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真以为这样就能困住我?”眯起了眼,文连星摇着头问道。
再怎么说自己也习经和日他们一起在黑道上打混,虽然没有火耀日的凶狠,但要逃出一座岛,对他来说应该不至于太难。
“或许因不住你,可是接下来我说的话,一定会让你心甘情愿的留在那儿。”在旁边纳凉好一会儿的瞿焰月突地又闪进屏幕,对着文连星胸有成竹的说道。
“你的信心显然让人不得不怀疑。”漾起一抹讽笑,文连星毫不犹豫的刺破了他的自信满满。
面对文连星的挑衅,瞿焰月好整以暇的漾起一抹令人发毛的浅笑。“如果我说你的黎儿的腿或许还有救,你怎么说?”
“你别玩我!”话题一扯到黎儿,文连星便再也轻松不起来。
脑中不自觉的浮现出她坐在轮椅中的荏弱模样,一颗心又是揪着难过。
他不惜付出任何的代价,只求黎儿能够再次“脚踏实地”,而瞿陷月显然也捉住了这点。
“你以为我医学院是念假的吗?我调过她的病历了,对于她的腿,我有七成的把握。”瞿焰月敛起笑容,一本正经的说道。
“什么条件?”以他对好友的了解,他的话一定还有下文。
“我不救和我无关的人,而她现在的身份正与我无关。”
学了医,却不愿做医生,在常人的眼中瞿焰月或许很怪,但只有他知道当初学医的目的是为了“她”,可现在她已经不在世上了,独属于她的医术自然不会轻易被使用。
他并没有什么崇高的理想,更不想背负他人的生死,旁人的生死与他何关,他不会、也不用去在乎。
“你……”咬着牙,文连星已经知晓了瞿陷月的用意。
月是在逼他!
因为知道他愿散尽一切,只求还给黎儿一双健康的双腿,所以他在逼他取得黎儿的原谅,逼他用丈夫的身份去求他。
惟有如此,他才愿意为她动刀,还她一双正常的双腿。
“好了,我话就说到这里,剩下的你自自己考虑吧!”知道文连星心里的挣扎,瞿陷月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留下这几句话,便利落的中断了视讯的连线。
接下来的事情,端看星自己怎么作决定了,他可以左右很多事,但这事他只能做到这里。
一阵食物香味窜进员端,仿佛睡了千百个世纪般,程黎雁动了动僵硬的双手,那阵阵的酸痛提醒着她已然回到现实。
眨了眨长长的眼睫毛,再次自陌生的环境中转醒,她已然少了初时的惊惧,却不意撞进一双满深情的深邃瞳眸。
她微微的一愣,来不及武装的眼眸满不知所措,只好避开自己的眸光。
“昨晚,谢谢你。”朦胧的意识中,他知道她是那双手的主人。
那双一直不断试着努力减轻自己的痛苦,让他不受高热折磨的手。
依然是不做声,程黎雁远眺着窗外的蓝天。
“很抱歉,我们可能要在这儿待上一段时间。”本就不期待会得到她的反应,文连星歉然的继续说道,“因为我那些好友的自作主张,所以……”
“这里是哪里?”黎雁终于打破沉默,毕竟就算要逃也得先搞清楚自己身在何方。
“火焰岛,一个遗世独立在南太平洋上的一个小岛,不大,岛上的居民大概不到两百人……”
黎儿终于开口和他说话了,这样的认知让文连星高兴得差点跳了起来,于是他兴匆匆的说道,只差没将火焰岛之所以隶属“火焰门”的历史给讲出来。
没有理会文连星的长篇大论,程黎雁径自打断了他,“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她不懂文连星既然宣称他们是他的好朋友,又为什么会将他们绑架到这儿。
甚至还不顾他死活的将他扔在地上,好朋友有这么当的吗?又或者是他的好朋友和旁人定义的不太一样。
黎儿的问题让文连星一愣,他该怎么和她解释,自从那日一别,他便无心再理正事,只是镇日沉醉在醇酒,还有与她共有的回忆之中。
实话实说显然太过矫情,但是自从知道她还活着之后,他便曾对自己发誓过不再欺瞒她,所以他只好避重就轻的说道:“他们是一群很热心的朋友,自从知道我们有个儿子后,就很希望我们能够……呃……一家团聚。”
“多此一举!”她毫不犹豫的泼了文连星一桶冷水,然后重新将视线定在他的身上。“而且你也别以为你这么说我就会相信你与这件事无关,搞不好这一切就是你设计的。”
见她漾满怀疑的眼神,文连星便是再好的脾性也忍不住沉下脸。“你的意思是?”
“我的意思是,你想把我囚禁在这里,直到我愿意屈服为止。”程黎雁指控般的说道:“你以为我还是当年那个什么都不懂的天真小女孩,只要你随便扯个几句谎言,我就会相信你的无辜。”
“在你心中,我真的是这么卑劣的人吗?若真是如此,你昨夜又何需照顾我,让我自生自灭不是更干脆些。”
“你以为我不想吗?”柳眉微挑,她挑衅的说道。
再也受不了她那含很带怨的眸光,文连星的脸色在转瞬间变得冷凝。
他双手撑着床铺,倾身靠近她低沉的说道:“若你真的那么恨我,就应该去做,而不是只是想而已。”
“你……”本就心情起伏不定的程黎雁哪能接受这样的挑衅,她想也没想的便一巴掌往他的俊脸甩了过去。
“啪!”的一声巨响,同时震撼了两人。
“你以为我真的不会去做吗?你知道这七年来,我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亲手杀死你,因为你也残忍的杀死了我。”恨意穿透了平静的表相,她嘶吼道。
“那你就杀啊!”也不知道文连星从哪里变出一把枪,他捉着她的手硬生生的将那把枪塞进她手里。
然后举起她的手,将枪口笔直的对着自己的前额。“如果杀了我能让你放过自己,我欢迎你来杀。”
他受够了她那含恨的眼,看着她他就会忆起自己的错误,更会忆起她横躺血泊的模样。
他宁愿她亲手杀了自己,正好了结这一场不知该说是什么样纠缠的爱恋。
“从我在街上捡着了你,将你迎人我的生命,你那含笑的眸便已经沁人了我的心房,我以为我可以不在乎,所以我选择为了报仇而牺牲你,可是却没有想到我竟犯了一个滔天大错。你知不知道,这七年来我多么希望当初躺在血泊中的人是我,而不是你。”
文连星激动的低吼着这一切他总是想说,却从来不敢提,也不敢碰的话语。
“你又知不知道,自从知道你没死,只要每见着你一次,我的心就痛一次,因为你那含恨的眸光就像是一把锐利的刀,正一刀一刀的剜着我的心房。”
明知她被他吓坏了,可是文连星却死也不肯放手,他知道自己是在逼她,也逼自己作出一个了断。
“如果说我们之间势必以恨来作为结局,那么我倒宁愿你现在便果决的按下扳机,这样的结果会是你的解脱也会是我的解脱。”
“你……”从来没有见过文连星这般激动的模样,他应该是优雅的、更应该是自持的,眼前这个男人真的是她记忆中的那一个吗?
激烈的情绪像是一把锁,毫无预警的开启了那段她极欲尘封的往事,她想起了十八岁的那一年
兄长们忙着拯救程家濒临解体的公司,而忽略了她这个向来被捧在手掌心上的娇娇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