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这是什么问题?”仪安夸张地捧著虚弱的心脏,轻声地问。“我是在问你相亲相得怎么样,你怎么会问我这个问题?”
叶玉柔故作镇定,耸了耸肩。“我只是想知道‘性行为’的困难度,它好玩吗?做起来会不会很困难?第一次会不会痛?会不会‘很’痛?你干么吓成这样?!”
魏仪安大惊失色。“叶玉柔,我不被你吓死才怪!你到底在搞什么鬼?问这个什么问题?!”
这种事能乱问的吗?要不是因为有这个需要,她也犯不著提出这种令人难堪的问题来!
“我没有处女情结,而且我也不打算结婚,那薄薄的一层薄膜,对我应该不具任何意义;况且我也不打算带著那片薄膜进棺材,当个老处女鬼。只是,第一次到底会不会痛?我要做些什么?什么都不会,会不会看起来很呆?我亲爱的知己——仪安小姐,你能否回答我,解决我的疑惑?”
叶玉柔仍旧自顾自,喃喃自语说著她的问题,丝毫不理会仪安苍白的脸颊,惊慌失措到一副快被吓死的神色。
玉柔实在太语出惊人了,仪安完全被吓傻,只能呆呆笨笨地瞠目结舌瞪著她。
叶玉柔不耐地催促。“仪安,你又不是没经验,这些问题你不可能不知道的嘛!你倒是说说看,到底该怎么‘做’,你光发呆瞪我,怎么帮我解决问题?”
仪安快气死了!哪有这么问的!
“玉柔,‘做’乃动词也!这不比吃饭、睡觉、逛街来得容易,要两个人才做得成,你一个人就想完成这一切,相当抱歉,对于这种‘DIY’的事情,我才疏学浅,恕难指导!”她言词犀利、态度庄严地回覆玉柔骇人听闻的笨问题!
如此正义凛然的态度,却换来叶玉柔大笑三声。
“什么DIY!谁说我没有对象?”
“你什么时候交男朋友我怎么不知道?!”魏仪安惊讶极了猛吞口水,还差点被自己的口水噎死。
唉唷!仪安真的很烦耶,她只要回答问题就好,干么还一直问?!
“我哪有交男朋友?!谁跟你说我交男朋友了?”玉柔没好气说著。
“没交男朋友,为什么问这种问题?别再跟我打哑谜了、你最好乖乖地从实招来,否则我叫学长把跟你买的保险全部退掉,我说得到做得到!”
对于魏仪安这种下三滥的威胁怒吼,叶玉柔连眉头都没皱一下,她冷冷一哼。“你才舍不得这么对你相交N年的知己好友呢!”
“叶玉柔,你可以试试看,我很欢迎。”魏仪安冶声声明。
谁都永远别想占仪安的便宜,玉柔认命地叹了口气。本来是不想说的,这下子不说也不行了。
“昨天我去相亲,没错,我的最终目的的确是为了拉保险,我业绩告急啊,谁叫他真的很有钱,我才动起跟他拉保险的念头。不过,话说回来,这对他也有好处啊,生命有保障还可以理财分散投资,何乐而不为……”
“玉柔,说重点。”魏仪安不耐地打断。
叶玉柔无力又无奈地大叹了口气。脑中浮现的是他颇具涵义的话语及仿佛火舌烙印的吻……
“这就要看你值多少了。”
“他要我的贞操换一张五千万的保单。”她轻声地说。
空气突然安静无声。魏仪安瞪大双眼无法置信,叶玉柔则是一脸的欲哭无泪。
“你再说一次?”
“他要我的贞操换一张五千万的保单。”而玉柔则以背书的方式,“轻快”地再说一次。
“当真?”
“果真。”叶玉柔气定神闲,啜了口柳橙汁。
“报警!你碰到变态了!”魏仪安马上反应。
叶玉柔口中的柳橙汁差点喷出来,她还以为仪安会有什么高见,报警?!亏她想得出来!
“仪安,拜托,这样报警很好笑耶!”
“怎么会好笑?他是变态耶!哪个正常的人会提出这样的条件?你是在做保险,不是应召站,不是CLUB,你是正正当当的职业妇女,他凭什么要求你做出这种金钱交易!这种老头子……”
“他不是老头子……”叶玉柔由皮包拿出小舅妈拿给她的相亲男主角相片。
魏仪安又傻了眼!相片中这个气宇非凡、条件优秀的男人,会做出这种死变态的行为?!凭他的“姿色”,就算他看起来像一块冰块,要找女人也绝对不成问题!不过,话说回来——
“长得帅又怎样?!不是老头子又怎样?!反正,他一定是看你漂亮又难追,才会想出这种变态的方法……”
叶玉柔二度打岔。“他没追我啦!那天我要跟他谈保险计划书的内容,他却什么也不听,直接提出这样的要求。”
魏仪安再度傻住。太……直接了嘛!这个死变态……她想砍人。“你……你没答应吧?!”
“他要我今天下班前给他答覆。”
“玉柔,”魏仪安倾身向前,眼神炯亮。“不要理他!五千万保单又怎么样?一季没业绩又不会死!被同事讥笑更不会少一块肉!玉柔,就算你真的要带著那片薄膜终老一生,你也不能答应啊!”仪安苦口婆心叮咛著。
仪安说的全都是玉柔心中的痛。她不能接受一季没有业绩这么丢脸的惨状,她更不能释怀同事们的讥笑。她今天会成为保险公司的超级业务员,三季X寿的MVP,甚至能升上区经理,这些绝对不是因为别人所说的一时侥幸,甚至因为她的容貌才轻易获得,这一切都是她辛苦换来的!昨天三大八婆的所有言语,仿佛言犹在耳,她根本无法释怀!她真的无法释怀!
“我要那五千万的保单。”她毅然决然地说。
“玉柔!”
“我需要那五千万的保单!”这是叶玉柔在她的人生中前所未有过的坚持。
魏仪安心疼地看著她。“这样好吗?就算你再潇洒、再不在乎,碰上这种事,你心里不会好过到哪里去的。”
叶玉柔浅浅笑开,强装起生命里的所有坚强。
“所以我才问你啊,我不想让他把我看成白痴一样,更不想让自己在战前不知所措;你是我的好朋友,除了求助于你,我不知道还能找谁。”
仪安无力地叹了口气,她知道玉柔的脾气,平时她温柔可人,不过一旦碰到她自己坚持的事,那可比花冈石还要强硬!
“你确定这么做?”
“嗯,”她指指桌上的相片。“你不觉得他很帅吗?第一次也许是最后一次给这样的男人,等我好老好老的时候回忆起来,搞不好还会偷笑呢!”对啊,这是个很好的理由,她一定要这么安慰自己才行……
仪安望著她细致美好的脸孔,听出玉柔口吻申明显的自嘲之意,心下觉得不舍。不过她自尊心超强,根本容不得别人的讥嘲,更不容许自己的失败;话虽如此,她当然还是反对玉柔做出这种荒诞不经的事来……
“其实,既然都上了床,你一切只有任由他宰割了;不过你要懂得见机行事,如果他很变态的话,你大不了五千万的保单不要,快速闪人,懂吗?!”
玉柔的眼睛瞪得比牛铃还要大,闪人?都“做了”还闪人,那不就前功尽弃了!况且,以他这种看起来没什么“情趣”又严肃的男人,她不信他能变态到哪里去,她只要咬紧牙关,忍一下就过去了。
“玉柔,你有没有用心在听啊?保单是要紧,不过安全更重要,懂吗?你不要傻傻地成了社会版的头条女主角,还搞不清楚自己是怎么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