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给你机会活命,你可不要不懂得珍惜。”见黑衣人倔强的不回应,韩幄的怒气顿生。
“没人派我来。”见他阴沉着脸,她不得不给他一个答案。
“你不老实说,不怕我用刑吗?”他韩幄从不随便杀人,何况他只是一个小孩,但为了探出口风,他不得不威吓他。
“用刑?”难道真的是五马分尸?不,她还这么年轻,还没活够呢! “我说的真的,是我自己要来的!”她真的没说谎,自已是为了申张正义才来杀他的。
“看来我若不用刑,你是不会说实话。”他一把扯下黑衣人的面巾,顿时愣住了。
那张脸如粉雕玉琢般的细致美好,盈盈黑眸中还悬着如秋雨般的泪珠,是他把他吓坏了吗?
“只要你老实说,我就不罚你。”对方只是个天真的小孩,他怎么忍心对他下手?
“因为……爹爹病着,需要钱看病;所以……我就去应征杀手……”她知道他被她的眼泪打动了,他看起来巳没有刚才那么吓人。原来用眼泪来对付,大将军是这么好用,这让她感到意外。
“原来是这样。”韩幄相信了她的说辞。
他是为了父亲看病需要钱,这事情有可原,不应与他计较的。
“你叫什么名字?”
“我叫……小痕。”她装得可怜兮兮,想博得他的同情。“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
韩幄立即松开对她的钳制。他讶异这个男孩竟能让他失魂,一个执法严峻的将军竟然也会心欺,是他的孝心感动自己了吗?
一得到自由,她在欣喜之余,还不忘抚着被他弄疼的手臂。
“弄疼你了?”原本严肃的脸庞,顿时浮起一丝歉意。
“嗯。”他的力气好大,要是他再稍微加重力道,她的手有可能报废!
他看起来还满健康的,不像是个在养病的人,这由他的气色和力道就可以证明,那他为何要告假养病?他又生了什么病?
“我可以走了吗?”刺杀不成又能安然无事,她得乘机赶快离开才是上策。
“可以。”他慷慨的回答,忽面又想起什么,“你这身黑衣出去会引起麻烦,先把它换掉吧!”
“这……”在一个大男人面前现出女儿身是危险之举,何况那会让他知道她刚才说的全是谎言,到时他会有什么反应?最重要的是她走得了吗?
“我还是……从原来的地方回去。”她咽了口口水,嗫嚅着道。
“算了,你走吧!”韩幄挥着手,内心却无端升起.莫名的遗憾。他不明白自己为何对这小男孩这么宽容有耐性,只觉得他好像和他特别有缘。
“谢啦!”她立即脚底抹油,飞也似地跑了。
那张露出的脸蛋,却深刻的印在韩幄的脑海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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刺杀大将军不成的柳玉痕,一回到自己房内并不急着换装,反倒疑云满腹的托着腮帮子沉思起来。一般奸佞之徒都是心狠手辣,但那韩将军竟和外传的流盲大相径庭,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不但相信她的谎言,还大方的放了她,由此可见那人并不坏啊,他看她的眼神甚至让人迷醉;宛如是—种惊艳、怜悯,或是渴望什么的复杂眼神……
—会是她的错觉吗?除了露出自己的脸外,她应该没有泄露什么才是。长发绾得结实,脸也未施脂粉,甚至连胸部也被她用布绑平了,除了娇小的身材无法改变之外,她想应该不会让人看出她是女儿身才对。
但韩将军的眼神却令她感到迷惑;在他允诺放她走之后,她竟然感到失落,甚至不愿离开,她不明白自己是怎么了。
他的眼中隐藏太多心事,令人好想探个究竟;只是她人回来了,他们没有机会相处,她也无法更进一步了解他。
像是突然顿悟了什么,柳玉痕欢跃而起。为了查明真相,她只好再回去喽!,只是这次她要大方的回去,不再是以刺客的身份。
她要去应征侍卫、佣人、书僮什么的,只要能待在他身边,要她担任什么角色都可以,届时她就有机会查出些事实来,包括外面的流言是否属实,和他那双漆黑如潭的漂亮眼睛究竟隐藏了什么不可告人的事,
柳玉痕打着如意算盘,准备明日按自己的计划行事。先留下一封书信给父兄,告知自己要远行办事,然后再易装成男儿身进将军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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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离去之后-,韩幄的两名忠心侍卫才现身,他们都是依着主人的指示,暂时藏匿起来。韩幄原本要亲自逮个活口。如果是一向对立的邪派,他大可直接杀之;若是为了挞伐他的正义之土,他必须手下留情。
不料今日的刺客竟是个小毛头,而他的目的竟是为了筹饯为父医病。他第一次亲自出马,却遇到这样特别的刺客,着实引起他的好奇和注意。
“将军,为何要放走那名刺客?属下不懂。”卫青从没看过主人这般反常的举动,不禁发出疑问。
“对啊,难道将军未曾怀疑那人说的话?”卫云也凑上一句。
“他……情有可原。”韩幄简单的回了一句。他相倍自己的感觉,对于两人的评论也就不置可否。
“将军不曾这么轻易相信别人,为什么不查个真确就放它走?”处事谨慎的卫青不得不提醒主人。
“他只是个孩子,不可能有什么居心。”
“世道无常,人心险恶,凡事都有未料之数,望将军还是稍加提防的好。”卫青表达自己的看法。
“人都走了,还提它干嘛?”听见下属还评论不已,韩幄不由得烦躁起来。
倘若今天那男孩是落在他们俩的手里,铁定要吃尽了苦头。他明白他兄弟俩护主心切,做事经常是先斩后奏,假如不是什么大事,他倒也习以为常。
卫青的个性沉闷刚烈,他可以为主人或是一个理字,不惜危及自己的生命也要力争到底,而且沉默寡富、不苟宫笑。
卫云的个性开朗温和,他会察宵规色,心随境转,处事态度较圆融得体。兄弟俩的性格南辕北辙,不过倒还能和平相处,因为多半时候,卫云即使不同意兄长的意儿,还是会听命于兄长。
兄弟俩对韩幄赤胆忠心,可以为他抛头颅、洒热血,只因他对他们有知遇之恩。所谓“士为知己者死”,他们大概就是所谓的忠良之士吧!
韩幄的话,他们向来育听计从,但也有遇到理念相违的时候。就拿刺客的事来说,卫青主张用刑逼问,不招即死,因此经常枉杀许多人命。
卫云就不同意兄长的作法,却也拗不过兄长的硬脾气,有时只能咬牙顺从兄长的意思去做。
但韩幄已得知两人滥杀刺客的事,今日才严厉的下达命令要他们不能再杀人,否则将以军法处置,绝不宽贷!而卫青之所以接受这样的命令,并非他怕死,而是他想知道主人有何打算。
“属下愚昧,就不知将军对此事有何想法和打算?”
“今日的刺客是个例外,并不是我所要等的。”韩幄轻描淡写地回道。
“将军今日的作为似乎有欠妥当,有哪个刺客在失败之后会承认自己的身份?或许较刁钻的人,还可以撒下弥天盖地的谎言,好保自己一命呢!”卫青理直气壮地分析。
在旁的卫云看到兄长又不怕死的顶撞韩幄,他使眼色暗示卫青,要他别在那里自以为是的发表高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