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在这股哀伤里头似乎还夹杂着不甘心。
这又是怎么回事?
“公文不用呈报给我。”段焰把失神的童上羽拉前一步。“我来为你介绍,这位是童上羽小姐,她是聂赦魂的未婚妻子,你知道;从今天开始,童小姐将接下聂先生的位置,往后公司的决策交给她作主。”
“是。罗绯色异常淡漠的领命。
“上羽,这位罗绯色小姐是赦魂最得力的助手,也是位相当出色的秘书,我就把你交给她,往后你对公司有任伺疑问或不懂的地方,就向她请教。”
童上羽迟疑了下,忽然回头。“那你呢?你不留在这里吗?你打算把我丢在这个地方?”
“这间公司是你未婚夫的遗产,当然交给你。而且罗小姐的专业能力无庸置疑,有她跟随你;协助你,相信你很快能够掌控公司的运作方式。”他突然附在她耳畔轻声道:“并且也可以尽快找到你想要的线索。”
童上羽却心慌的直摇头。“可是……”
“后悔了,我记得你刚刚还勇气十足的想当救难英雄。”他邪恶地调侃她,
她一时语塞。
“不想留在这里的话,就跟我走。”段焰讥讽地撂下话后,逞自就往电梯口方向而去。
童上羽怔怔看他愈走愈远的身形,心头的揣揣竟然拧得她心好慌,浓浓的不安更是拼命摆荡,她胆怯得几乎要追随而去。
“童小姐,请你随我过来。”罗绯色蓦然劈来的冷然喊醒了她。
她回过神,不能忘记她还要找寻聂大哥的下落呢。
童上羽交握双手沉重地跟随她去,在红榜木头所雕琢出来的办公桌上,放有一叠半人高的卷宗。
“这就是你的工作,你自己慢慢看,我告退了。”
罗绯色丢下话也弃离她,完全没有刚才对段焰的尊重态度。
“等一等。”童上羽不得不开口,就这么把她丢在这里,什么都不让她了解,她能做出什么正事来。“你就……就这样把卷宗丢给我?我对公司的营运状况一点都不了解,如何下决定?”段焰说过她会帮助她的。
罗绯色忽然沉下脸色,口气不善地冷嘲道:“你身为聂总裁的未婚妻,应该有自己的担当。”
她确定自己听到浓浓的醋味。
“罗小姐,虽然我们……我们是第一次见面,不过我相信你应该是个负责任的人,你不应该一下子就把工作全部丢绘我。”她鼓起勇气抗议着。
“负责任?哈!就因为我太负责任了,所以才没有尽心的去争取,也才会落到后悔莫及的地步。”罗绯色不再掩饰,那对哀伤的眼瞳更是进出强烈的恨意来。
“倘若我知道聂总裁会英年早逝,我当初就该立刻跟他表明心迹,告诉他我深深爱着他,也才不会沦落成现在这个样子,什么都不是。”
童上羽被她这席话给惊呆掉!
“你……你说你喜欢聂大哥……”怎么会这样,他已经有未婚妻了,她怎么可以去喜欢聂大哥。
“这有什么好奇怪的,聂总裁是个顶尖人物,倾心于他的女子不计其数,不过就因为你……”罗绯色埋藏许久的恨意终于全数爆发开来!“就是因为你这个未婚妻,所以他制住了聂总的感情生活,让他没有办法找寻自己最真的爱。”
她惊诧的捂住嘴,罗绯色的意思是——聂大哥并不爱她?”
罗绯色一步步进逼道:“就只因为你们的长辈莫名其妙的订下这场婚约,所以你才有这个机会攀附住聂总裁,可是你知道你自己一直是个障碍吗?你自己看看自己,你有哪一点可以匹配聂总裁的?”
“我有什么地方没做好?”不懂?不明白?她是那么的尽心尽力去学习如何当个好妻子,为什么要遭受这种攻击。
“你跟不上聂总裁的脚步,你只会待在温室里头享受他的照顾,你只会用一张惹人怜爱的面孔箔制住他的人生,其实真正的你根本一无可取。”
“你乱说。”
“我跟在他身边三年,我陪着他共同经历过许多困难,我们更是一块克服过许许多多的困境,可是你呢……你自己说,你曾经为他做过什么?”
“我?”她不仅什么都没做,而且她也不知道所谓的困难是指些什么。
“我拿你桌上那堆公文来当比方好了,你自己看看,你是否有能力解决公司即将面对的挑战?”
童上羽抽了一份公文测览,里头写的是在请示总裁要出多少价格好标下一块位于精华地段的土地。
童上羽冷汗游游流一下,她初出茅庐,哪懂得下如此重要的决策,
“不行是吧?”罗绯色打从心底瞧不起她。“这就是你真正的实力——什么都不会。”
住口!”童上羽何时承受过这种指责。“罗小姐,请你明白,谁是你的主子,请你认清楚。”她不会攻击人,也不想攻击人,为何要逼得她口出恶言。
“主子?”她凄冷地笑了笑。“主子又如何?你自认扛得起聂氏这块招牌吗?我还在计算你会花多少时间弄垮聂氏企业呢。”
“我不会的,这是聂大哥的东西。”
罗绯色痛恨地瞪她。“—个累赘成不了事的,你已经阻碍了聂总裁十二年,还不愿放过他吗?如果你认为我的指控是无的放矢,你不妨仔细研究你桌上的文件,看你能处理几件事。”她捞起卷宗往童上羽怀里塞去后,头也不回地离开总裁办公室。
她傻傻看着她甩上门。
怎么这个罗小姐好像爱惨了聂大哥。
罗绯色爱他……那么,聂大哥对这个罗绯色又是抱持着什么样的态度?
还有刚刚听她所陈述的,倾心于聂大哥的女人并不在少数。
只是聂大哥为什么从来没有跟她提过这些事?
童上羽茫然地拿出几份文件翻阅,这每一个档案夹所代表的都是近亿元的生意,她—个生手,哪能随意做出决定,要知道一旦下错决策,她很可能会把聂氏企业给葬送掉。
她不会。她什么都不懂。
她果然如罗绯色所说,根本就是—个累赘。
童上羽陷入强烈的自怨自艾中,对于时间的流逝完全没了感受能力,直到夜幕深深降临,她的坐姿依旧没有任何改变。
童上羽又怎么了?
段焰一推门进去就瞧见她跟个雕像一样僵坐在地毯上,脸色苍白如纸,没来由的一股怒气往脑门直冲,她不是恢复点精神了吗?怎么又开始
“你蠢坐在这里干什么?”段焰一把将她从地毯上抓起来,丢放在沙发上。
她任由他摆布,没反应。
“童上羽,你又是怎么回事?”早上不是还很正常,怎么短短一天时间又缩回壳里。“童上羽?”
她置若未闻。
“究竟出了什么事,你倒是开口说个话,别呆呆的跟个小蠢蛋一样。”她就学不会照顾自己吗?
“我做错了什么?”她开口,却是喃喃自语。“我把聂赦魂当作是我的世界难不成错了吗?”
“你没错,错的是你老头,他疯了才把你教育成井底之蛙。”段焰看到她依然空洞的表情,当下明白,她压根儿没把他的话给听进去。
“我好累,以前都不会这样的……不会的……”
“童上羽,你别又犯了蠢病。”段焰发现她当真又给缩了回去,如果任她又茫茫然的不知如何过日子,他先前所花费的精神岂不是变成自费。“喂!你给我恢复过来。”
她看都不看他一眼,只是一逞地陷入自己所设下的框框中。