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玉痕听闻屠森要来参加喜宴,原本想看看他长得何等模样,但碍于她是新嫁娘不能随便见人,且韩幄也不肯,因而作罢。
喜宴结束后,韩幄并没有来到她的新房,直到丑时,才见他带着微醺的酒意进来。
她枯坐床沿半天,在纳闷之佘,她自己掀开了红盖头,却见他神色忧邑的坐在圆桌旁,像是有难解的事困扰着他。
“夫君有心事?”柳玉痕柔声问道。
韩幄这才拉回思绪看向她。今日是他一生中最开心的一天,但在屠森和他密商事情之后,他原本喜悦的心情却不断往下沉。
“能否告知我,让我为你分忧?”
吟天是大好日子,不谈别的。”韩幄隐藏心事,他要和她快乐的度春宵。
他走向她,先给她一个深情的吻,令她红云满双颊;他准备拉下床幔,她却制止了他。“有什么不能告知的吗?”她已成为他的妻子,他为什么还不能坦诚相待?既然在乎她,为什么不能信任她?
“没有任何事比今日来得重要。”说这话其实是在安慰她,他忍辱负重这么久,还不是为了一举歼灭屠森,只是他不想让她涉人这复杂的官场中。
屠森对他又更加信任了,因此今日在喜宴之后,他撤走众人,只说要单独和他比酒量。
原来屠森已有谋反晋王的周详计划,而他之所以倚重韩幄,乃知他握有可观的兵权,再加上他自己原来的兵力,要夺权篡位应是游刃有余。
但这是何等大事,屠森乃多疑之人,所以他暗中观察韩幄的忠诚度,事实证明,他确实通过考验了。
“你第一天就对妻子不忠实!”柳玉痕抗议地道。
“知道太多对你不是件好事。”他凛然回道。
“这表示你根本不信任我。”她生气了,他已是她的夫婿,却仍然不能和她掏心肺、共患难,这表明了他只是在要她而巳。
“我会让你知道的,只是时候未到。”他在意她的情绪反应,只能软语地恳求:“不要破坏这好日子的气氛好吗?”
见他低声下气的哄她,她心软了,为人妻子的怎能不体谅夫婿的难处?何况她自己也没有完全对他坦白,包括她的家世和魏大哥的组织。
或许他们之间还需要时间来考验,她应该表现出为人妻的柔顺,不要再逼他了。她点头默许,接受他的恳求。
柳玉痕靠近他,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给他一个温柔绵长的香吻。
韩幄立即拉下床幔,给她更多的吻和更多的柔情。
两人暂时抛开各自的心结,心甘情愿的把自己交给了对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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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如风在固定的时间皆会在绛城附近打探消自心,但已过了数日,柳玉痕就像断了线的风筝般,竟没给他半点消息。自从那日夜闯将军府救出了严戈后,就不再有她的消息,他担心她是否出事了。
他在绛城停留了几天,直到有一天他在市街听到了让他震惊的事情,就是大将军韩幄娶了一位美娇娘。
柳如风直接的反应是那位将军夫人该不会是玉痕吧?这和他先前的打算不一样啊!她如果真嫁给了韩幄,就难保她的心不会向着他,女人总是以情感为依归,这回他失算了!
当初他只要重要的文件,要她不管用什么手段都要达到目的;不料才隔几日,她不但没有半点消息回来,还光明正大的把自己委身于韩幄。
魏承英说的没错,韩幄不是普通的角色。这下可好,连玉痕也被他收揽了,如今惟一的线索断了,今后的路将更难行。
他沮丧的先回太平庄,准备把这消息告诉魏承英,相信他会以大局为重,不会被儿女私情牵绊。
“不可能的,玉痕不会这样做,她是个明是非、识大体的人,怎么会……”魏承英激烈的吼着。
他原打算等他们洗刷魏家的冤届之后,再向玉痕表达爱意,无奈却被韩幄那个反贼捷足先登,他对韩幄是更加憎恨了。之前恨他是个得鱼忘荃的小人,现在更恨他暗夺明珠。
“魏兄,先别激动,这只是我从街坊听来的,咱们还得再确认传闻真假,也许那位将军夫人不是玉痕,就算是,也许玉痕有更好的打算也说不定。”柳如风末料他会有如此强烈的反应,他只好暂作假设,想让他放宽心。
“是吗?”魏承英道:“当时我们实在不应该再让她回去,我就知道一定会出事的。”他后悔当时没有坚决地留她下来。
“我再进城去探个究竟,说不定玉痕会给我们消息。”现在他只能好言安慰一个失意的男人了。
魏承英苦笑着,为了让友人放心,他暂时佯装潇洒。但他对韩幄已到了深恶痛绝的地步,心里暗下决定,若不亲自杀他,将难消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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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府如今多了一位将军夫人,使得平日严肃呆板的府第,增添了往日所没有的朝气。所谓“阴阳调和,大地生辉”,大概是这个道理吧。
以前将军府阳刚气重了些,自从柳玉痕以女儿身重新人府后,如今是焕然一新,大大的不同了。府内所有的人都对她赞赏有佳,说她温柔美丽又善解人意,几乎没有人不对她恭恭敬敬的。
柳玉痕正沉浸在新婚的甜蜜滋味中,不过才几天光景,她却发觉韩幄开始早出晚归,似乎更忙了。
有时看他通宵达日不上床休息,一脸疲惫之色。好几次她忍不住问了,他总是说没什么大事,要她别担心。
“但……你还是早点睡,不要累坏身体。”她不放心地叮咛再三。
“我知道。”他虽接受她的殷切关怀,但仍不停的忙碌着。
她看在眼里,忧在心里,再这样下去,铁打的身体也会承受不住,她不许他这么不照顾自己。
“你不睡,我陪你,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看他总是埋首于一堆文牍之中,她故意一提。
“你回你的房间;里好吗?你在旁边我更不好做事啊!”韩幄捺着性子柔声道。
“不,既然你可以通宵不睡,我也可以。”她决定和他耗。“我一定可以帮点忙的,就看你愿不愿意给我机会。”
“你!”他了解她的执拗,可要她陪他不睡,他怎么忍心?“算了,今晚让你陪,不过不是陪我看书,而是陪我……”他故意不说下文。
“消除烦闷。”柳玉痕马上意会地接道。“只要你不要太累,为妻我牺牲一点也无所谓。”她一双滴溜溜的黑眸像在引诱他。
韩幄立即丢下手中文牍,撇开恼人的事,抱起她往大床走去。
“我要让你知道,我需不需要休息……”
“啊,你这是什么意思?”他话中有话,她一时未能了解。
柳玉痕正在细思他那句话,细细绵绵的吻已像雨点般落在她的额上、脸上和唇上,使她登时陷入意乱情迷的情境,脑袋也更混沌,更加想不出那话中涵义。
“夫君……先让我想想吧!”她抗议他的挑逗,要求他再让她想一下。
“不,你已招惹到我,我无法停下来了。”他仍然我行我素。
这一夜,累垮的是柳玉痕,她已沉沉进入梦乡,等明日醒来,她也许就会了解那句话的意思。
韩幄仍然彻夜未眠,关于屠森和他密商之事,近日他必须有个周全的计划应对,不但要掌握到他谋逆的证据,更要将他绳之以法。若是没有为魏家洗刷冤届,他心里永远难安;而眼前这个机会来了,他实在兴奋得无法人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