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约了你和宁初明晚在我家碰面。”
“宁初?为什么宁初也要去?”南诺扬起了戒心,他好不容易得到的幸福怎容一粒细沙破坏。
“宁初认识胡秋霖,或者应该说她是胡秋霖刻意安排在你身边的棋子,而我和静瑶无意之间帮了他们的忙。”
听了这话,可想而知南诺扬的脸色有多么难看,心里有多么震惊。他万万没想到自己的妻子竟是虚情假意地待在他身边,躺在他的床上,怀着他的孩子。
全是谎言和背叛,该死的宁初!该死的胡秋霖!
“我无法相信。”沉默了片刻,他的震怒化成深沉冷静的怒气,他要求证,亲口听宁初怎么说。
南诺扬立刻飞车赶回家,冲上二楼,进入书房,站在夏宁初面前;他的脸上没有笑容,眼里燃着火焰。“告诉我真话。”
夏宁初一愣,手中的画笔突地从她无力的指间滑落,终于该是面对一切的时刻了。
他猛然伸出手,在她反应之前,他已抓住她的手臂,将她从椅子上拉起,但为了怕伤到胎儿,他仍是极小心。
“我不是好女人,欺骗了你的感情,请你恨我吧!”面色苍白,开始掉泪。
“为什么要嫁给我?”他冷冷地问。
“因为……要毁掉你。”她哭得更凶了,身体颤抖着。
“为什么怀我的孩子?”他用更冷的声音问。
“因为……要毁掉你。”她无力地几乎踉跄倒地。
他扶着她的腰,怕她跌倒。“你怎么知道我是南诺扬,不是梅英杰?”
“我不知道我嫁的人正好是我要毁掉的人,只是凑巧。胡老一直告诉我,要我想办法接近你。我也是无可奈何……”说完话后,她虚弱地晕倒在他怀里。
独行独坐,独倡独酬送独卧。
伫立伤神,无奈轻寒着摸人。
此情谁见,泪洗残妆无一半。
愁病相仍,别尽寒灯梦不成。
朱淑真·减字木兰花·春怨
南诺扬的心比冬天更寒冷。
他望着躺在床上休息的宁初,心痛至极。医生刚走,宁初之所以晕过去完全是因为情绪过于激动。刚才他真的太严厉了,她是他至爱的妻子,他不该这么愤怒。
不管他们相识的原因是什么,不管背后埋藏着什么丑恶的报复之心,他爱她不是吗?这比什么都重要。
她动了一下,缓缓张开眼,迎上他忧虑的眼眸。“对不起,我知道你有权这么生气。”
他握住她纤弱的手,包裹在他有力的掌心中,“别说话,好好睡一觉。”
她点头,稍微放心了些,至少他看来不那么生气了。
“我们一起面对胡秋霖,不论多难堪的局面,只要我们坦然面对,他也拿我们没辙。乖,快睡觉。”他哄着她。
× × ×
“到底会有什么惊人的消息,非把我们全找来不可?”方静瑶不耐烦地问。
“你有点耐心好不好?现在才七点多钟,你又不是女主角,心情应该最轻松。省点力气,一会儿可能用得上你的肺活量开骂。”梅英杰头一次在他的小公寓待客人,胡秋霖能找到他这间房子来作谈判场所也够厉害的。
“我看最好报警处理,他不知会不会奸诈到一把火烧了这幢大楼,或放爆裂物让我们死得难看?这不就是用最好、最便捷的方式毁掉南诺扬!”
方静瑶闲着也是闲着,索性胡乱猜测一番。她看向南诺扬和夏宁初,由进门到现在,两人始终手牵着手,并且不时相视而笑,像是给彼此打气。
“你好好坐着,别走来走去,像只活跳虾。大家已经够紧张了,你还吱吱喳喳吵死人了。”梅英杰拍了拍身边的椅子哄方静瑶坐下。
门铃声响起,梅英杰看了对讲机的萤幕一眼:“是胡秋霖。”
× × ×
南诺扬和侮英杰七年来第一次和胡秋霖会面,岁月在彼此的身上都留下痕迹。
“给我一杯白兰地。”胡秋霖冷冷地道。
南诺扬点头示意,梅英杰便由酒柜里拿出一瓶白兰地,斟了一杯给胡秋霖。“我这里从没打算招待酒鬼,所以酒不多。”
胡秋霖喝了口酒,然后看向南诺扬和夏宁初,“我今天来这里,是为了揭发一件丑陋的内幕。”
人面面相觑,一头雾水。
“你就行行好快点说吧!一口气说完,不要分好几个段落!”梅英杰提高音量吼道。
胡秋霖一口饮尽杯中的酒,放下酒杯后邪恶地笑着。“我等这一刻已经等很久了,七年前我离开香港时,我就立下心愿一定要毁掉你。”他的食指指向南诺扬。
“你明明知道胡敏的死不是因为我。”南诺扬冷峻地道。
“不是吗?要不是当年你让胡敏到日本,她也不会在纤细断崖投崖自尽,就是你这个帮凶,害我失去心肝宝贝;如果不是你的鼓励,她不会大胆地离开香港,全是你的错!”胡秋霖的愤怒七年来并未减少一分,只是更深。
“你的指控我没有一件承认,如果我有错,是错在没有亲自陪她去日本,当年若是我在她量身边,她也不会在走投无路之下跳崖自尽。”
这些话南诺扬已经说过无数次了,但固执的胡秋霖没有一句听得下去。
胡秋霖开始狂肆的大笑。“就算你编了再好的理由想脱罪,都无法阻止我报复的决心。你们——哈哈!兄妹相奸、天理不容,会招天打雷劈的——哈哈!”
兄妹相奸?天理不容?天打雷劈?这些罪名如五雷轰顶般炸得在场的每一个人心动魄,完全无法招架。
“胡秋霖,你放尊重点,宁初不是我妹妹,我根本没有妹妹。”南诺扬试图镇定,他的脑子被炸得一片空白。
“哈哈哈!如果我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为什么选择她来毁掉你?”胡秋霖报复仇家的心让他失去了最后一丝人往,眼眸布满血丝。
“胡老——我没有哥哥。只有一个弟弟宁远。你是知道的,诺扬不是我哥哥——”夏宁初已濒临崩溃的边缘。
方静瑶站出来挡在胡秋霖面前,“胡老头,你太扯了,你是老人痴呆症了呀?说什么疯话?诺扬和宁初怎么会是兄妹!”
“胡秋霖,你要报仇干脆给我一颗子弹结束我的生命,不要用这种伎俩伤害宁初、伤害我。”南诺扬吼道。
“我不只要伤害你,我还要毁掉你。你们生下来的孩子一定会遭天谴,我等这一天已经等了七年,我要睁大眼睛看看你的下场。”胡秋霖早已疯狂。
“你的话没有人会相信,拿出证据来。”方静瑶嫉恶如仇地指着胡秋霖。
“二十多年前,在英国有几个上流社会的贵族因为赶时髦流行,在某位贵族的起哄下,每人捐了一颗子存放在精子银行里,让不孕症的夫妇取来进行试管婴儿,而你的父亲,阿德烈家族的大家长南爵士,也不落入后地捐出他的精子,宁初就是那精子和某颗卵子结合之后的产物,你们不觉得宁初之所以拥有这种不寻常的美,是因为混了西方的血统?”胡秋霖得意洋洋地看着众人。
没有人能够接受这套说词,南诺扬看向胡秋霖。“我父亲在世时从来没提过关于捐赠精子的事,我的母亲也只生下我们六兄弟;如果你编的故事是关于私生女的剧情,可能还暂时可以唬到我。”
“没有十足的把握,我不会花这个闲工夫,弄来一对孤儿孤女。”他打开牛皮纸袋,几张影印纸张跃人众人眼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