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摇头。“我一个人啊!你怎麽变成三个了?”她大惑不解。
“别摇。”他扣住她的下巴。“为什麽有两个杯子?”
“一个是我的,一个是你的呀!”她笑。“我喝完我的,又喝你的,很好喝。”她又打嗝。“然後,我就看星星,一直看,一直看,然後你就跑出来了。”
他不知该说什麽,只能激动地环紧她,雨浓将脸埋在他胸口。“我本来在楼下等你,可是我愈等……愈难过……我也想和你跳舞,很想,很想,可是……你不喜欢我。”她难过地低喃。
雷澈叹口气,拦腰抱起她,雨浓圈著他的颈项,小巧的鼻子倚在他颈侧。“我不想当你的妹妹,我喜欢你啊!真的喜欢……”她不停地念著。
“我知道。”他抱紧她,走下楼。
“你为什麽不喜欢我呢?”她抬头。“我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抱她走进电梯。“如果我变得成熟,你是不是就会喜欢我了?”她望著他,惊讶地瞧见他嘴角的伤口,她抬手触摸他。“你受伤了。”
雷澈俯视她因喝酒而潮红的双颊,但她的双手却是冷冰冰的,不知道她在上面待了多久?她只穿著连身长裙和他的外套,他担心她恐怕已经受了风寒。
他俯身与她额头对额头的碰触,雨浓眨眨眼,愣愣地盯著他近在咫尺的脸庞,他的鼻息吹拂在她脸上,她彷佛听见她的心跳声正快速地撞击她的胸口,她的小手抚上他的脸,他的胡碴刺痛她的指尖。
“雷大哥。”她低语。
“你发烧了。”他微微抬起头,感觉到她额头传来的温度,他抱她出电梯,走进屋内,将她安置在床上。
雨浓搂著他的脖子不放。“你要去哪?”她睁大眼。“我有好多话要跟你说。”
“我就在这儿。”他拉下她的手,坐在床沿,握著她冰冷的柔荑,他另一手拿起床头的电话拨到警卫室。
“是我,我找到她了。”雷澈对雷浚说道:“我们在三楼。”话毕,他就挂上电话。
雨浓握著他的手,频频打呵欠,雷澈替她脱下外套、鞋子,盖上棉被。
“我想了好久。”雨浓闭上双眼。“我很抱歉……造成你的困扰……让你牙疼……对不起……”最後几句话宛如呓语,她已沉沉睡去。
他抚著她的额头。“不是困扰,是挣扎。”他叹口气。“你还这麽小,我该拿你怎麽办?”
茵茵冲进来。“她到底跑哪儿去了?”她见到雨浓躺在床上,悬著的心才放了下来。
雷浚走进来问道:“在哪儿发现的?”
“顶楼,她喝醉了。”
“喝醉?是我送她的香槟吗?”茵茵急忙又道:“我有告诉她别整瓶喝完。”
“没人怪你,你也先去睡吧!”雷澈说。
茵茵这才发现到自己真的累惨了,今天跳了一整晚的舞,回到家都快累垮了,结果又发现雨浓不见,让她神经紧绷,既然没事,那她要去休息了。
“晚安。”茵茵打个大呵欠,走出房间。
雷浚瞄了一眼弟弟和雨浓交握的双手。“你不走吗?”
“我留在这儿,她吹了一整晚的风,有点发烧,我担心她突然发高烧,你也先去睡吧!”雷澈揉揉眉心。
“你记不记得奶奶重病的时候,我的牙齿开始疼?”雷浚坐在他身旁。“因为我知道她可能要离开我了。”
“我记得,十岁的时候,那是我第一次牙痛,而且还是因为你我才会痛的。”雷澈微笑,双胞胎有时就是这点麻烦,就像他现在牙齿痛得厉害,雷浚也会有感觉。
雷浚因为有自闭症,所以母亲将他送给奶奶照顾,她是个非常和蔼、非常有爱心的人,而且非常疼爱雷浚。
“奶奶快死的时候,把我叫到床边,她对我说:‘你的牙齿舍不得奶奶,所以才会疼,那种酸酸痛痛的感觉,是舍不得,因为喜欢才会舍不得。’”雷浚顿了一下,因为他对人最基本的喜怒哀乐一直无法掌控,必须学习,所以奶奶总是在教他。
“她最後对我说:‘感情是在心里,不是在脑中。’”雷浚注视著晚他十分钟出生的弟弟。“如果喜欢,就别再用脑子想了。”他拍拍他的肩,起身走出去,带上房门。
雷澈仰头叹气。“活到这个年纪,有很多事情已经习惯用脑子想了。”他梳拢过发际,不自觉地又叹口气,低头注视她可爱天真的睡容,在在提醒他,她还只是个孩子。
“你真的是给我出了个难题。”他抚著她的额际。“我担心的是你根本没有认清自己的情感,在你这种年纪,迷恋是很常见的。”
至於他,他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喜欢一个年纪小他这麽多的女生,这真的是一大冲击,虽然明白年龄未必是两人之间的距离,毕竟两人的心灵能否相通、了解才是最重要的,但是要做到并非那麽容易啊!
她虽然看似柔弱,但其实却很坚强,一直努力地想让家人放心,不想成为负担,所以北上求学,想证明她也可以好好照顾自己。
她很敏感,所以善解人意,虽然她常待在他的工作室,但是她从来不会打扰他,只有用餐时间到的时候,她才会提醒他该吃饭了;有时他甚至忘了她就在一旁。她常带著笑容,但很害羞,可是她注视他时却很大胆,每当她全心全意地望著他时,眸子里是满满的情感,她的眼神让他害怕,他根本无法正视她。
雨浓其实是个很容易让人喜欢的人,她在做一件事的时候总是全力以赴,所以她也很固执;而对他的情感是不知不觉,一点一滴形成的,所以他根本无法阻止她对他的迷恋,任凭她对他的爱恋渐深。
因为,他自己也深陷其中,而这也是他无法放开她的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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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雨浓醒过来时,觉得头好痛,她呻吟一声,眨眨眼,想起身。
“别动。”雷澈坐在床沿,按住她,阻止她起来。“你发烧了。”
“发烧?”雨浓咳了一声,这一动,她的头快爆了。“好疼。”
雷澈伸手到她背後扶起她半靠著床头,雨浓咬紧牙关,她的头好痛,雷澈拿起床柜旁的解酒药。“喝下去。”她的脸青白一片。
昨晚凌晨三点多的时候,她在床上翻来覆去,呓语不断,他探了她的温度,果真发了高烧,他拿出冰袋敷在她额上,替她拭汗降温,忙了一整夜,总算退了温度。
“可不可以不喝?”雨浓瞧见又是上次的“泥水”,她实在很想吐。
“不行。”雷澈强行将杯子移到她口前。“告诉过你别再喝酒,你偏不听。”
雨浓见他生气,只好道:“对不起。”昨晚她等了他好久,他都没回来,她愈想愈沮丧,才会到屋顶上喝香槟。
“喝下去。”他捏住她的鼻子,雨浓闭上眼,仰头灌下可怕又难喝的解酒药,她的双手紧紧抓住他的手腕。
吞了两口,她已经快吐了,她转开头,小脸皱在一起,他叹口气,摸摸她柔顺的长发。“你这次喝了一整瓶,所以一定得全部喝完才行。”
“可是好难喝。”她张开眼,却被他吓了一跳。“你的脸怎麽了?”她现在才注意到他的眼下一片瘀青、嘴角擦伤,下巴也是青紫一块。
“是不是我哥哥他们来了?”雨浓左右张望,随即痛苦地抱著头。
“快点把剩下的喝完。”他抬起她的下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