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就算不为婉柔,宋云滔那混帐东西,还是会来抢走我们那批船货呀!”
龙少白沉吟了一下。
“这件事我自有办法。”他说:“仲豪,后天晚上,你就找个人到警察厅密告,就说咱们这条货船藏有大批的枪械和毒品,我保证,等这船一靠岸,警方就会大队人马到码头来搜查,宋云滔见到这样的阵仗,他还敢冒然行动吗?如此一来,我们就有警方的保护,不就可以顺利将船货搬进仓库里去了吗?”
“是呀!龙哥。”唐仲豪拍手称庆的叫:“你真不愧是商场上的黑豹子,能想出这么聪明的法子,不但让宋云滔不敢轻举妄动,就连警方查不出蛛丝马敌,对我们也是无可奈何,只是……”他斜睨龙少白一眼。“这么好的报仇机会,却轻易的放过,太可惜了。
“不!”龙少白说:“我不会白白放过宋云滔,我和他,早巳誓不两立,而且我已经决定了,今年的中秋夜,就是我们一决生死的决战之夜。”
唐仲豪惊跳了一下。
“龙哥!”他不由自主的叫:“是你安排好婉柔的未来了吗?”
“嗯!”龙少白沉沉的应着,也沉沉的说:“经过这些日子的省思,我终于可以放下婉柔了。”
“那你预备怎么做?”
龙少白忽然吸了一口气,才闪闪烁烁的说:
“你先别问我怎么做,仲豪,我自有办法可以应付宋云滔,我只要你替我做一件事。”
“什么事?”
“就是下战帖给宋云滔,决战点就在外白渡桥旁的废船厂,我要一次解决他和我,以及婉柔三个人之间的仇恨。”
“可是宋云滔会赴约吗?”
“会的!”龙少白肯定而自信的说:“我们这几个月,从他手中抢走多少原本属宋氏集团的事业,也早巳把他快逼疯了,他现在就像一集疯狗,就算我们不去惹他,他也会来咬我们。何况在上海滩,只要有我黑豹子的存在,他就会永远失去光芒,对他而言,我是他一辈子的威胁,如果不将我除掉,他也是不会善罢甘休,所以,他一定会赴约的。”
忽然间,唐仲豪竟感到一股焦虑和不安,仿佛上海滩,即将风云色变。
然后,中秋节来了。
这天娩上,月光皎洁的映落在小别院的每一处角落。
唐仲豪和董盈盈也早早来到了风铃小筑,在回廊里挂上一盏盏点亮的红灯笼。
挂好花灯,他们才双双走进商婉柔的房间里,就一眼看见龙少白站在她的床前,用一双深邃的眼睛,直幽幽的凝视着她,用万千情意的声音说:
“婉柔,今夜我就要替你报仇了,说实在,我此刻的心情很复杂,到底我和云滔兄弟一场,我有些不忍心置他于死地,可是不杀了他,我又有些不甘心,总之,他欠你的,我一定要他血债血还。”
“龙哥。”
唐仲豪忽然拍了一下他的肩膀,满脸沉重,满脸哀思的说:
“时间到了,你也该出发到黄浦滩去赴的了。”
龙少白慢慢抬起眼帘,眼里竟布满了红丝。
“是的!”他俯下身,理着商婉柔的发丝,依依难舍的说:“我是该走了,婉柔,纵然对你有太多的依恋,我已势在必行。不过,你放心好了,我不会丢下你一个人不管,即使是上穷碧落下黄泉,我也会和你相依相随,魂梦不离。。
他那一番感人肺腑的话语,听得董盈盈眼泪直掉。
“少白,”她悲切的说:“你一定要去和宋云滔一决生死吗?要是你有什么意外,那婉柔怎么办?我又怎么办?”
龙少白静静的看她。
“盈盈。”他低哑的叫:“我早说过了,别再把心思放在我身上,那会让我有更深的罪恶感,至于婉柔,你就别为她担心了,我早就有了妥善的安排和打算。。
说着,他狠狠咬住嘴唇,颤抖的用一只手,准备将连接在商婉柔鼻梁上的氧气筒关上。
那一瞬,把唐仲豪和董盈盈吓得目瞪口呆。
唐冲豪立刻伸过手去,阻止的叫:
“为什么?龙哥,你为什么要这么残忍?为什么要结束婉柔的生命?”
“是呀!少白。”董盈盈也飞奔过去,痛澈心扉的喊:“难道这就是你替婉柔安排好的未来吗?。
瞬间,龙少白滑下了两行热泪。
“仲豪,盈盈。”他心如刀割的说:“你们别怪我,我有不得已的苦衷,也不想看着婉柔终此一生活在悲剧里,那才是真正的残忍。”
“可是你这么做,就表示你准备要视死如归。”
龙少白悲绝的看着他和董盈盈。
“我已经没有选择的余地了,”他说:“因为我不忍心看着婉柔活着这样痛苦,我想我唯一能做的,就是替她寻求解脱,把她这一生的坎坷命运都全部带走,我也可以毫无牵挂的去为她复仇。所以仲豪,你放手!让我亲自为婉柔的悲苦人生,做一个美丽的结束。
不禁,唐仲豪的心沉到了地底,而按住龙少白的手,也颤颤的抽了回来。
立刻,龙少白把氧气筒关上。
那一刻,看得唐仲豪和董盈盈魂飞魄散,各自处在各自的悲哀里。
而龙少白,眼中也溢出了泪水,心中滴血的说:
“原谅我!婉柔,等我帮你报了仇,我会赶去和你相见,不会让你等我太久的……”
然后,他大踏步的转身离去。
“龙哥!”唐仲豪惊慌的追出去,在院子里拦住他:“我跟你一起去。”
“不!”龙少白回头说:“这场喋血风暴,是我跟宋云滔两个人的恩怨,我不要你插手。”
“但是我不放心,龙哥,宋云滔那么阴险狡猾。”
“我不怕!”龙少白噙住泪水说:“婉柔死了,现在我心中已经没有任何牵挂,也可以专心去对付宋云滔,你跟着来,只会让我分心。更何况,我还有一个任务要交代你。”
“什么?”
龙少白斜睨他一眼,才沉重的说:
“我要是不能活着回来,就请你帮我照顾住在长沙的婶婶,和唯一的堂妹兰红,还有盈盈。”
“好!”唐仲豪忍住即将奔窜下来的男儿之泪,屏住气说:“我答应你,龙哥,你安心的去赴的吧!不过……”他从怀里取出一把黑枪。“这个你带着,反正多一把枪,就多一层保障,希望你平安归来,这样婉柔才能含笑九泉。”
龙少白停顿了一下,轻轻接过那把枪。
“谢谢你!仲豪。”他感激的说:“你的这份情义和忠心耿耿,我会永远记在心里,你要保重自己。”
于是,他甩甩头,含悲的走出了小别院。
十分钟之后,龙少白终于来到了外白渡桥以东的堤岸边。
那是一个堆放木材原料的旧河道,连接着一座废弃的拆船厂。
当龙少白置身在那片荒凉的空地时,远远就看见宋云滔的车子,停在距离船坞不远的芦苇丛中。
星夜迷离,河风凄凄,却看不见宋云滔的人影。
他不自觉的走进木材区,站在空旷的广场上,对着四野大声疾呼着:
“宋云滔!你出来!既然你有胆量敢来赴约,为什么还要躲起来,故弄玄虚?”
突然,“砰”的一声,一道火花瞬间在他脚下进裂开来,他迅速一闪,抬眼看见宋云滔就高高的站在一堆原木上,手里握着一把枪,狂傲的笑着:
“哈哈哈!龙少白,想不到你这个名震上海的黑豹子,天不怕,地不怕,也会怕我枪里的子弹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