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担忧的双眼对上她狡黠的双眸。“我看你还是现在把我一次骂个够吧!”
“唉!”他长吁短叹着,望着她的眼神有抹洞悉的黠光,“我只怕有人放了一匹马,却抓回几十匹马哟!”
“你这是在说我罗?”她逼视着池问道。
“没有呀,我又没有指名道姓,难不成你觉得自己是这种人?”他故作无境,张大一双眼睛凝视她。
婕舒虽然气得牙痒痒的,却也没有他那么厚脸皮。承认,会贬低自己的人格;不承认,又便宜了他,.最后,她只得从牙缝中进出一句,“当——然——不一一是。”
佐藤明显的松了一口气,他真怕她会霸道的承认,那他就真的在劫难逃了。
就在他松口气时的同时,林奶奶和林爷爷已端来了热腾腾的面和几碟小菜。佐藤见机不可失,马上利用这个空档转移了婕舒的注意力。
他将目光转向林家两老,“林奶奶,为什么潘……呃……小舒叫您奶奶,却在叫林爷爷时多了姓呢?您与林爷爷不是早收她当干孙女了吗,她怎么不干脆叫您们干奶奶、干爷爷呢?”
“你有问题不会问我吗,干嘛要问奶奶?”她皱眉睨着,他。
佐藤忍住笑意;佯装委屈样。“我问你,你肯说吗?”
婕舒将小嘴一扁,赌气的别过头。意思已经很明显了——不肯!
林奶奶将面前这有趣的情景收入眼底,与林爷爷交换一个会心的微笑,开口道:“好了,你们也别斗气了,快点尝尝林爷爷煮的面,看有没有退步,面凉了可不好吃。”
他俩象听话的小孩子般不再斗气,专心吃眼前的大卤面。佐藤首先底见天,他抬起头,继续他刚才未完的问题。
“林奶奶,您还没回答我的问题呢!”
林奶奶回想了一下,才回答他,“老实说,过了这么久,奶奶已经记不清楚,不过我依稀记得,当时小舒怎么也不肯叫我们干奶奶、干爷爷,好像是因为……”
“咳!咳!”林爷爷故意咳两声,想引起大家的注意,然后得意的笑道:“老太婆,跟你说你的记忆力不如我,你还不相信!”
“哦!”林奶奶一双慈目转向林爷爷,挑畔道:“那你倒是说来听听啊!”
“说就说!”池转而面向佐藤,“阿浩,你还不了解小舒那丫头吗?满脑袋全是些古灵精怪的想法。当初丫头不肯叫我们干爷爷、干奶奶,原因就出在那个‘干’字上头。她说这个‘干’字与台语发的‘奸’字同音,如果她叫我们干奶奶、干爷爷,就会想到奸爷爷、奸奶奶,那对我们与老太婆就太不敬了。刚开始我们听不懂,一头雾水,等懂了以后,不禁啼笑皆非,也就由着他了。至于为何叫我时多了林这个姓,原因很简单,你猜猜看。”
佐藤习惯性的摸摸前额,瞥见婕舒,“我想,以小舒那个异于常人的大脑思考模式所持的理由,就算不教人吐血,八成也会让人喷饭。”顿了顿,他不理会婕舒眼中所发射出的杀人目光,继续道:“我猜她的理由只有一个,就是——没有理由。”
瞬间,三个人六道惊异的望向他,但是他仿佛未觉,兀自夹菜入口慢慢咀嚼。
半晌,婕舒不能置信的启口,“不可能,你不可能会猜到的,一定是林爷爷告诉过你了。对不对,林爷爷?”她转而向林爷爷求证,期望的眼神闪闪发亮,只可惜得到的答案竟是他老人家的摇头否认。既而,她又转向佐藤。
佐藤毫不回避,用会令她错愕的温柔笑容迎向她,开口道:“潘,其实你又何必问那么多呢?我想凡是认识你超过三天的人,都一定猜得出来。”
婕舒应该生气的,她绝对有生气的理由,他把她说得像智商不足的低能儿,所以她理当生气的,而她也真的生气了,但是气愤中却多了一份不该存在的喜悦。
佐藤错了,从来就没有人可以猜出婕舒心里在想什么,或者正在打什么主意。但是佐藤做到了,虽然他认识她才不过三天的光景,他却可以轻易的猜出她的心思。
她的喜悦便是来自于那份“知已”的感受,然而她并未将这份喜悦形于色,反而故意发脾气斥责道:“你这是在嘲笑我没大脑罗!”
佐藤没理会她这句火药味颇浓的话,反而轻松的问道:“刚才林爷爷想要我们留在这儿过夜,明早再走,你觉得如何?”
“废话,这么晚了不留在这儿过夜,难道摸黑回家吗?”她故意挑畔的说,想要挑起战火。
但是她的努力全像石沉大海,激不起他的任何反应,他只是帅气的一笑,“那好,我先进客厅去,准备打地铺,你们在这儿继续聊,失陪了。”
他一进去,林家两老便起身开始收拾餐桌,婕舒也连忙起身帮着两老打理。
在关上大门后,两老很有默契的互望一眼。
林奶奶拍拍婕舒的手,“还记得你的房间吗?”
“记得。”她点点头。
“那我们要去睡了,你也早点休息。”就在两老离去之前,林奶奶突然对她说:“阿浩这个年轻人很不错,要好好把握呀!”
好好把握这做何解释?婕舒困惑的思考着。今夜肯定要失眠了,真伤脑筋!
第五章
经过一夜的挣扎、苦思,婕舒无疑是第一位出陋在林家后院迎接晨曦的人。
她心中仍有一个结尚未解开,眼底残存着一夜未眠的猫态标志,站立在院中继续她未完的思考。
身穿一件大T恤,以及一条短得不再短的短裤,婕舒整个人沐浴在晨光柔晖中,有如缺少翅膀的天使。这就是佐藤清早起床,踏入后院见到的全中。而他之所以迟迟未出声,是因为他被眼前的情景所慑,只能痴傻的凝望着晨光中的她。
蓦地,婕舒发出一声叹息,瞬间,佐藤也从痴傻的.状态中惊醒,遂提步走向她。
听见他的脚步声,婕舒回过头,顺势盯上他的眼眸,恼怒他打扰她的沉思。
佐藤很快的收到她眼底不悦的讯息,距她三不之摇就停下脚步,双手夸张的高举,戏谑的求饶道:“别杀我!我是无辜的。”
婕舒被他夸张的言行逗笑,一扫不悦,双手交叉胸前,将全身重量移至左脚,斜眼带笑瞄着他,“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我不知道你在这里。”他放下双手,向她再挪近一步,“我原本是想出来仲伸懒腰,却没料到有人比我先到,而且这个人还是你!”
“为什么这般吃惊?”
“因为现在是清晨六点半,不是午间十二点半。平常叫你起床已经是困难重重,更何况要休主动早起,这对素有:小睡虫”之称的你而言,原是不可能发生的事,现在却出现在我的眼前,你说,我能不吃惊吗?”他也学她的姿势站到眼前,所不同的是他需低着头,而她则需仰高下巴。
对峙几秒钟后,婕舒撇开目光,再度背向佐藤。一言不发的她实令他吃惊;他原以为她会反击的,但她却以沉默代替。
他的心底泛出了担忧,“你有心事吗?潘。”
“没事。”婕舒依卓越背向他,闷声道。
他确定她有事,而且还不是三言两语可以解决的事,否则以她的个性,不早把问题丢给他解决才怪哩!但,竟为了何事?
“说出来会好过些。”
“早跟你说没事了,还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