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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岸上,于采忧站在河堤,遥望马力已全开动、逐渐驶离她视野的船只,语调乾涩似哽咽的问著背後的江百川。「你到底对他说了什麽?」

  「*别相信情感,别陷入爱情,那喂不饱你的心灵与精神,人的存在与自尊是奠定在崇高的地位与财势上,名利才能教人满足。*」江百川低喃,脚步优雅无声地行至她身旁,顺著她的目光远眺船屋消逝的方向。「你没能彻底实行我教你的这一套处世法则,对不对?」他的语气不像问句。

  于采忧迳自沈默,美眸始终望著同一个方位。

  「你将让我首次失信於长辈。」江百川转身,一步一步走入光线不及的黑暗中。他亲爱的弟弟有能耐!果然教她变了样……



  * *  *

  天黑又天亮,于采忧在塞纳河畔站了一晚,冷冷的美颜又多了几许冰霜,就像夜雾朝露给她的通宵达日的纪念日日

  她很绝望。心里有了想法。无论是江百川说了什麽,江之中一去无回的决断,足以证明他对爱情的信仰不够虔诚、不够坚实。

  这一整夜下来,等也白等、找也白找!化爱漂泊,不是时候不会靠岸,根本无须等、无须找……

  思及此,于采忧咽下酸涩心情,倏地转身,一阵跟舱後,稳住双脚,强撑因一夜无眠而感到虚虚浮浮的精神,走路回饭店。

  沿途,天空飘降小雨,雨滴入塞纳河里,响起淅淅沥沥声,但没一会儿便被游艇驶过翻波覆浪的巨响盖住。天空、雨水、塞纳河、游艇,是站在她这边的,它们正为她绝望的、心情,发出不平之声,传达给不知漂泊在哪一段河面的江之中。



  雨淋得她一身湿,回到饭店後,她发现他早「靠岸」了——

  「别哭了,露」江之中身著浴袍,打赤脚,怀抱杜露,站在总统套房门外。

  杜露将脸埋在他胸膛,品又纤白素手揪著他的襟口,中、法交杂,哭得伤心欲绝。

  江之中嗓音沈缓地抚慰她,时而托起她的泪颜拭泪,举止温柔,像是在对待他最真挚的情人般。

  于采忧静静走出电梯外,步伐慢慢在长廊移动,她身上的雨水滴湿了高级地毯,一线湿意迤逦到距离套房门口五公尺处——

  「我要……你负责……」杜露说出清晰的中文。

  于采忧僵住身子,神情凝结。眼前这种景况,女人说出「负责」这种字眼代表的是什麽意思,她不会不知道。杜露和江之中交往的流言在摄影界谣传已久,不管是否真实,现在一切已摆在眼前。何况,她跟江之中在一起时,他也常去赴杜露的约;百川来找她那天,不也如此!很明白的,不是吗?为何她今天才想通这层男女关系——他真正的「岸」,是杜露!

  江之中!我要穿刺心肝给你看!她呼吸一室,抹去脸上不知是雨水还是泪的水渍,然後走向他们。

  「是你!」江之中早意识到有人上来。本以为是饭店人员,并不准备理会,未料是于采忧。[你还来干什麽?我叫你和江百川滚,不懂吗?」他抱著杜露的腰背,怒目怒声对她。

  杜露突然一震,旋身离开江之中的胸怀。

  于采忧瞥见他胸口的粉红唇印,冰冷的瞳眸强悍地问了问,额际一阵晕眩地疼。她忍了下来,双眼凝视他。

  她那是什麽眼神?江之中不舒服极了,她装什麽憔悴苍白?还演戏?他可没兴致欣赏!「露,我们到里面去。」他扶著依旧泣不成声的杜露,转身进入套房,当著于采忧的面,砰地用力关上门。

  她双眸一眨,脑袋如炸裂般疼痛。她仰起脸庞,看著水晶吊灯,感觉整座长廊正在扭曲变形,弯曲乱绕,绞得她脚步站不稳,连水晶吊灯都旋转起来。她像是被一个逐渐缩小的箱子包夹,光线一点一点消失,然後一团漆黑砸向她,世界彷佛与她无关了……

  * *  *

  睁开眼睛,一室熟悉的摆设在周遭。这是她在江之中总统套房里的雅室。她侧过脸,只见江之中睡倒在沙发上。

  他身上还穿著浴袍,依旧光著脚,胸口的唇印仍在。

  她皱眉,奋力起身,额上的冰袋落到地板,发出沈沈一声响。江之中倏地张眼,俐落站起,有些慌然焦躁,彷佛未曾入睡。

  「你要来收拾行李,犯得著淋雨、发烧、装可怜麽?」江之中开口没好气。他凝视她的脸,心里的怒意就是无法消褪——她连病态都端出来了,真是当好演员的料!「江百川何时来接你?」他捡起地上的冰袋,冷声冷调地问。

  「江之中,你非得看我穿刺心肝吗?」她下床,苗条曼妙的身躯僵直著,炯亮亮的双眸无声滑下泪。

  江之中的心被钩痛了一下,手臂一扬,将手里的冰袋丢向墙壁,爆开一片水花。「我欺侮你?!你真敢这麽认为?到现在你还要背台词吗?还嫌戏演不够!」谁有资格穿刺心肝?他!他江之中哪里不是小心翼翼地疼她、爱她,怎料她的一切都是演来的,而他竟也痴傻地陪她演!

  「我演戏?」她呢喃。眼神飘忽、空洞地对著他盛怒的脸孔。

  江之中受不了她这副生命被剥夺似的模样,别开脸不看她。「你还要装傻?江百川全说了,你是来缠我、来监视我的,好教我不会有机会回江家争继承权、威胁他的地位!你不是江百川的人吗?我们之间算什麽?演戏!就是演戏!」他吼了起来,强健的双臂随字逐句地挥动,此刻的他暴躁得如同一只战斗中的猛禽。

  「你信了百川……不信我……」

  「我信你们两个是一夥的!」江之中截断她那哭意浓浓的嗓音,继续说:「他导你演,全算计好了,不是吗?」只是这戏终究多馀。他的「兄长」不够了解,他既会离家辍学又隐姓埋名,就是要远逃原有制式的生活,哪怕他有落魄潦倒的一天,他也能自得其乐、如鱼得水!一个家族的姓氏、一个血缘的基因,他不会在意,更不会为此受绑!江百川费心思安排她「绊」他,只是教他徒惋惜……

  「我们之间全是你演出来的!他怎麽安排你、怎麽引我演……」

  「是!我在演戏!」于采忧再也听不进他的话,激动地尖喊。「我在演戏!我在江家听百川请你的事、我在摄影学校调查你这个学长、我在巴黎观察你、我在南极勾引你、我在沙漠弄出伤博取你同情、我在头发里放毒蝎惹你担心……是!我是在演戏,我下贱、我无耻、我陪你上床全是假,我的高潮是装的,我就是演戏给你看……世上根本没有于采忧……我就只是个演戏给你看的戏子!你满意吗?」泪水如溃堤般直流,她急喘瞪著他。什麽叫穿刺心肝,不用尝了!于采忧根本不存在於这个世上,谁管她穿刺心肝没!

  江之中的脸色一阵青白,眉头破拢,血液在体内狂乱奔窜,话是一句也说不出口。她脸上的泪水莫非也是做戏!?他没有理由认为她点了药水,还是用了什么刺激泪腺,那晶亮清澈的泪水,每滴每颗都饱含著她的怨、透出她的怒,她的内心到底是不甘、是悲痛的!

  江之中探出手想为她拭泪、想揽她入怀,但她猛然转身走向衣物柜,褪下睡袍。江之中盯著她技覆长发的美背,三步并两步行至她後方,在她要穿上胸衣时,握住她的藕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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