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毕,略略停顿之后再说:“我看还是暂时先这样,等师叔祖回来,他老人家自然会替小师叔作主,让两人拜花堂定名份。”
文殊玉也随即附和道:“我的想法和大师兄一样。”
五人归纳出结果之后,木天南便转身朝床边走去,上前对眸中犹是一片惊惶的赵清儿绽开一抹和善的笑容。
“小师婶,师侄先自我自绍,敝姓木,木天南;二师弟文殊玉;三师弟管彤云。虽然此地归我们掌理,但小师叔在辈分上毕竟较我们为高,所以依我们之见,您和小师叔还是暂时先维持原状,等小师叔的师父,也就是我们的师叔祖回来之后,再为你们主婚拜花堂,有什么需要就向怜香和惜玉吩咐,小侄们就不打扰,先告退了。”
木天南说完,抱拳行礼退了出去。
文殊玉和管彤云亦一一上前行礼,然后相偕离开。
赵清儿只是默然不动地看著三人。木天南稳重持成,文殊玉敦厚朴实,管彤云一双黑白分明的俊眸滴溜溜地转著,显露他的心性精灵机巧。
待师兄弟三人离去后,怜香和惜玉亦上前自我介绍:
“小婢见过少君夫人,我叫怜香,是姊姊。”
“我是妹妹惜玉,我们是同一胎所生的姊妹。”
赵清儿看著这长得一模一样的侍女,两姊妹的父母还真会取名呢,怜香又惜玉,令人闻之即心生无限遐想,再看看两姊妹虽是下人身分,但也长得清秀可人,妹妹惜玉的朱唇边有颗美人痣,凭添几许动人的妩媚神韵。
“少君夫人您……”怜香正想询问她有何需要之时。
“你们两个来一下。”管彤云不知什么原因又折返,在门外向两女招手。
两侍婢过去在门外与他低语了好一阵子,惜玉返身回来对赵清儿绽开抹甜笑。“少君夫人请歇息,我们去为您准备一些东西。”话落转身出去,顺手将房门带上。
直到听不见脚步声了,赵清儿才敢大大地呼出一口长气。事情似乎没预想中的糟,或者应该说是没想到南宫靖在此地拥有如此崇高的地位和辈分。虽然如此,但她还是不能轻举妄动,因为唯有在南宫靖的羽翼护佑下,她才有机会图报父仇之事。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次日。
赵清儿和南宫靖用过早餐后,南宫靖便离开房间到炼药房去了。
怜香和惜玉一早便领著不下十名的婢女进房来,婢女个个手上皆捧著一叠的衣物或木盒之类的东西,鱼贯般走进房间。
“阿瑛,你们把床帐和枕套、垫被、被单等全都换上新的。”
“小雪,你们把少君的衣柜稍稍整理一下,再把少君夫人的衣服放进里面。”
怜香指挥著侍女们换这、整里那的。
这时,站在门边的惜玉也朝外唤道:“阿樟,你们把妆台抬进来!”
两个仆役打扮的年轻小伙子,合力抬进一张紫檀木制、镶著一面铜镜的妆台。
赵清儿呆然站在一旁,看著这十多名仆婢,换这个、搬那个的,原本宽敞的房间,一下子涌进这么多人,显得有点拥挤。
怜香捧著一叠衣裳,过来轻唤道:“少君夫人,我们到里头换件衣裳吧。”
“换衣裳?”赵清儿愣愣地问:“为什么?”
怜香笑答:“您是少君夫人,怎么可以老是穿少君的衣裳呢,不太适合的。”
“是呀,您是乌……仙子下凡,来与少君结成一段美满姻缘的,当然要打扮得像天仙般美丽呀。”惜玉边说边推著她往内室走。
赵清儿虽不习惯有人帮忙更衣,但为避免露出马脚,也只好任由她们摆布了。
不一会儿,两女已帮她更衣完毕,簇拥著她出来,此时适才忙著除旧布新的仆婢已离开,房间又恢复到原先的宽敞与安静。
怜香和惜玉让她坐到妆镜前,拿起木梳开始帮她梳发、挽髻、编辫。
“以后每早,我们姊妹都会来帮少君夫人梳发、挽髻。”怜香轻柔地帮她梳理黑亮的发丝。
惜玉取来堆叠在妆台上的木盒最上头的一盒,掀开盒盖,里头尽是精致华美的珠花和玉簪。她信手取来珠花和玉簪,簪插在发髻的适当位置上。“这些全是谷主昨天差总管领人快马下山去买的,因为三位谷主都未娶亲,也不知该为少君夫人采买些什么。”
怜香将她垂在两鬓的一绺秀发轻轻梳理数下,伸手取来两串绿玉耳饰给她戴上。“幸好咱们总管已娶过两房媳妇,经验老到得很,所以谷主才差他下山去买来这些。”
惜玉簪好珠花、玉簪后,伸手又取来其它木盒,一一开启让赵清儿过目。“这些全是给少君夫人您的,您要是不喜欢,也只好先将就点,等过几天少君有空暇时,再陪您下山去挑买您喜欢的。”
那一盒盒璀璨夺目的玉簪、珠花,看得赵清儿眼花撩乱,不要说是买了,就连看都没看过呢,遂忙说:“不,不用再买了,这些就已足够了。”
怜香和惜玉相视一眼,同时心想:看来这位“乌龟仙子”没有想像中的难伺候。
惜玉就把木盒一一合上,收进妆台的抽屉里。
“少君夫人您对镜看看,这样打扮之后才是漂亮的天上仙女嘛。”怜香让她对著铜镜看看自己的模样。
只见映照在镜中的女子,云鬓雾发,缀著耀眼的珠花、玉簪,眉不画而翠,唇不点而红,一对翦水双瞳水灵有神,而那荡漾在唇边似有若无的笑意,美得能吸引住任何人的目光。
果真如人曰:佛要金装,人要衣装。活了十九个年头,赵清儿从来没有好好地装扮过自己。一来爹亲赚的是卖命钱,她怎舍得买些纯粹装饰用的无用之物;二来她从十五岁起便穿起男装,在赌庄里当打手赚零用,别说是珠花首饰了,就连一件漂亮的罗衫也没买过,自然也没想到原来自己还颇有姿色呢。
她对自己是愈看愈满意,忍不住对镜搔首弄姿了起来。
怜香和惜玉见状,不由相视一眼抿唇微笑。怜香向妹妹使个眼色,惜玉会意地点点头。
“少君夫人,我们现在到厨房去为您泡壶好茶,和端盘点心送过来。”
语毕,两女便相偕离开房间。
赵清儿这才回过神来,更不禁娇颜泛酡,目送两女离去,转眸看见原先略显简朴的睡房,这会儿已变得喜气洋洋了。一对鸳鸯绣枕,龙翔凤舞的桃红喜被,彩蝶成双翩舞的粉色床帐,原本只是单个的东西,现在都已成双成对了,芳心不觉浮上一抹奇异的感受。
难道是神明提前完成了她觅得归宿的心愿?可是父仇未报,若南宫靖又真是仇家之子,那她该当如何呢?
赵清儿思及此,不由幽幽一叹,一转眸又瞥见映照在铜镜上的美人儿时,不禁暗想报仇的事且从长计议,等他午时回来,定要让他看得目不转睛,晚上就寝时也要让同睡一张床、同盖一条被,却从未斜眼偷瞄过她的木头人开始对她心有绮念。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fmx
午时。
南宫靖回到“翠吟楼”,推开房门往前一看,不由得愣了愣,只见赵清儿秀发挽髻,淡红罗裙轻飞纱,婀娜多姿纤玉骨,雪肤花貌映朱唇,宛如刚出水的芙蓉般,娇嫩而妩媚。
南宫靖愕愣过后回神道:“原来你真的是女的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