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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算我有错,你也无权阻止我跟我的福晋见面。」他毫不退让。

  「不是我不让你们见面,而是知罗千真万确不在我府里!」

  他不退让,陆大人更是坚定。就算他贵为贝勃爷,没善待他的女儿,他也无需跟他废话、对他客气!

  一墙之隔的後院那头,知罗就贴靠在墙边,一听到善敏的声音,心便抽痛起来。



  诗社的格格们纷纷压低音量安慰她。

  陆大人光火地说:「贝勒爷,全京城的人都知道知罗跟你去了一趟弘云山庄,後来浑身是血的被人送回京城。你要见她,请先自我检讨你还有没有资格见她?」

  耐性尽失,善敏跟著上火。「废话少说,我要马上见到她!」

  「不在。」

  善敏咬牙怒问:「她如果不在府里,为何几位格格们三天两头往你陆府的门里钻?」

  「这……」



  「京城什么不多,就是人多嘴杂,再小的风声都能走漏出去,你以为你骗得了我吗引」善敏不想再浪费时间,朝著陆大人放话。「我知道她就在府里,我命令你现在就把人交出来,让我带她回王府!」

  回他的身边!

  他只想见她,想告诉她,他绝非有心让她孤立无援。

  他可以理解她为何要休夫、为何要躲他。

  是他的错,是他摧毁了她对他的信任。但正因如此,她才更该给他机会证明他的心!

  一开始就是她主动出现在他面前,是她逼他娶她、是她撩拨他从不轻易给予外人的感情,令他重新感到喜怒哀乐,她凭什么说走就走、说离开就离开?!

  他不准!

  「恕难从命!」

  「你存心跟我过不去?」

  「你无权对我生气!」陆大人正色地回吼。「我把女儿托付给你,你非但没疼她、照顾她,还把她丢在荒郊野外,不管她的死活。现在记起她了、想到她了,就跑来跟我要人,你凭什么?你凭什么?!」

  陆大人气到快发疯。

  「对!她是在府里!但我就是不把她交给你,你能拿我怎么样?!听著,善敏,等她的伤好之後,我会再次询问她的意愿,如果她执意休夫,不回勃郡王府,我会恳请皇上收回成命,让她从此之後跟你们助郡王府恩断义绝!」

  「我不会让你这么做的!」善敏冶面暴吼。「我知道我伤害了她,但请相信我,这一切都是情非得已!陆大人,她是我的妻子,即使要我牺牲性命,我也会为她挡下任何伤害!你必须把她还给我!」

  陆大人糊涂了,是知罗误解他,还是他的演技太精湛?他几乎就快相信他的真心。

  眼看两人僵持不下,陆夫人适时走出来。

  「贝勃爷,您还是请回吧。事已至此,多说无益。」

  「算我求你们行不行?!」他的身段从未放得如此低过。

  「请回吧,贝勒爷。」陆夫人重申。

  善敏真的无计可施了,静了许久,才颓然垂下双肩。「我不会放弃的。」

  他转身悄然离去。

  淡淡的日光斜斜射进屋里,柔和的风吹散了寒意。虽然已是入春,但墙这一头的人和墙那一头的人,心仍冻结在腊月里……

  「这不是善敏贝勒吗?」

  路经酒楼的蓝袍格格,不经意的抬头,意外发现坐在二楼雅座暍闷酒的善敏。

  「奴家给贝勒爷请安。」

  不请自来,匆匆上楼行了个简单的礼,她丰满的身躯便不客气地熨贴到他身上去。

  嘻,以往总是得跟那群阴魂不散的八婆争来争去,今天难得让她单独撞见他,怎能不把握住机会讨好他?

  听说他已经有了正福晋,但那又如何呢?反正侧福晋、侧侧福晋的位置还闲置著呢!

  「一个人喝闷酒多无趣,我陪你喝。」她装豪情。

  「走开,不要来烦我。」

  一如往昔,善敏下对投怀送抱的女人恶言相向,但也没给好脸色。

  「人家看你心烦,想陪你喝酒解闷啊!」她娇瞠,执意抢走酒杯为他斟酒,送到他嘴边喂他暍。

  「我不要你陪!」

  善敏抢走酒杯,一口饮尽。

  除了知罗,他谁都不要。

  半个月过去了,这半个月以来,他一有空就往陆府跑,用尽办法想见她一面,却总是无功而返,到最後甚至被拒於门外,不得其门而入。

  她怎么能这样折磨他?

  他多想拥抱她,多想向她倾诉他狂爱她的心?

  失去了她,他就像灵魂抽离了身子,做什么事都提不起劲。

  不再有人让他提心吊胆,不再有人让他怒发冲冠,不再有人让他萌生一堆怪想法,想著要怎么去体贴人……

  家人笑他痴、笑他儍,区区一个女人,怎能让他如此意乱情迷?

  呵,他要是知道的话,也就无需在这里为情所苦了!

  善敏仰头再暍。

  知罗出现以前,他痛恨别人将多情种子的高帽子把在他身上,想不到到头来,大家全猜中了,他的确会因为一个女人而颓废落魄!

  看他现在是什么德行?满脸胡渣、酒气冲天,他还不够狼狈吗?

  看见他这样子,她还能不难过吗?

  「贝勒爷,你在烦什么事呢?说出来,说出来会舒服一点。」

  蓝袍格格拚了命地想赢得他的好感,整条腿更放肆地赠到他小腿肚上,巴不得他酒後乱性,一口气把她吃了!

  「说?我想说的都说了,除了苦苦守候,我已经无技可施了……」

  带著蹒跚步伐,善敏宁可颠颠倒倒的下楼去,也下想枯坐在那里供人骚扰。

  诚如他所想,除了知罗,他谁都不要!

  陆府後花园

  「除了公然挑逗,还有更夸张的!」

  坐在凉亭中的凌桦重重放下茶杯,活灵活现地描述当时的情况。

  「把脚赠到人家腿上,还不够?」

  「那算什么?」凌桦没什么大不了的挥挥手。「善敏这半个月来天天借酒浇愁,隔天他又窝在同样的位子上喝闷酒,想不到这位格格又来了!」

  「善敏摆明对她没兴趣,她干么又去?」天真的女娃问。

  「若是我,早知难而退了。」丢脸的事,她可做下来。

  「知道是哪府的格格吗?」

  「西山胡同李府的大姑娘,偏好蓝调子的衣服,你们说会不会是她?」

  「不可能,她很乖巧的,肯定下敢做出这种事。」

  「那会不会是……」

  诗社的格格们你一言我一语,争相猜测起来。

  距离善敏和陆大人起冲突的日子,已过了半个月。

  「欵!欵!欵!」话说到一半被打断的凌桦,沉著脸色拍桌叫停。「好戏还在後头,你们到底听不听?」

  「听听听!当然听!」

  这才像话。凌桦清清喉咙,继续下文。

  「蓝衣格格这一次有备而来,不晓得她从哪儿听来的消息,知道善敏和知罗是不『骂』不相识,索性连笔墨都带妥,如法炮制,带著自己的丫鬟到酒楼里一搭一唱,放肆地骂起善敏。结果你们猜怎么样?」

  「怎么样?」好奇极了。

  「善敏贝勒把酒瓶砸到她脚边,大叫她滚,蓝衣格格没见过善敏凶人的模样,当场吓得夺门而出,笔墨纸砚一路跑一路掉,狼狈死了!」

  有人听得发笑,有人听得同情。

  「其实善敏的反应是可以理解的,他正为知罗的事烦到下能再烦,深怕失去她。」

  「蓝衣格格却在他的伤口上撒盐,提醒他过去有多么美好,他下火才怪。」另一名格格接道。

  「话说回来,从前他们可是相看两相厌,想不到短短的时间里,便起了如此大的变化。从善敏这半个月来的落寞情况看来,他是真的在乎知罗,对她用情很深,连我看了都快爱上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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