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永远别再见面了。”她斩钉截铁。
“这……”
“黄邦维,做人不能那么自私的!尤其你很无聊耶,明明就爱她却不愿去爱,你真的这么想继续当个流连花丛间的花蝴蝶吗?”
“我当然不想,你们……你们根本没人了解我!”他负气地别过脸。
“我们都想了解你,是你自己不肯敞开心门,别说我们都不曾试着去敲开你的心扉。”她摇头。
“我……”
“也罢,你自己好好想想吧,我只能说这么多了。”只见小桐打开门就走了出去,连声再见都不说。
黄邦维黯然地掩住半边脸,他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不是我害怕失去自由,也不是我想继续当个浪荡子,我只是……只是觉得自己太过污秽,配不上那样单纯美好的蓝霓……”
他自言自语着,却没人听见。
出院的日子已经到了,办好了出院手续后,薛蓝霓便在薛蓝郁的搀扶下,慢慢地行出医院大门,而她也看到爸爸的车就停在路旁等她。
“怎么你出院了还一脸臭臭的?”见薛蓝霓自始至终都没开口说话,薛蓝郁忍不住地开口问。
本来微微出神的薛蓝霓在听到这句话后,也只是怔怔地扭头去看她。
“有吗?”
“当然有!瞧你说话都还乱不起劲的。”薛蓝郁摇头。
“大概是舍不得出院吧。”
“舍不得出院?”薛蓝郁一阵傻眼。“你……你这是什么怪理由啊?”
“随你去想吧!”薛蓝霓懒得再作解释,只是打开后车门坐了进去。
上车后,薛父转过头来,仔仔细细地看了看女儿。
“瞧瞧你在医院躺了将近两个月,整个人瘦了一圈,得叫你妈好好地给你补一补才行。”
薛蓝霓没有吭声,她望着车窗外的一景一物,思绪并不在心上。
打自那天阿志和阿维打了架,此后阿维就没再到医院来看过她。
她觉得心被掏空了,觉得生命没有重量了。
整个人昏昏沉沉的,脑子里塞不下思绪,吃东西没有食欲,她知道自己中了爱情的蛊,而且中毒极深!
回到家后,她终于忍不住地想发泄自己始终压抑着的情绪。
她诅咒般的踹倒脚边的垃圾桶,两手用力捶打着床上的枕头。
等她捶到两手发酸、没有力气了之后,她烦乱懊恼地抱住头,极力想把进驻脑海中的影像给狠狠甩去。
但是没有用,无论她有多么努力、多么生气,那幕影像仍像烙印般的停在那儿摆脱不了,等她挫败地放下手,倒进床里,她终于承认自己输了!
该死的黄邦维!
该死的他!
为什么他们上辈子是恋人?
为什么这辈子他们仍然纠缠不清?
最该死的是,为什么他竟不要她?
难道他不知道他的避不见面会把她给逼疯吗?
每天忍受着思念的煎熬,两个月比两年还要长,她觉得自己快承受不住了。
她忿忿地将电话从床柜上拿下来,挣扎着到底要不要主动打电话给他,但挣扎不过三秒,她就拿起话筒拨了号码,深吸一口气,决定把她的骄傲摒弃掉,暂时不许它出现。
响了好几声,终于有人接了。
“喂?找哪位?”是个女人的声音,她心头一颤!
“我……我找黄邦维。”
“喔,你等一下。”薛蓝霓听到那个女人将电话转交给他的声音。“喂!找你的,嘿,几时又勾上了一个?”
“去你的,给我闭嘴!”黄邦维粗里粗气地打断她,才将话筒拿过来。“喂?我是黄邦维。”
仅仅是听到了他的声音,她就有些哽咽了,眼眶涌上热泪。
该死的泪腺组织!
她为什么只是这样就想哭?
“喂?我是黄邦维,你是哪位?”他冷冷地再问一次。
薛蓝霓吸吸鼻子强自镇定,然后用最平板的声音开口,相心让自己不带一丝一毫的感情。
“我是薛蓝霓。”
“薛蓝霓?”吓了一大跳的黄邦维差点从床上摔下,他把艾美的手拨开,以最迅捷的速度跳下床,然后站直身到一旁去。
“就是薛蓝霓。”
“你……你找我……有事吗?”他心虚而思绪复杂地开口。
“你……你……为什么我出院你没来?”尽管强迫自己千万要冷静,但嘴巴还是不由自主地慌乱起来。
“我……”早在一个礼拜前,他就决定要让自己继续靡烂了,因为他实在不愿让自己的过去玷污了她。
“我明白了,是不是你觉得不需要,反正我好都好了,也不干你的事了,对不对?”她的话里有着内敛的委屈。
“不!不是这样的,事实上是……”
“事实上是你没有空,因为你正和别的女人打的火热,是吗?”她无法控制的忿忿打断他。
这不是错觉,黄邦维真的感受得出她的在乎与醋意,阿志的话是真的,小桐的话也是真的,但这只是把他连日来所做的努力都给毁之一旦……
“蓝霓……你要我怎么回答你呢?”他的理智正与情感搏斗。
一滴泪滑出了薛蓝霓的眼眶,她咬住下唇,努力不让自己哭出声来。
“用最坦白的话来回答我。”
听到她微带哽咽的声音,黄邦维的心抽痛了,前所未有的情感排山倒海地卷向他,他已经快招架不住了。
“听我说,蓝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都一定要告诉你,我们……我们是不可能的,因为我不愿意伤害你。”
“你讨厌我吗?”咬紧牙根,她已经豁出去了。
“当然不——”
“那我在你的心里有没有份量?”
“蓝霓——”黄邦维正想说话,床上的艾美不耐地走下床,从身后不识相地圈抱住他的腰。
“阿维,别再讲电话了啦!时间宝贵,你不也说你很久没那个了吗?”她嗲声嗲气地撒娇着。
听到这句话,黄邦维的反应是狠狠地将她一把推开,薛蓝霓的反应则是有了无限的勇气。
“听着,不管可不可能,我都要见你,而且就是现在!是好是坏,我要你当面对我说。”
“蓝霓,你!”
来不及了,她已经挂断了电话,并强撑起还未完全愈合的脚,披上外套,毫不犹豫地出了房门。
要逃走?还是勇敢的面对她?
要勇敢的面对她?还是逃走?
被这两个问号搞得分不清天南地北的黄邦维,在挣扎了许久之后,还是颓丧地宣告失败,他丢下那个艾美冲出家门,一路奔出了巷口外。
我只是要和她做个了断,只是做个了断!
他这样地告诉自己,虽然残忍,但这是最好的方法。
他已经来到马路前,他完全无法预期薛蓝霓会从哪个方向而来,只好徘徊在十字路口,焦灼地朝四方张望着。
突然,对面马路旁停下一辆计程车,一个熟悉的身影乍时出现在他眼前,他的心脏猛然地一跳。
“蓝霓!”
他大喊一声,在来来往往的车子中,他的声音并没有引起她的注意,而她跛行的腿,正吃力地朝斑马线走去。
于是他只好快速地奔至斑马线上,挥着双手继续大喊:“蓝霓!蓝霓!”
红灯了,薛蓝霓也走到了斑马线,同时,她也看到了黄邦维。
“阿维……”
“蓝霓!不要过来!”他大声说着;“你回去!你赶快回去吧,我们不可能在一起的,我不想你受到伤害……”
听到他的话,泪水霎时模糊了她的视线,步伐也顿时停伫不前。
“我从来不曾对一个人付出这样深的感情,从来不曾!然而我一旦付出,就无法收回了,你可以狠心地拒绝我,但是,你不能阻止我见你的冲动。”薛蓝霓握紧拳头,同样激动地说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