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太好心了,连这种差事也要帮。”
“好了,别生气,就当我是做好事。”曾毅贤握住女孩的手,绽开笑脸说道:“好心人请你吃饭,走吧。”
女孩听了,欣然点头。
两人的身影,随着谈笑声渐行渐远。
听不到他们的谈话声,并不表示叶宛琳的心境平复,相反的,那些话一直萦绕在她脑海里,好似刻在她心版上一般。
曾大哥接近她是受人之托?是做好事?事情怎么会这样!
她无力地倚着柱子,唯有在心底呐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每个人都变了吗?为什么大家都不拿出真心来呢?
她的心在滴血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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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序已渐入冬季,北部的天空常是灰蒙蒙的一片。
今天的天气稍微冷了点。
有好几天叶宛琳都是独自一个人在马路上漫游。杨秀琪最近安排了很多活动,无法准时离校;她看得出来两人之间有了心结,需要时间来调解,她想让彼此有个空间,因此决定一个人顺着马路走回去。
自从知道了曾毅贤对她的感觉后,整个人更显得没精打采,整日无法专心,甚至那些话时常会在她耳边回荡……
“她有病耶,我才不喜欢那种死气沉沉的女孩。”
有时她会陷入一种幻境中,假想自己是一只鸟,或是一片云,假若能离开这片土地,自由自在地邀游在宽广的蓝天之中,不受世人的评定,她就是她,一个身子不好的她、爱哭的她、孤僻的她、没有朋友的她,谁也管不了谁,那该多好。
尽管幻影不断,但迷蒙之中,残酷的现实还是会不时地提醒着她——
“她有病,我才不喜欢那种死气沉沉的女孩。”
一想起那些话,她就好难过,好难过,愈想就愈悲哀。
这是怎么一会事啊?她不明白为何自己会陷入这样的境地。有段时间,不是过得很快乐吗?他们爬山烤肉,那些回忆多美啊!
算了,她不怪任何人,只庆幸认清一个伪装的朋友,还好真心付出得不算多。现下她什么也不去想,只想过自己的生活。
街道两旁商店林立,里头陈列的物品琳琅满目,她虽游走其中,却无心于此,只因心早以飘到九霄云外去了。
忽然她的视线停在一家运动器材店门口,橱窗里的篮球、球鞋、球衣吸引了她的注意——
学校的篮球赛就要开始了,他为何不报名参加呢?
看见这些运动器材,不由得想起了同学们争相谈论的话题,也想起了邵韦桓,有好久没看见他了,不知道他最近好不好?
总是想起他,尤其是那次在医务中心知道了他和他父母亲的事之后,更加令她想再见他一面。不知为何?只想多了解他一点。
好笑吧,不是想离他远一点吗?怎么想他的心却丝毫没有减少呢?
挟着一抹自嘲的笑,继续闲散地走着,在离开方才的店面不久后,就有人从背后叫住她。
“唉,你站住!”
叶宛琳回头一瞧,是几个她不认识的女孩。她不解地看着她们,不知她们叫她所为何事?
“别装着一副柔弱的模样!看了就讨厌!”一头短发染成金发的女孩,首先开口,口气却是很不友善。
“我认识你们吗?”
“你还装傻!不要脸的女人,以为装着一副可怜的样子,别人就会喜欢你是不是?”这回是个穿着很时髦的女孩,她穿着一件紧身上衣和一件短得不能再短的迷你裙。
“你怎么骂人呢?”叶宛琳实在无法理解,怎么会有人半路跑出来骂她。
“骂人只是小意思,我们还想打人呢。”
“你们是不是认错人了?我真的不记得见过你们。”叶宛琳再度用着委婉的态度解释。
“还装蒜!先扁再说!”金发女孩二话不说,一个拳头就往叶宛琳脸上挥去。
那狠狠的一拳,震得她一阵天旋地转,眼镜也掉落在地,霎时眼前一片黑暗,她无力地往后退了两步,稳住身子后才大声地说:“我哪里得罪你们了?打人总要有个理由吧?
“告诉你也没关系,”之前的金发女孩又开口,口气很显然的酷劲十足,“你最好离邵韦恒这一点,否则要你好看!”
“对!离他远一点。”一旁的女孩跟着附和。
“什么意思?我不懂。”叶宛琳抚着红肿的脸说道。
“瞧你书读那么多有什么屁用!竟然连这么简单的问题也不懂,笨!”女孩用着不屑的眼光瞄了叶宛琳一眼。“告诉你,邵韦恒跟我们这一群人在一起已经很久了,没想到前阵子竟然为了你而不理我们,你是不是用了什么手段勾引他?要不然他怎么不理我们了!”
叶宛琳不明白,为何她们可以和邵韦恒做朋友,而她就不能呢?这其中先不管邵韦恒心里是怎样想的,前提是这群女生分明就是冲着她来的,于是她反驳:
“你们是不是搞错了?既然是邵韦恒不理你们,你们应该去找他问清楚呀,怎么跑来找我,甚至出手打人。”
这几个泼辣的女孩将叶宛琳围了起来,个个像个小太妹似的,其中一位说道:
“当然要找你!只要你不理他,就算他想找你也没用,这样他自然会回头来找我们了。”
天啊!这是什么世界?竟有这样无知的女孩!人和人交往是最自然不过的事,她不明白为何有人如此蛮横霸道。但她绝不是个任人要胁就屈服的人,这件事她自然是不予理会。
“你们要和他在一起是你们的事,与我无关,请你们让开!”叶宛琳想推开她们,走出包围。
金发女孩反手一推,叫嚣着:“什么无关!你到底答不答应!”
这么一推,叶宛琳一个踉跄又跌坐在地,她惊慌地大叫:“你们再动粗的话,我可要报警了!”
“哼!你敢报警!”女孩凶狠地嚷道:“先打烂你那张脸!”
“对!打烂她的脸,看她还能不能勾引男人!”女孩们一窝蜂地附和。话声才落,带头的女孩口毫不客气地往叶宛琳的脸上及身上落下拳头。
“有人打架!快看,是女生耶!”
“一定是因爱生恨,打翻醋坛子才会这样。”
这一阵围殴引起路人的注目,并且引来不少的人围观。
被压在地上的叶宛琳只知道全身好痛,也听见路人的叫喊声,就是没人肯出手相救。难道这些人就只会看戏?他们的同情心到哪里去了?就在她心灰意冷的时候,突然间出现一个人,一把将她搂起,并且喝阻了那些凶悍蛮横的女孩。
“你们打够……没有!”
这时虽然有人支撑着她,但叶宛琳知道,她的身体禁不起这几拳,晕眩的脑子隐约听到那浑厚有力的声音,接下来的事,她也模模糊糊,甚至连说声谢谢的力气都没有。她只有将脸埋在他胸膛,双手使出最后的力气牢牢环住他的身子,再也不要放开他……
她要紧紧的抓住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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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还痛吗!”
叶宛琳拧着眉头忍痛说道:“一点点。”
很熟悉的地方,她依然坐在这个男孩的床上,只是这回受伤的是她。
“你忍耐点,冰敷能暂时退去瘀血、消肿、止痛。”一手拿着冰袋,一手拿着毛巾的邵韦恒。难得见他动作如此轻柔,说话这般轻声细语。“等会我再帮你抹上一些药膏,这样就没事了。”
两个人这么接近,她坐在床上静静地看着坐在面前为她上药。他的眼、他的唇、他的动作,他的言语,一股说不出的感觉涌上心头,就好似两个人之间没有距离,心灵是那么的契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