评估情势后,气得牙痒痒的她猝然转身,重新整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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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京城的洋房商行里,此时是一片混乱。
容爱爱跟容囡囡在见到桑德斯所住,明令禁止他人进入的房间内竟然空空如也,不见那只豪华西洋大棺后是呆若木鸡。
两人在回过神后,头一件事就是唤来自总管跟小狗子。
“有谁进到禁区吗?’
困惑的两人相互交换了一下目光,同时播摇头,这儿是禁区,他们哪敢进呢?
“还是有谁来过?”容爱爱焦急的又问。
“是啊,谁来过了?”容囡囡也急着问。
自总管想了想道;“绿津镖局的人来扛走了一口棺木,因为当时店里忙,两位小姐又出门去了,所以我要他们直接进来搬——”
“棺木?!”容囡囡瞪大了眼睛,再怔愕的转头看姐姐,“难道是……”
容爱爱点头,这事绝对是有可能发生的,那些镖师们在进入商行后,也搞不清楚方向,误打误擅的进到桑德斯的房间,误将他的棺木当做他人订购的给搬走了。
真是的,他这阵子一到下午就要进房去小睡,说是午休,这会儿连人带棺的也不知道被扛到哪儿去了!
要两人退下去后,她们便去翻阅计货单,找到了棺木的买主乃是住在三岂胡同,出过洋的景大干,姐妹俩随即前往,想了解那口棺木究竟会被送到哪里去。
在明白景大千是帮一个洋朋友的过世父亲所购,而拜托绿津镖局押送到近渤海的秦皇岛后,她们差点没晕了。
急归急,可是静下心想想后,两姐妹相视一眼,却又噗哧一声笑了出来。
容囡囡耸肩道:“我们担什么心呢?桑德斯躺在棺木里没吓死人就不错了!”
“没错,他这个吸血鬼始祖可是法力无边的。”
两人真的是急过头,白操心了,只是看着那空空如也的房间,她们还是希望桑德斯能早早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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绿津镖局的镖师们一向是意气风发的,但这会儿步人小镇的他们却是个个脸色发青、发白,一副惊吓过度的模样。
唉,虽然已知确定那个原名叫兰德斯·桑拿,中文名字叫桑德斯的西洋人不是僵尸也非鬼,但因为被他吓得几乎魂飞魄散,所以即便这会儿是烈阳当空,天朗气清,每个人还是一副虚脱的样子。
沈士雄也很虚,对此时靠站在马车旁的桑德斯保持安全距离,毕竟一个睡在棺材里的人多少也有晦气吧。
只是,他看向另一边的雷若芝,目光虽然如同以往一样的平静,不过还多了分惭愧的光芒,他轻叹一声,伸手摸着额头上肿起的硬块,这是惊吓过度从马背上跌落地上的纪念品,同时间,也葬送了他的男子气概。
雷若芝经过一夜折腾,率队赶到小镇后,随即找了家客栈,让大伙儿进去祭祭五脏庙,也休息休息。
几十人将小小的客栈塞得满满的,看着镖师们吃起桌上的茉肴,她走出客栈,冷着一张娇颜看着坐在马车上的桑德斯。
他颈系蓝色领巾,身穿缀金线的蓝白背心、合身的黑色裤子、黑色的长筒马靴,整个人看来与镖师们的蓝色劲装截然不同。
而那张俊美的外国脸庞更是英气逼人,只是此时的眼神带着慵懒,浑身上下更散发出一股潇洒不羁的优雅气息。
这几年她主掌绿津镖局的护镖工作,东南西北的奔走,西洋人是见了不少,对他们轮廓鲜明的五官也是印象深刻,但眼前这个金发碧眼的恶劣男人绝对是她见过的中最英俊的。
不过,他长得真的太高了,她居然得仰起脸才能触及他的视线,仔细对照一下,她只到他胸口的位置。
相对于她的打量,桑德斯的目光却是慵懒的停驻在她身上,这东方女孩长得真是标致,头发像黑檀木一样的黑亮,还有一双像宝石般的璀璨明眸,挺翘的鼻子,而那红红的唇跟白里透红的脸颊,在他看来就像颗鲜嫩多汁的红苹果,让人很想咬上一口……
雷若芝打量完了,仰着头冷冷的看着他,“我们是不是该来算一算账了?”
因为沿路过来,他们已谈了不少,但却一直在有无搬错棺木这件事上频频起争执。
他点点头,指指身后的棺木,“我可以确定你一定拿错货了,这口棺是我的——”
“绿津镖局不曾押错货,何况,洋房商行也让我们签收带走了。”她态度坚定的打断他的话。
他一挑浓眉,“听起来,这口棺木你是不打算还给我了。”
“不可能。”
“好吧,反正只是一口棺。”他不是个吝啬的人,这棺木他还送得起,“再见!”
“再见?!我们的账还没算好,而且你也不能走。”雷若芝一个箭步挡住他的去路。
他有点啼笑皆非的瞅着她看,“你到底想干什么?”
“你是我的‘货品’,正确的说法是‘附属品’,不管如何,我这个总镖头都得将其保护得妥妥当当,不得有任何一丝损伤的送到收货者手上。”
他难以置信的看着她,而一股浓浓的笑意随即涌了上来,他指着自己笑问:“我是附属品?!”
“没错,你既然说你一直是睡在这口棺木里的,那也许就是货主挑上它的原因,这就像有人要我护送一个纯金打造的鸟笼,而笼里还有一只更昂贵的珍贵凤凰鸟,就表示这两者都得妥妥当当的送到收货者手上,你明白吗?”
她不知道这样的解释,桑德斯有没有听懂,但出于买主当初只说洋房商行里的西洋大棺一口,究竟有没有包括躺在里面的人,她也不清楚,所以最安全的做法就是他得跟着她一起到秦皇岛去。
因为她押送过太多奇奇怪怪的镖了,天上飞的、地上爬的,甚至活生生的人、死人骨头都押送过,这个世上,人真的是百百种,怪人更不少,只是这回“棺木加活人”大概是其中之最怪的了。
桑德斯直勾勾的凝睇着大概只到他胸口的雷若芝,她看起来就像个美丽的刺猬,一股很想挫挫她眼里傲气的欲望直涌心坎。
他性感的唇瓣漾起一抹饶富兴味的笑意,“我明白了,我跟你走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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烈日当空下,桑德斯跟着雷若芝策马并行,其他镖师们则负责在后运送那口棺木。
不过,对得独自看管这个有脚货品的雷若芝而盲,她实在有点受不了,因为一连几天下来,她发现他实在很吵、很烦!
“很奇怪,你看来没几岁,为何就当起头儿了?”不想一直躺在棺木里的桑德斯,是自己掏钱买匹马上路的,她没辙,只得跟在他身边或者让他跟在她身边。
“我二十一岁,够大了。”她撇撇嘴角回答,目视正前方,脚踢马腹的加快了速度,将他用在身后,但没一会儿,他又追上前与她并行了。
他一挑浓眉,“你二十一岁还待字闺中?”
“那干你什么事?”她没好气的以眼角余光瞪他一眼。
“我以为这儿的女子十多岁就成亲嫁人了。”
“我是例外,怎么样!”
“是吗?”他嘴角一扬,大掌一张,居然凭空出现几朵小花,“送你。”他将花扔向她,她直觉的伸出手握住,再看着策马向前的他,随即追上。
“你送这花给我什么意思?”她蹙眉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