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郎,那我……”去和香香学好了。她想这么说。
“你要怎么样都与我无关!我很忙,少来烦我。”徐楹丞不想见她一脸无措、惊惶的模样,匆匆离去不看。
此举,却足以让粱月云误会,他连多与她相处片刻,都觉委屈、难受。
生平第一次,她的颊侧铺满了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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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徐冲共进午膳之后,梁月云加快脚步回到新房。
感觉自己再也忍受不了似的,排开两侧经过的仆人,咚地一声,趴在桌上大哭。“呜……”
豆蔻一直待在房里收拾,见梁月云冲进来趴着痛哭,赶忙过 来安慰,“大小姐,你怎么了?”
“呜……”
“大小姐,谁给你气受啦?难道是亲家老爷不肯帮忙?”那可不好,才嫁进来就不得公公欢心,大小姐日后怎么过呀?
“不、是……”
“那是怎样你就快说啊!哭能哭成这样,不哭也罢!”没眼泪的耶!大小姐像在鬼叫。
“豆蔻!”粱月云愤愤地抬眼,怒瞪着她。
“大小姐大小姐别生气,气死自己没人替!大小姐大小姐爱哭泣,哭了没泪浪费力。”豆蔻笑着补充,一点儿也不怕梁月云对她怎么样。
“哼!”梁月云背过身,不理豆蔻的嘲笑。
“大小姐,刚才你去见亲家老爷,你有跟他说昨夜姑爷没回房的事吗?他怎么说?”
“别提了,我装得这么辛苦,结果徐郎还是说他不喜欢我。”粱月云嘟着嘴,觉得自己憋得辛苦就算了,还没有半点代价。
“怎么会?姑爷不是喜欢媚言媚语的调调吗?”豆蔻听了心里万般不解。大小姐学香香打扮得妖娆,走路也轻轻缓缓地,礼数也尽了,怎么会没有用呢?
“我怎么知道?他就是对我有偏见,还说他只是徐家的奴才,要我找真正的徐家少爷当相公。”想到他说喜欢香香时那一脸温柔,梁月云难掩心中的妒意。
他就不曾这般温柔地看着自己。
最气人的是,他可以为了这个他厌恶的婚约,否认自己的身份,这种话都说得出来,可见他是真的很讨厌自己……想到这里,她的心里一阵酸涩。
“不可能吧!一定是哪里出了错。大小姐,你真的有走路很慢,脚掌朝内,大腿夹紧吗?”后面的话豆蔻没听进去,她满脑子都以为是大小姐本身的问题。
“有呀!搞得我痛死了。”谁说要这样走路的?她真想一把掐死那个人。
“那你可有两手抓着帕子,不断地咬唇?”
“你没看我的嘴唇都破了呀!还有,这什么帕子,扯两下就裂开,真是烂货。”梁月云拿着只剩一半的巾帕,另一半不知道掉哪儿去了。
“那……”怪了,还有哪样没做到?让大小姐败北,饮恨回房?豆蔻绞尽脑汁地想着。
“我不管了,反正我搞得要死,结果还是什么都没有!我不玩了,我就要头抬高高,大声说话,边走边踢石头,看谁能拿我怎么样!哼!”梁月云一不做二不休,决定不再这么委屈自己。
她想明白了,早知当初就该听爹的,他说“得来容易丢也容易”!
现在她才他妈的发现,爹说的真对!爹不愧是情场高手。
“大小姐,你在干嘛?”
“都说不玩了,我要回家!”梁月云把帕子往地上一铺,准备打包。
“大小姐,你不行这样啦!”豆蔻紧张道,急忙激起梁月云的斗志。“你好不容易才嫁进来,现在要白白便宜香香喔!你不要忘了她大小通吃,吃了你爹又吃了你的徐郎,你身边的男人都给她‘玩’了,你甘心吗?”
“耶?”梁月云一呆,止住手边的动作。
对喔!香香不过是比她大上一些岁数,就把男人迷得晕头转向,连她娘和她都输给她了。
她若是就这么回家去,那香香不就占了她现在的宝座?还在她的宝座上笑得得意!她若是这么走回家去,不就成全了那一对狗男女!
“还有啊!今天是大小姐新婚隔天,大小姐就这么回去了,不是很没面子?回去之后,你怎么跟老爷交代?还有老爷千叮万嘱的“秘方”,你都没有跟姑爷要到,你怎么好意思回去?别忘了,当初可是你吵着要嫁进来的耶!”豆蔻见她有些动摇,忙敲边鼓,在旁加了几把火。
是呀!她干嘛成全他们?他们背着她暗里来暗里去,没道理他们笑得开心,她在背后伤心。他们都不让她好过了,她干嘛让他们好过?
当她是救苦救难的菩萨喔!哼!
“好,本姑奶奶就留下来破坏他们!”梁月云立刻将收好的衣服放回原位。
“大小姐,你不是留下来搞破坏,而是要留下来建设啦!”破坏他们没好处,建设她和姑爷的感情才是上策。
“随便啦!反正我不走了,但我也说好了,我不装淑女了,很累人你知不知道?”她读的书又不多,玩不来文字游戏。
“只要大小姐肯留下来,随你怎样都行。”
“这还差不多!”坐回床上,梁月云翘起一只脚说道:“你先来替我脱掉这靴子,缠得我脚疼死了。”
“喔……啊!大小姐,我忘了,方才你出去的时候,香香来了。”
“她来干什么?”提到香香,梁月云就没好气。
“示威罗!还拿了块玉佩说是姑爷送她的。”
“来炫耀的?哼!有什么了不起。昨天整个晚上徐郎都在我的梦里面,还跟我亲嘴……还有,她是收人家的礼,我是送人家礼,我也送了徐郎一块玉佩啊!只不过被他摔烂了就是。”送礼的人才是有本事吧!
“大小姐,不是这样比的啦!”梦哪算哪!不过她也佩服大小姐就是了,作了春梦还敢大声嚷嚷。
“好啦!你快点脱,我累死了,好想睡觉。”昨天等了几乎一个晚上,早上又“伤心过度”,用膳的时候还饱受心修,现在累得很。
“知道了。”豆蔻听话的上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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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城东最热闹的一条街上,矗立了一栋华丽又气派的雄伟建筑,经过此地的人莫不停下脚步观看,但只敢随意一瞥便匆匆离去,若是无意的男人们瞧傻了眼,可会被里头的姑娘给拉进去,成为座上客,姑娘们的“盘中飧”了。
不错,此地正是名闻京城的妓院——怡红院。
里头的姑娘不但人比花娇,媚如狐狸,柔如水草,精知……算盘,更厉害的是鸨母做生意的手段,她可以面不改色的将良家妇女逮进来做妓女,非但不感愧疚,还乐得四处宣扬,连官府和受害人都拿她没办法。
也正是因为她高明、狠绝的手段,才让怡红院怡情众男人,红透半边天,更让她荷包揩得满满,愈来愈得意风发。
此刻,鸨母周旋在贵客之中,这儿陪笑,那儿陪酒……
“哎呀!李大爷,您好久都没来了,是不是嫌咱们这儿的姑娘不够美呀?”鸨母笑得放肆,手里的帕子往嘴儿遮去,好不矫情虚伪。
“嘿嘿……”被点名的李大爷干笑,还没来得及解释,鸨母身子一转,又去招呼别人了。
她眼尖,猛然回头便见到许久不兑的苏景颐,赶忙凑上前去。“苏公子,您这阵子打哪儿办事去了?竟然这么久都没来!忘了咱们圆圆在等您哪!”
“我到安西办事去了,这一办先事不就来了吗?”苏景颐拱手作揖,模样轻松自若,面色正派凛然,半点儿也不像是会上妓院寻欢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