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嘘!”文连星安抚的扬起一抹魅人的笑,无视于她眉眼中的怨怼。“该去洗澡了。”
“你……”程黎雁不甘心的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可是他的警告却随之而来。
“你要再不让我抱你去洗澡的话,我就要吻你了。”
闻言,她立时用手挡在唇,仿佛这样便能抵御他的侵略似的。
看着她孩子似的稚气模样,他忍不住放声大笑。
看到她渐渐自对他的恨中走出,对文连星来说,这就已经足够了。
颀长的身影面对巨大的落地窗,窗外的景象一览无遗。
文连星整个人斜倚在窗边,双眸凝住盈浸在阳光与海风之下的程黎雁,心中忍不住地沉醉在一股满足之中。
现在的她虽然不似十八岁时那样的活泼开朗,但至少较之前的死寂好了很多。
对他而言,这样的她已经很好。
但他知道他欠她的还没有还上一点一滴,而现在他决心要还给她一个完整无缺的自己,包括一双能跑能跳的腿,所以有一件事,他们一定得做。
即使明知他作这样的决定,可能会让这两日他们之间难得的和平破灭,但他不在乎。
心中的主意既定,文连星回身来到巨大的会议桌前,微微地弯下腰正要按下启动键,屏幕上突然出现有些气急败坏的瞿陷月。
“喂,你到底搞定了没?”没头没尾的,他一看见文连星,劈头质问道。
“发生了什么事?”感受到瞿焰月语气中异于平常的紧绷,文连星连忙关心的问道。
“程风起和程云涌两人找上了‘焰集团’来要人,要不到人便在商场上到处狙击我们,自己经快被他们搞得火冒三丈了。”
自从被好友们连同黎儿一起架来岛上,文连星就知道这种事一定会发生,只不过他没有想到会来得这么快、这么急。
“月,我不希望你伤害他们。”沉下语凋,他话语中的警告明显可见。
毕竟他们是黎儿最亲近的家人,冲着这一点,他就不希望“焰集团”与之为敌。
“我也知道你不希望我伤害他们,可是日的耐性少你一向是知道的,他已经快被程氏的到处点火给气疯了,偏偏你又不在,害他三天两头就得到公司去和他们周旋,要是你那边再不搞定,我还真怕他会耐性尽失的大开杀戒。”
瞿焰月的话绝对不是危言耸听,毕竟以火耀日暴躁的性子,面对旁人的挑衅能够隐忍这么久而不发火,已是看在他的面子上。
看来没有犹豫的时间了,该做的事终究还是逃避不了,本来他还以为他们可以有多几日的和平。
眼见文连星脸上的情绪几经流转,瞿焰月忍不住的问道:“你和她……”
“很好。”文连星回答的速度快得教人忍不住猜疑。
“真的吗?”他是不怎么相信,毕竟以文连星固执的性子,和心底根深蒂固的歉疚,才过了短短一个礼拜不到,真的一切就能雨过天青了吗?
“当然是真的,这种事情能骗得了人吗?”又连星神色自若的说道。
“那……我可以将这个解释成你们已经有了好结果吗?”
俊逸的脸庞勾勒出一抹自信的笑容,文连星朗朗地说道:“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不介意让你在我的结婚证书上签名。”意即让他当结婚证人。
“喂,你是说真的,还是说假的,你真的那么快就搞走了?”事情顺利得出乎他的意料之外,让他压根不能置信。
“怎么?你不相信?”微挑着眉,文连星带笑问道。
“是不怎么相信。”瞿焰月也没有和他客气,大刺刺的说出自己的怀疑。
本来他打算关他们半年一年的,相信纵是相看两相厌的死敌,经过这么久时间的相对,也难免会产生一些火花,更何况他们两人本来就有情。
今天的催促,其实只不过是希望能让文连星认真点,别老让过往的歉疚掩盖住他真正的心意,但他没有料到会得到“一切搞定”的答案。
“既然如此,那我也不介意在这儿和她多度几天假。”文连星耸了耸肩,给了瞿焰月一个“你不相信,那我也没办法”的神情。
“你该不会是为了要带她离开火焰岛,而且想要我为她开刀,才这么骗我的吧!”
“你说呢?”文连星再次以问带答,脸上湿是扑朔迷离的难解笑容。
他心知瞿焰月的心思一向缜密,骗不过他是自然,他会怀疑那更是必然,所以他将信不信的决定权交给他。
“你该不会是在心底作了什么愚蠢的决定吧?”瞿焰月再问,颇有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意味。
面对他的问题,文连星敛起脸上不甚真心的笑,正经八百的问道:“你认为我会作什么愚蠢的决定?”
“譬如说,先来个假结婚,然后等我治好她的腿之后,就来个什么‘千山我独行,不必相送’之类的啊!”
显然月真的是他的好朋友,对他的思考逻辑情了个十成十,可他也不是省油的灯,即使被人猜中心思也能不动声色,再次以四两拨千金之势,轻松的应道:“就算真是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是吗?毕竟治好了她的腿之后,我心中的愧疚也不会这么深了。”文连星似真似假的说道。
“你真打算这样做?”瞿焰月不可思议的张大眼,直瞪着他。
看来他这个好友真是爱惨了人家,这种真情简直到了“入神共愤”的地步。
“月,够了,你们能为我做到这样已经够了。”突然间,文连星语重心长的这么说道。“更何况我已经同意结婚了,再多未免苛求。”
身为兄弟也不是一天两天的,瞿陷月自然知道星这句话真正的意思是:这已经是他能被干涉的极限了,这段感情的结局得由他自己来写。
可问题是,要他们这些好朋友这么眼睁睁的看着他在感情的领域中自掘坟墓,他们又怎能做到?
瞿焰月不语的直视着他,眸中明显的写满了不赞同,方才那句话等于间接的证实了他的猜测。“你这个要求等于要我们眼睁睁的看着你受苦,就算我同意,火和辰也不见得会同意。”
“这世间的事,本就没几件事会圆满,知道她还活在世上,我于愿已足。”
“那么,你又凭什么替她作决定呢?”
“她恨我,记得吗?我是带给她一辈子痛苦记忆的男人,或许她可以看在错儿的分上不恨,但能不怨吗?”
“或许所有的恨和怨都只因为情不能成圆,若是情能成圆,或许爱情的力量会大过你所能想象。”
听到瞿焰月的理论,纵是心情沉重,文连星也忍不住的噗哧一笑。“月,你什么时候变成十七八岁的梦幻小女生了。”
“看看日吧!以前他险险为了和涛洛的误会而放弃怜怜,但现在一切还不是雨过天晴,幸福得跟什么似的,连儿子都生了一个。”
“世界上没有这么多童话,七年前负了她是事实,我不会天真的认为可以装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那对她来说并不公平。”
“这世界上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公平与不公平,若是她认为可以,你又凭什么替她作决定。”
瞿焰月气愤的低吼,若是人在星的身边,他搞不好会克制不住自己的冲动,拿把榔头往他装满水泥的脑袋敲去。
“月,明天我要见到来接我们的人。”不想再继续和他讨论这个话题,文连星索性坚定的命令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