踏车。
明丽的阳光晒在她纯白的T恤、短裤上,衬得那一身健美的肤色,更显耀眼。
她红扑扑的脸蛋上,微微冒汗。
在繁花馥郁的校园里骑车,是愉悦的,迎面凉风袭袭,草花香扑鼻而来。
快出校门口时,突然,迎面一团火红的影子,挡在她的面前。
又是何茜!她与她的几个死党一起,抱着原文书,似笑非笑地。
“长不长眼睛?这样骑车?哼!”何茜挑起修长的眉,冷冷地盯着何欢。
何茜原美艳逼人,长发披在脑后,添了浪漫风情,剪裁合宜的大学服和紧身的军训窄裙,更将她细致的肌肤衬得白里透红,高挑而丰满的身段显露无遗。
同样是专四学生,同样是中印混血儿,何茜已经出落得亭亭玉立,美丽而成熟,在学校出尽锋头,何欢却像个男人婆,动作大喇喇地,说话行事作风没半点女人味。
“真难想像你们有血源关系呢!”辛瑜芬啧啧摇头。
“哼,我们只是碰巧不幸有同样一个不负责的老爸。”何茜没好气地白了辛瑜芬一眼。
何茜摆明是要挑寡。
忍忍忍,何欢在心底默念,淡淡地看了她们一眼,掉转车头,不想理会。
“怎么,见到你姊姊,不打声招呼啊?连叫都不懂得叫一声。何茜,你妹妹怎么这么没礼貌呀?你也不教训教训她?”何茜的死党之一辛瑜芬尖着嗓子挑拨。
何欢面无表情地望着,心想:奇怪,她怎么不去念戏剧?否则正是演刻薄女人不必化妆的最佳典型。
何茜不说话,像在等着她的反应。
忍忍忍忍忍。何欢想起母亲哀伤的脸,咬着牙,闷闷地叫了一句:“姊姊好。”何欢勉强一笑。
“别叫得那么好听,我可从来没把你当姊妹。”
“随便你啦,我要走了。”
“不——行!何茜冷冷地说。“整个春假你疯到哪里去了,奶奶打越洋电话来问,你为什么没有写家书回去?”
糟糕,她都忙忘了!当初要来台湾念书时,奶奶规定她们每个月都至少得以毛笔写一封家书回去,一方面磨练文笔,一方面不要荒废了从小学习的书法底子。
她这个月忙东忙西,钞票是赚了不少,却把这件事全给忘了。
“该做的事不做,害我得替你听奶奶罗嗦半天,连带地还被训斥一顿。”何茜抱怨。
“我相信你二姨如果知道这件事,一定会要求何欢向你道歉!”又是辛瑜芬这个多嘴多舌的婆娘,她似乎是不扇起战火绝不甘休。
何茜盯着何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