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父亲的呢?”真的吗?全是一场误会?
“被我倒入医学中心的厕所,让水冲走了,想到就有气。对了,你刚才说有人告诉你这件事,是谁这么无聊?何况知道这事的人也不多。”
南诺扬只是轻轻牵动嘴角、摇摇头,并不想多作解释,他内心狂喜着,只想对全世界大叫,他可以光明磊落地爱着他的宁初了。
南夫人见儿子的表情有着明显的放松,也就不再多追问,她年纪已大。只要儿子高兴,其他事她一向懒得管。“什么时候结的婚?也不通知妈一下。”
“去年。因为很匆忙。只和大哥在电话里提了一下。本来我想等宁初把孩子生下来后带着宝宝一块儿来看你。”
“真好,我快要有孙子了,你们这些孩子,要不是因为十年之约快到了,看来是很难逼你们结婚啊!”
“妈,宁初是上海人,你们一定很合得来。”南诺扬微笑地道。
“真的吗?”南夫人高兴极了。
“嗯,等孩子生下来。我会带她来看你。”
“你们最乖了,我现在比较烦恼诺尘和诺奇,一个是一天到晚替人打官司,一个是天天只顾着泡妞。”
“诺奇泡妞就是谈恋爱了嘛!母亲不用担心。”
“谁说不用担心?泡妞和谈恋爱怎么会一样?这个泡完泡那个,泡的妞全来不及看清面孔又换人了,看得我眼花撩乱。”南夫人揉了揉额际。
南诺扬只是淡然地笑着,他知道诺奇为人博爱了些,对女孩子总是很体贴,“乐善好施”的结果让诺奇背负了花心的罪名。
× × ×
“昨天下午一朵绣球花飘进我家。”方静瑶以拇指轻拂鼻梁,双眼充满笑意。
“什么绣球花?现在是绣球花开的季节吗?”脑筋还没转过来的梅英杰优雅地切着牛排,一脸狐疑。
“你的马来西亚绣球花啊!”
“谁呀?马来西亚绣球花?”其实他已猜到她所指的正是上回抛绣球招亲时接到绣球的大马姑娘。
“荣拿督的千金小姐啦!还装模作样。”方静瑶准备修理他。
“哦,荣翠妮小姐呀!她找你作啥?”
“她问我是不是想横刀夺爱。”方静瑶挑了挑眉。
梅英杰一听,差点被一块腓力牛排噎到。
“太恐怖了,你怎么回答?”他吞了一口口水后问。
“你希望我怎么回答?前任未婚夫。”
“我和她之间根本没什么,她怎么会跑去找你呢?我最近为了帮诺扬找宁初,哪有什么时间去拍拖,她是不是有爱情幻想症啊!”
“少来!人家可是对你一见倾心、再见更钟情,爱你爱到无法形容,每天对着你抛给她的绣球犯相思。你竟然这么绝情。”方静瑶看他着急的表情,心里快活地窃笑着。
梅英杰正要抗辩,不过立刻察觉她的不对劲,“你是不是在耍我?什么绣球花、大马小姐,就算有这回事,你方静瑶小姐也不会吃亏的,对方一定被你踢回大马了。”他想起她前天狠狠踢了福嫂一顿的模样。
“那当然,谁也不能欺负我。荣翠妮以为我是你的女朋友,到我家来大吵大闹,差点被我家的獒犬咬掉一只美腿。不过呢,女人的事情麻烦你以后自己解决,不要扯上我,我可是忙得很。”
“都怪我妈,弄什么抛绣球,才会搞出这种事。以后若我的那些女性朋友问你是不是我的女朋友,请你帮个忙,假装一下。”他恳求她。
“有什么好处?”
“你想要什么?”
“你家的——房地契。”她半玩笑半认真的说。
“哇——你以为我们在赌金条啊!”他忍不住埋怨。
“所以喽,这笔交易是谈不成了,你另请高明吧!”
“你是我见过最狠的女人!”他生气的骂她。
方静瑶耸耸肩,“谢谢夸奖。”
他站起身,掏出皮夹。“我要到机场接诺扬,你一个人冷静冷静,娴淑女子没有一个像你一样的。”
“我也要去。”她也跟着起身。
“男人要谈事情,女人跟去干什么?”他嘴里这么说,却没真要拒绝的意思。
“我可以在一旁帮你们倒茶水、递毛巾、当菲佣啊!”
“你真的很烦,世界级的烦!”
梅英杰和方静瑶一路吵闹抬扛直到接到南诺扬才停嘴。
南诺扬一钻进梅英杰的朋驰,梅英杰立刻问:“怎么样?你母亲怎么说?你到台湾后一通电话也没打,害我们担心极了。”
南诺扬欣喜的说:“父亲是捐了精子,但后来母亲以另一位检验师的精子对调,父亲原本留下的精子母亲倒人便池冲掉了。”
“哦耶!太帅了,你母亲真是英明,女人万岁!”方静瑶兴奋至极地尖叫着,好像中了彩券特奖。
“这下胡秋霖糗毙了,白忙一场。”梅英杰也十分高兴。
“只可惜到现在还是没有宁初的消息。”方静瑶脸色微黯。
“放心好了,我们一定会找到宁初的,有志者事竞成。”梅英杰乐观的安慰大家。
“我想今晚就去上海找宁初。”南诺扬一向不是多愁善感的人,但想起今晚是中秋团圆的日子,他和宁初却不能团聚,喉咙忽然有种哽咽的感觉。他想,他真的爱上她了。
“这么急?今晚过节,不留在香港一起过?”梅英杰问。
“你真是死脑筋,老是想过节;诺扬不会干脆留在台湾和他妈一起过啊!回香港作啥?”方静瑶白了他一眼。
“静瑶,你上回提起宁初在上海的好朋友朱靖于,你有他的地址吗?”南诺扬问。
“我没有耶,不过他的心云阿姨应该会有。”
× × ×
日本·北陆·纤细断崖
夏宁初怀里抱着孩子,站在有着凄美传说的纤细断崖前。望着三个月前她投崖寻死的海洋。当初,她伤心欲绝、罪恶难当,自责极深。她想纵崖跳下,体会当年胡敏的绝望和跳崖后粉身碎骨的痛楚。
但她没有死成,落海后被靖于救起。
“宁初。你看怀里的孩子多可爱啊!你不该也不能寻死。”朱靖于站在她身旁。一样眺望着远方的海洋。
夏宁初伸出右手,下意识地摸了摸右眼上约长五公分的疤痕;那是落海时被岩石划伤的,深沉的伤口虽经缝合,却留下极难看的疤。
“你的伤口还疼吗?”
她摇摇头。“早已不疼了,我只是觉得它像我身上永远无法抹去的烙痕,提醒着我曾做了那件罪行。”
“这不是你的错,是胡秋霖、是命运、是仇恨的心,你没有错。”朱靖于爱怜的说着,他恨不得告诉全世界他爱宁初,但宁初并不想再谈感情,也没有心情听他诉衷曲。
三个月前,宁初离开南家后来找他,向他借钱;看着她心碎的模样令他心疼。
她要来日本,他说也要陪她一道来,一路上默默跟着她,在她趁夜跳崖时,他也跟着她。好在他一向不嗜睡,否则怎样也料不到她会真的跳崖,何况她肚子里还怀着孩子——结果,孩子早产了。
他觉得她好傻。“不要钻牛角尖,也不准再寻短。”
“不,我不是钻牛角尖,只是我和诺扬做的事是天理不容、会遭天谴的罪事,我不该苟活。”
“孩子呢?你想过孩子吗?他多可怜,没有父亲已经够可怜了,如果再没有母亲不是更可怜吗?你看他健康极了,你的忧虑根本不存在,他完全没有近亲联姻的病态。”朱靖于逗着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