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麻烦你陪我到市区收房租。”
“收房租这种小事,你一个人就行了嘛,为什么要我陪呢?难道房客很糟?”他猜测道。
她轻轻叹一口气,“唉!不是房客很糟,是房客的狗很糟。”
“你们房客还可以养狗?”
佐藤有些讶异,因为在他的时代里,宠物是不会养在租来的房子里,只能寄养在宠物公园、假日时才能去看看它。
“可以呀!因为我们家所出租的不是一般的大厦,而是栋一栋的进天楼房,大概有十来栋吧!我想。”
大概?你连几栋都分不清楚,还想收房租?”这个女人全身上下没有一个细胞不教人惊奇的,他想。
“没问题,我有地图可寻,再说以前我也曾经帮忙收过房租,可以啦!”
“好吧!我陪你去,谁教你这么怕狗呢
“我才不怕狗。”她很笃定的向他表示。
他轻皱一下眉头,“你不怕狗?”
“那为什么……”话未道尽,她又抢白。
“那条狗例外。”她有些气愤道。
“说来听听。”
“那是个耻辱!大约在两年前,公司放大假,我想没什么事就回到这里度假,结果跟今天一样,我的父母又去国外度假,所以收房租的任务又落到我身上。我永远不会忘记,那天我穿了一条年仔裤,搭配上件白色无肩T恤,到一家姓许的客房门前。我当然先按了几下门铃,见无人回应才用钥匙开门,结果门一开,一条大狼狗冲了出来,我心里一急连忙跑开,谁知那条狗还不肯放过我,朝着我猛追,追到巷口,我一不小心摔了个四脚朝天。最可恶的是,那条笨狗还紧咬着我的裤管不放,害得附近的住户以为我是小偷,更招来了警察盘问我。天啊!房东变成小偷!你看我多冤枉。”
“你没受伤吧?”他强忍住笑意,问道。
她轻瞄她一眼,“当然有受伤,而且至今尚未治愈呢。”
闻言他立刻正色道:“在哪里?严不严重?”
她比比心脏部位,“在这里,我的自尊心,你的眼神使它再次受伤,你说严不严重?”
“好像很严重。”他边说边不自觉的绽出一抹笑。
婕舒不客气的捶他一拳,随即也爆出笑声。
第四章
大清早,婕舒的闹钟很尽责的发现独一无二的尖锐怪声,吵醒睡在隔壁房中的佐藤。
佐藤认命的睁开双眼,无奈的瞪着天花板,大大的叹一口气。天哪!也许他该跟我商量一下,换换别种闹钟,天天这样魔音穿脑,他迟早非精神耗弱不可。
想归想,他仍然动作迅速的跳下床,穿上她买给他的衬衫后,立即冲入婕舒的卧房,以熟练的方式关掉正响个不停的闹钟,转身打算叫醒依然沉睡的婕舒。
望着她的睡姿,佐藤不禁笑了,这样的大热天,她居然可以抱着棉被睡觉,也不觉得热,还露出一脸满足相,不知道现在她梦到什么,这么满足。
此时的她有如无邪的天使般,令他不忍叫醒她。可是他若不叫醒她,待会儿她自个儿醒过来,恐怕他的耳根会受不了。不过要等她自己醒来,可能非等到日上三竿不可。他从未见过比她更能睡的小睡虫了,所以他非亲自叫醒她不可。
俯下头,佐藤将嘴靠在她的耳朵旁,并且绽出一抹邪笑,毫无预警的大吼一声——“小睡虫!起床啦!”然后逃得老远,看着像弹簧般直直坐起身的婕舒。
“我要杀了你,死阿浩!”她横眉竖眼的扫射他全身。如果目光能杀人的话,他早已当场毙命了。
“不能怪我,是你要我叫醒你的,我是无辜的。”他一脸委屈望向她,但是眼底却闪烁着一丝笑意。
婕舒当然不会错过这一丝笑意,疵牙列嘴睥睨着他,
“你很得意?”
“没有。”
她列嘴一笑,睁眼说瞎话。
“没有?”她眯起双眼。
“我真的没有很得意。”他面容严谨的回答,之后接着道:“我是非常得意。”
话一结束,马上飞来一个大抱枕,直飞往池身上。还好他身手敏捷,轻易的闪过大抱忱,向门边溜去。
“你快点换好衣服,我在楼下等你。”他匆匆撂下这句话,便一溜烟地逃往楼下去了。
婕舒眼见人已溜掉,只得起床换衣服,再到楼下找人。她换上了一件棉质T恤和牛仔裤后,便直接下楼。
到了楼下,只见他坐在电视机前,不知道在看什么节目,但是可以知道的是他很专心的在看。
“你在看什么?”
他回头对她一笑,“第四台购物频道。”然后,又转回头继续看他的。
这个频道有什么好看的?就她记忆所及,这个频道不就是一些人耍耍嘴皮子,顺便卖卖一些言过其实的产品而已,可看性很低的,怎么他这么喜欢看呢?
她坐在他身旁,不明白的问道:“你很喜欢看这个频道吗?”
他点点头,“我来了三天了,看来看去,就这个频道最新奇。”
新奇?!有没有弄错?在广告中,这种要算最老套的了,新奇?她不以为然的想着。
“是吗?”
“嗯!你看这个人说得多溜呀!虽然我不是完全听懂他们在讲些什么,但是他们几乎是句句押韵,而且说得是又快又顺畅,令人觉得有趣。再说,这种节目在我们那个时代是完全见不到的,所以才特别感到新奇。”
说到他们那个时代,婕舒不由得问道:“你什么时候回去?”
“哇!这么快就想赶我走啦?”
“哎呀,人家不是那个意思啦!人家是……”
她不经意瞥他稍纵而逝的目光,顿了顿,道:“你可不可以有一刻的正经?我真怀疑你一度是不是我当初救的那个人,怎么性格前后差别这么大?
他望着她,开玩笑的说:“我当然是罗!有头伤为证嘛!”
“阿浩!”
“好啦,正经就正经。老实说,我也不知道何时可以回去,就算我的飞艇修好了,也还得推算出离此时最近的一次宇宙震荡在何时何地发生,然后再依飞艇的主控电脑的记忆组用倒推的方式,看看有没有机会回去。”他无奈的搔搔头,解释着。
“也就是说你短期内回不去罗!”
“不一定短期内回不去,也许永远也回不去,毕竟宇宙震荡这种自然现象是可遇不可求的。”
他的回答,不知怎地,婕舒竟有一种暗喜的感觉,但在口头上仍安慰他说:“别灰心,一定有办法回去的。”
“算了,别提这种伤神的话题,不是说好要去收房租的吗?走吧!”他关掉电视,顺手牵起她的柔荑,拉她一起动身。
她应该甩开他的手的,在她的观念里,牵手是一种极亲呢的事。可是在这三天之中,她却让他牵了好几次手,这要是发生在古代,恐怕贞节牌坊已倒掉大半。还好她是现代人,没这种烦恼。但,她还是应该甩开他的手,可是她没有,因为她舍不得甩开带有暖意的大手。
就这样,她不发一言、柔顺的让他牵着手,走到后院去拿车。
他突如其来的柔顺令他万分诧异,然而他聪明的没挑明本来说,谁知道这会不会又是昙花一现!再说,能这样牵着她的手,有种令他无法形容的满足感。既然感觉如此美妙,当然没必要点破罗!
但是,路总有尽头,不到五分钟,他们已来到后院。
婕舒不着痕迹的抽回手,指着机车道:“喏!这就是我们的交通工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