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很奇怪的感觉!真的很奇怪!
她频频往照后镜看。那辆天蓝色的敞篷跑车始终跟在她的车子后头,怎么也甩不开。原先她以为只是恰巧,或许对方跟她的路径相同,或许开一段路之后那辆车子就会消失。不过,已经来到中部了,她甚至故意走一些她自己都不太清楚的乡间小路,而后再绕出去开往省道上,谁知那辆车却死盯着她的车尾不放。如果不是知道于孟非并没有这——款车型,她真的会怀疑是他从家里追着自己出来,沿途护送着她,以免她又发生车祸。
她缓缓地踩深油门,开始加速。
也许是未逢假期的关系,因此这条路上并没有多少车辆,能够让她在猛踩下油门时依然可以畅行无阻;但身后那辆天蓝色的跑车也不甘示弱地紧紧跟随在她的车子后头。对方似乎是跟她“《丫”上了,一点也不肯放松,她怎么也甩不掉那辆跑车。
就这样,两辆车子像是在比马力似的,在宽敞的大马路上各自以几乎接近一百三十的车速狂飙,目空一切地在风中驰骋;几个大转弯的弧度增添几许惊险,但苏子嫱仍是没踩煞车,只顾尽情地享受那种刺激且令人心惊胆跳的超速快感。能有个人陪她玩这种游戏简直是大快人心!
只不过,这种速度仅仅持续了将近十分钟的时间而已,没多久,眼前便出现了挥舞的红色旗帜。在这里可不比国外,就连在高速公路上也别想开出这种速度来,更何况他们这两辆车子轮下的土地也只是一条宽广的“省公路”而已,就算真“《丫”起车来,也没什么意思。
就如同此刻,她也只能放缓车速,踩下煞车踏板,唇瓣一抿,将车子往路边停靠,准备接受罚单;而紧跟在她车后的那家伙,居然看见她被迫放慢了车速,早她一步踩下了煞车,让车子保持在警戒范围内的速度,好顺利地在她被拦下时由她的眼前穿梭而过,安全地逃过了那张红单。她这傻蛋就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辆天蓝色跑车顺利潜逃,自己却留下来当替死鬼。
她走出了驾驶座,忿忿然低声咒骂着那辆扬长离去的跑车,而后才面对交通警察的质问,勉强地在脸上挂了一抹微笑。
“女孩子跟人家开什么快车?”手上拿着红单的交警低声斥责着。
“行照跟驾照拿出来。”另一名警员接着又说。
她还是只能赔笑,倚在车门旁,由车内拿出他们要的证件交到警员手中,眼神却瞥向已开得老远的一个蓝色小点。
哟!溜得可真快呀!她在心底冷嗤了一声。这家伙有胆激她开快车,却没种留下来陪她一块儿受罚。
“开快车?长得漂漂亮亮的,不晓得爱惜自己的生命,尽会找我们这些警员的麻烦。”笔杆在红单上写着,还有闲暇空出时间训她,可能值班值得太过无聊了。不过,是少有人像她这么蠢的,要超速也没稍微注意一下四周的状况。
反正,红单都开了,她也没必要赔什么笑脸,于是冷冷地回道:“我可是在替你们做业绩,替国家开源节流。”
“少说废话了,小心下次又被我们逮到!拿去!”警员撕下红单交到苏子嫱的手里,她微抿了抿唇瓣,接了下来。
才离开T市几小时就被开了三千块红单,她可真倒霉。
“我可以走了?”她收回了行照和驾照,连带着红单一并扔进了车座里,懒懒地问着那两个警员。
“你……”
可没等着那警员再开口斥骂,她便迅速离开他们面前,坐入车内,踩下油门之后,还心怀期待地希望能再追上方才那辆蓝色跑车。
车子行驶在省公路上。这一回,她维持着速限,并且打开四面车窗,让清新凉爽的气流能够灌入车内,享受着自然风的吹拂。发丝随性而凌乱地飘散在肩上、颊旁,抚拭着她的肌肤。她喜欢这种感觉,很自由、很畅快,仿佛像是解放了羁绊已久的束缚,在此刻终于得到了多年来的抒发。
大概开了五分钟的车程之后,她眼尖地看见路旁停放着一辆蓝色轿车,却不是敞篷的跑车;她放缓了车速由那辆车旁经过,仔细一看,她确定就是方才的那辆车子,只不过已将车顶与车身合而为一罢了。
苏子嫱将车子停在那辆跑车的前面之后,走出驾驶座,移动脚步朝那辆车靠近,却没看见车内有人;她审视着那辆跑车,脸上带着疑惑的神色,车子的主人到哪去了?不会是故意将车子停放在此处故弄玄虚吧?
不一会,车子的另一边传来阵阵“嘎嘎”的声响,她微蹙起眉心,循着声源走向另一侧。
纳入眼中的是一个大男人蹲着身体,正用一支螺丝起子轻敲车轮间的钢板,专注凝视的模样,根本没有注意到她的身影已经走近他的身边。低垂着的头遮住他的面孔,她也仅能看见他浓密丰厚的黑发服帖地附在其上。
看来,他是遇上麻烦了。
这算不算是报应?她的唇边勾起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不作声色地立在一旁继续看着他在车轮上作怪,直至他颓然地将螺丝起子丢至一旁,站直昂然的身躯。
赫然惊见那张过于熟悉的脸庞时,她吓了一跳,连忙往后退了一步,转身想要逃离现场。
怎么会是他?怎么有这么巧的事?
谁知准备逃跑的双腿还没来得及行动,跨了两步之后便被他厚实的右手扣住了臂弯,将她拉回了一步,强劲的力道让她差点因失去重心而跌倒。她转头狠瞪了他一眼,无奈却看见他眼底那抹仿佛计谋得逞似的笑意。
“这位小姐,看见别人有难,光是杵在那儿看热闹好像有违人性哦!”
“人性?人性本恶,我不觉得自己在这儿看热闹有何不对之处。”边说边甩动着自己的手臂,想脱离他的掌控。
“即使你遵循荀子思想,也不该违反尊师重道这一项教条吧?”他看着她,像是猫捉着了老鼠,令她怎么也无法逃脱。
“莫中耀,你到底想怎么样,干脆明说好了!”她不再扭动手腕,显得有些忿然地看着他。
“我能怎么想?只想跟你借样东西,不知道你有没有?”他看着她的眼眸,故弄玄虚似的对她说道。
“借什么?苏子嫱的眼眸流露出一抹慌张,仿佛他是要借她身上一块肉似的。
“备胎。”
“备胎?”她怀疑地又瞄了他——眼,回问,“你的车怎么了?”
“大概是刚才开太快,轮胎好像出了点毛病。”
“哈……,”她干涩地笑出声音,“这是不是就叫做现世报?”
“随你怎么说了!我只需要你的‘备胎’。”他扬扬头,看了一眼停在他车前不远处的那辆银色小轿车。车子在阳光的反射下,纤尘不染似的闪着晶亮。他的唇瓣不禁微微扬起。
“没、有!”她故意跟他作对似的回应。
难得能看到一向自恃颇高的莫中耀竟有需要求助于人的时候,就算她后车箱中安置了两个备胎在里头, 她也不想这么轻易地就借给他;并非凡事都那么顺他的意,他的车抛锚为什么她就一定要帮他不可?她想看他狼狈的模样不知等了多久,现在连老天都站她这边,她也没必要当“救难天使”,帮他安稳妥当地远离灾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