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别说大话了。”在这生死关头,屠森不相信他的骨子还能有多硬,他立即把柳玉痕带进来绑在他面前,要让他看个清楚。
“好好看着你心爱的人慢慢地死去吧!”他对着柳玉痕道。
“你……你要做什么?”柳玉痕紧张地问道。
“他毁了我的一切,我要从他身上一寸一寸地要回来……”话完,屠森立即拿起马鞭对着韩幄狠狠地抽打。
韩幄咬牙撑着,自始至终不愿吭一声。柳玉痕看得心惊胆战,他胸前的刀伤尚未痊愈,怎么经得起这般毒打?屠森像是失去理智的疯子,他一定会把韩幄打死的。
“别打了,我求你别打了……”她软弱无助地对层森哀求着。他身上血流不止,肯定是原来的伤又雪上加霜,再打下去他会死掉的。
“别求……他……”韩幄看她悲伤又自责的样子,心里更是难过。“我死得……坦荡荡的,而你……一定要……坚强的……活下去。”
“都是我害你的……”她觉得体内有千万把刀在搅动,肝肠似乎被寸寸切断。她恨不得上前把屠森杀掉,偏偏她无能为力。
“别哭了,我韩幄的妻子不是弱者!”他用激将法要柳玉痕坚强。
“哈,两人倒是情深意重啊!”屠森暂时停手,满意地看着两人痛苦。
在他的心里,其实挺欣赏韩幄的才能和傲骨的,只可惜他是明珠暗投,心不在他这里。只要是他的敌人就必须歼灭,否则那对他东山再起是一大阻碍。
“你这个疯老头,有种打我啊!”柳玉痕故意激怒屠森,要他转移方向对付她。
“你也活得不耐烦了?”屠森看向她。“不过你还年轻美丽,让你死实在太可惜了,等我解决他之后,再来好好享用你,等哪天厌倦了你,再杀你也不迟。”他故意大声说给韩幄听,要让他死后也不能安心。
“像你这般小人行径,难怪得不到人心,也注定要失败。”再不骂他,韩幄难消心头之恨。
“真是硬骨头,死到临头还嘴硬,若不是念在你我曾经共事的份上,我早就把你挫骨扬灰了。”屠森是爱才之人,偏偏得不到他的忠心,而他得不到的人才,别人也休想得到。“若你还有一丝悔意想跟我帮我,或许我会考虑放走你妻子。”人才难觅,看他对妻子的重视,他想再试看看能否挽回合作关系。
柳玉痕闻言欣喜万分,因为这是一个缓冲的好机会,韩幄可以先假装答应他,他们再找机会逃走。她使眼色要韩幄先与他妥协,但韩幄说出的话却让她气馁。
“晋王都已知道你的真面目了,我没有理由再为虎作伥。”若不是为了搜他的罪证,他不必这么辛苦的戴假面具,这有违他的本性。
屠森表面上说得这么好听,可一旦再和他合作,他一定会拿玉痕牵制他,到时他更是非得替他做事了,与其再造孽,他宁愿一死。
“好,很好……那你就去死吧!”屠森似乎是恼羞成怒,他甩掉手上的马鞭,准备对他动用烙刑。然当他扯掉韩幄上身的衣物时,却登时愣住了。
他胸前的那块血玉是那么的熟悉,是那么惊心动魄的映人眼帘,那是一段刻铭心的记忆……还有他;肩上的胎记,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身上为何有这块玉?”
“不关你的事!”韩幄不屑对他说明。
“如果你不说,我乌上杀了她。”他威胁道。
“你快说吧!”柳玉痕催促他,拍他再这么强硬生命定然不保,因为他还在流血。
“从我懂事起就一直戴在身上。”这次的妥协是为了妻子。
“你……你娘叫什么名字?”屠森的脸色惨白,他已没有先前的高张气焰了。
韩幄不想回答,但屠森立刻问道:“是不是叫韩映雪?”
“你怎么知道?这又关你什么事?”他的惊讶不亚于屠森。
“果然是她!真的是她……”一向阴狠时屠森,如今难得表现一副慈容,他颤巍巍地指着韩幄道:“你……你是我的亲生儿子。”
“什么?你在跟我.开玩笑吧?”韩幄冷笑着,他怎么可能有这种父亲?一定又是他在耍诡计。
“你左肩的胎记我在你年幼时就看得一清二楚,还有这块血玉是我送给你娘的定情之物,她把它戴在你身上,一定是为了当作我们父子相认的信物。”
现在他已不是阴狠的屠森,而是一位令人动容的慈父,他的神情充满着歉意和期待。想不到一生为了权位和名利费尽心机的孤独老人,最终还有这么一位优秀的儿子。难怪他和他特别有缘,这大概是天生的血缘关系吧!
“不,我没有你这样的父亲……”韩幄痛苦地呐喊着。他辜负了母亲,也让他从小诚了孤儿,而备受同龄小孩的欺凌。
“怎么会这样?”这突然的大转变,让柳玉痕更觉不可思议。
不过她仍感到庆幸,如此一来韩幄的生命将不再受到威胁。因为虎毒不食子,不管屠森多可恶,只要能保住韩幄,他们是什么关系都无所谓。
但一向以廉洁自持、刚正不阿的韩幄,这样的消息对他来说是一种极大的打击,他宁愿一死也不愿知道这个残酷的事实。
由于失血过多,他的脸色已呈死白,如今又受到这么大的冲击,他再也撑不住了,他的心比自己的伤口还痛……
“韩幄!”柳玉痕看到他垂下头,发觉事情不妙,她立刻对失神的屠森喊叫:“喂,他昏过去了,赶快救他呀!”
屠森立即醒悟,马上松绑他和柳玉痕,两人合力把韩幄抬到石床上。他们此刻皆只想着要马上为他止血。
屠森亲自为他包扎伤口,此刻他悔恨交加,恨自已差点弄死自己的亲生儿子。和他相处的这些日子,他竟不知他是自己的亲生骨肉,他在欢喜之余,也忧心他的伤。
是老天在惩罚他吧!若说有罪也是他屠森一人的罪过,不该让他儿子来承受苦难。思及此,他不禁老泪纵横!
原本对他很不齿的柳玉痕,得知他是韩幄的父亲,又见眼前真心忏悔的他,她的态度完全转变了,现在他是一个令人同情的老人。
“他一定会好起来的,你别难过!”现在她只能安慰这位落寞的老人。
她心里不会比他好过,眼看自己的夫君重伤昏迷,她好怕会从此失去他,好怕他再也不会醒来。她虽然;佯装坚强的安慰别人,自己却不争气的猛流泪。
“对不起!儿子,原谅我!”屠森声音暗哑地对着韩幄忏悔。虽然他以他为荣,但亦顿觉自己的龌龊,将来会是儿子生命中的污点。
谁能接受有像他这样的父亲?是善良的映雪对他教养有方,他该谢谢这位他曾经爱过又辜负了的贤妻。
一老一少都在为眼前昏迷不醒的韩幄担心。”天过去了,韩幄仍未苏醒,看来情况好像不乐观。
人一急就容易失去理智,原本同情屠森的柳玉痕,转而对他控诉道:“都是你这个狠心的父亲,他原来已受刀伤,还被你狠狠地抽打。若是他死了,我永远也不会原谅你!”
屠森的心像是被猛然抽了一鞭般,他感到心力交瘁;悔恨地道:“若是他死了,你就杀了我为他报仇吧!”
“哼,杀了你倒是便宜了你!”她的口气再也无法和缓。“你出去,别在这里妨碍他,因为你的存在他才不愿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