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关系,你们快走,这里有我就好。”季乐徽对他们的离席非但不责怪,反倒一副恨不得他们马上离开的模样,这样的态度引起姜琥仪的怀疑,他又瞟一眼人群嘈杂的地方,感觉到季乐徽是不想让他知道那里发生的事。
“那些人是怎么回事?”他锐利的目光横扫过越来越多人聚集的人丛。
“没有!你们还是快走吧!”不然等会儿一定会发生一场混战。
他和管棋使劲想将两人推出门外,但姜琥仪就是不动如山。
他一定有事隐瞒!探索的视线很快就在人群中看到了王良仁酒醉的嘴脸,他一副高谈阔论的模样,还不时发出淫秽的笑声。
姜琥仪心里打个突,决走过去一探究竟。他扶着千伶朝人群聚集处走去。
“你们不能过去!”季乐徽紧张的拦住他们。
“让开。”姜琥仪不想和他罗唆,大掌一挥就推倒了季乐徽。
“等一下!”他焦急的在后头喊着,心里明白这一场混战是避免不了了,虽然他也认为说话的那个王什么碗糕很欠扁,但这里毕竟是公众场合,不适合教训人。而且要是让千伶听到他所说的话,绝对会对她造成二度伤害,因此他才会不想让他们靠近人群。
几个醉鬼的笑声首先传进姜琥仪耳里,他看到人群里有人跟着笑,也有人面露难色或是忿忿不平,他拨开挡路的几个人,护着千伶走近。
笑声方歇,王良仁又开始醉言醉语。一开口就是千伶的名字,接着左一句骚货、右一句贱人,还不断以淫秽的声音描述他们以前交往的经过、与千伶私密的床事以及她身体的每一个特征,厚颜无耻的在众人面前加以批评。
千伶听得脸色发白,小脸埋在宽厚的胸膛里发抖,王良仁依然在那里大放厥词,他讥嘲的嘴脸全映人姜琥仪的眼睛,黝黑的瞳孔逐渐凝聚着腥红色彩,刚毅分明的脸部线条绷成寒冰,足以冻死任何一个靠近他的人,骇人的怒气充斥在他身体周围,原本挤在他身边的人害怕的退了开来,让出一条空旷的道路。
半醉半醒的王良仁讲得正高兴,此时让开的人群中刚好出现被姜琥仪抱在怀里的千伶,他伸长手臂像是要验证自己的话一般,忽地将千伶拉到正中央,展示在众人面前。
“要是你们不信可以问她,她就是我说的千伶——够辣、够美吧!”他对同伴炫耀着自己不但有美女倒贴,还有本事玩弄人家。
干伶畏缩的低着头,眼角含泪,恶心的感觉让她快要吐出来。
他无耻的勾起千伶纤巧的下巴,另一只手搭在她肩上。“怎么,害臊啦?
我知道你还喜欢我,既然你变得比以前更漂亮,我可以再给你一次机会和我交往。这次你可别不知好歹,我教你做什么你就做什么,不要反抗也不要管东管西,我保证会好好疼你。”浓冽的酒气喷在千伶脸上,他嘴里继续说着不知羞耻的话,而后更下流的想一亲芳泽,惹得千伶尖叫的闪避。
突然一阵狂吼响起,姜琥仪怒不可抑的冲出来,一拳打偏王良仁的下巴,鲜红的血珠溅到呆愣的千伶,下一秒混战展开,姜琥仪仿佛要杀人似的拳拳凶狠。
一见王良仁处于下风,他的同伴立即蜂拥而上,原本一对一的战局顿时成了一对多,姜琥仪吃力的应战,身上被打了几拳,一旁的季乐徽当然不可避免的也加入战局,接着是王良仁的同伴朋友、季乐徽的外校友人,最后一场单挑成了群体械斗,一大群血气方刚的青年抄起手边的东西不顾后果的杀向对手,直到饭店人员通报、警察抵达现场,流血画面才告停歇。
在场的男女分别被带上警车送进了警局,原本一个多校联谊社聚会就这样在警方的搜证下宣告结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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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琥仪一行人直到半夜做完笔录才得以保释出来,千伶因为不放心姜琥仪身上的伤,坚持要和他回家替他擦药。
“唔!”姜琥仪吃痛的缩了缩肩膀。
“你没事吧?”担心弄痛他,千伶将棉花棒拿离他的伤口。
“我没事,别苦着一张脸。”他柔声安慰,拭去她眼角的泪珠。
“要不是因为我,你也不会和人打起来,这都是我的错。”她自责的啃咬双唇,将它虐待得又红又肿,眼中又是一层薄雾。
“嘘……这不是你的错。”大拇指停在红肿的双唇,阻止她的自虐行为。
“现在已经没事了。”
“谁说没事?警察说会通知校方,到时要是被退学怎么办?”因为她的关系连累姜琥仪被退学,她要如何向姜家夫妻交代?
“要是因为这个原因被退学,我认为很值得。”能让他揍王良仁一顿,他什么都无所谓。为了千伶,就算要他死他也认为值得,区区退学算什么!
他的语气认真,脸上的表情却是要宝调皮模样,千伶一时为他两极的反应愣了一会儿。
“你白痴啊!现在这种情况,你还有心情跟我开玩笑?你知不知道事情有多严重?你还有心情笑!”开口就是一阵骂,他的玩世不恭真是气死她了。
“笨蛋!笨蛋!笨蛋!”像是嫌骂不够似的,她抄起抱枕就是一阵穷追猛打,全然忘记他是伤者。
“痛啊!”他惨叫求饶,反倒更扯痛了伤口。
千伶这才发现自己做的蠢事。“很痛吗?”她心疼的询问,手上的凶器还未离手。
“你不哭我就不痛了。”他是为了让千伶开心才故意要宝,只是千伶并没听出他话里十足十的认真。
“来,笑一个给我看。”他用食指挑高千伶下垂的唇角,要她开心点。
不顾自己身上的伤只求她一笑,这样的温柔感动了千伶伤痕累累的心,王良仁伤人的话语突然间变得不再重要,她望着姜琥仪淤青的脸庞,深邃的眼挂着滑稽的黑轮,却掩盖不住令人安心的沉稳……她望着他,心里有块地方渐渐被填满,回想起几个小时前王良仁的恶行和自己那段惨痛的恋情,她突然有种一吐为快的冲动。
她笑了出来,心里压抑许久的某部分突然轻松起来。
“你终于笑了。”她一整晚哭丧着脸令他好担心,尤其王良仁的一番话如此伤人,他生怕会对千伶造成影响……幸好现在她笑了。
突然,她扑向姜琥仪抱住了他,姜琥仪错愕的稳住身体。
“千伶?”他轻轻的喊她的名。
“我怕男人。”她将他紧紧抱住。
“因为王良仁吗?”他知道千伶对男人敬而远之,也常无意间表现出对男人的反感,尤其更厌恶与男性有肢体上的接触。以前他不知道为什么,今天总算知道了,想必王良仁是最大的原因。
“他是我的初恋,却让我的心布满伤痕……或许是因为曾经失败过,让我对爱情抱持着敬而远之的态度,只要有人想接近我,我就会忍不住躲得远远的。我也曾想尽办法想忘掉那段过去,但伤口却日渐扩大,最后造成我对男人的莫名恐惧。”她知道自己的问题在哪里,却苦无办法解决,现在终于说出来了,她也能轻松一点。
“你当初拒绝我也是这个原因?”他没忘记千伶拒绝他的理由是她不想谈恋爱。
“对不起。”她小小声致歉。
他将手环上她的腰际,轻柔的收拢手臂。“你是因为害怕所以才躲避男人,这不是你的错,是我告白的时机不对,我应该更早发现,不该让你一个人痛苦。”早在第一次发现异常时,他就该追问的。他放任她一个人痛苦,还有什么资格说喜欢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